[刀剑乱舞]前辈又做噩梦了 第5章 恐吓？

门口微弱的光线，将压切长谷部的影子拉得扭曲。

他僵立在明石面前，双手紧紧握成了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这位一向以忠诚和干练为傲的打刀，此刻却低垂着头，不敢去看明石的眼睛，仿佛那双慵懒的眸子里藏着能将他灼伤的过往。

“明石殿……”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砂纸磨过。喉结滚动，想说什么，却又被无形的痛苦堵了回去。

他的目光落在明石腰间那振太刀的刀鞘上，来派的纹路在昏暗光线下若隐若现，像是在无声地嘲讽他的无力。一瞬间，前主临终前嘱托的画面又在他的脑中翻涌。

“我……对不起……”他终于挤出几个字，声音轻得像叹息。手指死死抠着袖口的一枚纽扣，那上面沾着一点早已干涸的暗色痕迹。

明石国行依旧懒洋洋地靠着门框，目光淡淡地扫过他，似乎对他的痛苦无动于衷。但长谷部却敏锐地捕捉到，对方扶在门框上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

明石还是那副提不起劲的样子，语气里却多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无奈：“有什么好道歉的。长谷部君，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长谷部君。”一期一振适时地上前一步，轻轻扶住状态不佳的受伤者，“药研应该已经起来了，你自己能过去吗？”

“啊……是。”长谷部看了看他们两人，后退了一小步，“是我……今天有些失态了。”他的眼眶微微泛红，却倔强地没有让任何湿意汇聚。他觉得自己早已失去了示弱的资格——从前主逝去、他犹豫的那一刻起，他就背叛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如果当时能再坚决一点……他想着绝无可能的“如果”，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明石看着他，眼中掠过一丝茫然。他不太理解这种深刻的痛苦从何而来，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长谷部的肩膀。动作很随意，却奇异地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明石说，“日子总还是要过的，不是吗？”

长谷部抬起头，对上明石那双此刻显得格外干净的眼睛，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他明白了，自己永远无法弥补过去的错误，因为眼前的明石国行，早已不是他记忆里的那一振了。

“您……说得是。”他低声回应，随即便转过身，默默离开了，背影在尚未散尽的晨雾中，显得格外孤单。

一期一振静静地在一旁看着，脸上的温和表情淡去了些许。

“唉，事情解决了，那就继续去找歌仙吧。”明石无所谓地扯着自己的袖子，却发现袖口被轻轻拽住了。

他低头，是一期一振的手。

“明石殿，”一期一振低着头，平日里春风化雨般的温和消失不见，声音也沉了下来，“您能否解释一下，是如何知道本丸还有‘前主人’的？”

“哦呀哦呀，”明石瞥了一眼对方腰间的本体刀，“这话问得，好像我答不好就要被砍了似的。再者，我说的‘前主’，难道不能是指长谷部以前侍奉过的主人吗？”

他看着一期一振毫无波动的脸，才慢悠悠地继续解释：“挺好猜的嘛。一个年纪太小、连字都认不全，怎么看都不符合规定的审神者；灵力微弱却物资充裕的本丸；一群练度不低却很少出阵的刀剑；还有明明过得不错，却偷偷把自己弄伤的忠犬……”

他轻轻挣开一期一振的手，反而伸手扯了扯对方微湿的斗篷边缘，“这些加起来，不都明摆着说明，之前有过另一位审神者吗？而且……”

他顿了顿，像是随口一提，却又带着锐利的试探：“本丸里一把来派的刀都没有，连爱染都是刚捡回来的。怎么，我们来派……在上一次，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一期一振猛地攥住了他的手腕。

然后，他听到一期一振低声道：

“您弄错了。来派没有出意外……”

“……只不过上一任的明石国行，是被我亲手折断的。”

看着明石脸上瞬间闪过的、与方才长谷部如出一辙的震惊，一期一振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他一寸寸地审视着对方的表情，慢慢松开了手，转而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既然这样，不如由在下把相机送到手合室给爱染吧，也省得明石殿再跑一趟。”他的声音恢复了往常的平稳。

“那真是谢谢了。”明石也干脆地应下，没再多看一期一振一眼，转身离开了。

修复室里，血腥味淡了些。长谷部很小心，连一滴血都没有落在地上。一期一振独自站在昏暗的房间里，知道自己应该继续用温和的态度去安抚，去圆谎，让对方不要深究。

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直觉明石并没有说出全部的实话，可一把新锻的刀，怎么会如此敏锐地串联起这些线索？难道这把明石真的如他们说猜测的那样……

一期一振没有再想下去。

他轻轻关上门，看着廊外逐渐散去的雾气，朝着与明石相反的方向走去。

回笼觉睡得并不踏实。午饭时，看到餐厅里依旧从容平和的一期一振和恭敬如常的长谷部，明石国行并不觉得意外。

他本就是新刃，对过去一无所知。只是身为武器的直觉让他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如果能一直维持这样表面的和平，他其实不介意被蒙在鼓里，继续心安理得地享受大家的特殊关照。

至于那些梦境，还有一期一振口中“碎掉的明石国行”，都可以当作一场噩梦。

可是，清晨那潮湿的寂静，长谷部身上诡异的伤，还有一期一振那句冰冷刺骨的话……真的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万一这些异常的背后，隐藏着会对未来、对来派那两个小家伙不利的因素呢……

想到这儿，明石国行为自己可能无法继续懒下去的未来，发自内心地叹了口气。

“嗯哼哼哼……是饭菜不合胃口吗？”旁边的小龙景光转过头来问道，漂亮的紫色眼睛里带着关切。

明石这才注意到，自己和大家碗里的米饭颜色有点怪。他盯着那碗泛着诡异色泽的茶泡饭，用筷子尖戳了戳半凝固的米粒——触感莫名地让人联想到用灵力处理过、不会**的东西。

噫，这是什么啊。

“往米饭里加茶叶，实在有失风雅。”歌仙兼定看着自己碗里的饭，眉头紧锁。

“抱歉抱歉~”鹤丸国永笑嘻嘻地举手，“昨天帮三日月泡茶，不小心把茶壶和电饭煲搞混了！”他说着，勇敢地夹起一筷子送进嘴里，然后表情扭曲地努力咽下，“唔……不错，是一种全新的难吃体验呢！”

“哈哈哈，主公还是不要让鹤丸负责炊事当番了比较好。”三日月宗近优雅地捧着杯子，里面的米饭一口没动。

“真的那么难吃吗？”雪融看着自己碗里烛台切特制的面条，又好奇地看了看大家碗里的“创新料理”，有点跃跃欲试。

“啊路基不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尝试啊…”长谷部大惊失色，表情管理彻底失控。

餐厅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和吐槽声。这熟悉而热闹的氛围，让明石心中那点莫名的紧绷感，也稍稍放松了下来。

真相什么的……以后再说吧。

他认命地夹起一撮蔬菜塞进了嘴里。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节奏。除了爱染国俊总喜欢跑去和三条家的今剑一起玩，似乎没什么不同。

明石国行瘫在粟田口兄弟们送来的新毯子上，惬意地打着哈欠。毯子的编织纹路里，隐约能看到来派的刀纹。当他翻身时，布料摩擦，会让那纹路短暂地变得完整。

这几天他心里偶尔会闪过一个念头：那天早上，自己对长谷部和一期一振的态度，是不是有点太冲动了？明明可以好好说话的……

不过，当看到一期一振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再次自然地走进他房间时，那一点点反省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完全没必要内耗。明石在心里呵呵一笑。

“唉，你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忙了吗？”他感觉一期一振往来派跑的次数，都快赶上自己这个常住人口了。干脆搬过来住算了？

“五虎退一直很担心，怕明石殿不喜欢毯子的花纹。”一期一振端坐在一旁，理由充分，神态自若，“作为哥哥，我只好冒昧前来确认一下。”

“哦呀哦呀，我很喜欢，替我谢谢那孩子。”明石看着对方那副理直气壮岿然不动的样子，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还有别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