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今天开始成为审神者 第4章 04 泪珠

我对于一期一振为何出现在这里的问题其实一头雾水，但我也没有那个余力去思考了。溺水感真实得让我颤栗。刚刚我到底和谁同频了？那个家伙究竟想传达给我什么？

他说了“救救我”……

我什么都没法思考，恐惧淹没了我。

“这是梦，姬君。现在梦醒了就没事了。”

他没有再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沉默着听着我的抽气声。但是这样就好，只要找到和现实的接点，我就不会迷失在梦里。

一期一振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却让我慢慢安心了下来，或许他系着的那个香囊具有安神的作用。慢慢地，原来使劲抓着一期一振衣袖的手也逐渐卸下力，身体总算能自由活动了。

我缓缓地呼出气：“……谢谢。”

看来大概是我在无意识中摇动了一期一振不久前给我的铃铛，这才把他呼唤来的。

他也如刚刚那般什么都没有追问，右脚往后一撤站起——起身的一瞬间，我看到他的身体轻微地晃动了两下。我曲起一侧腿，伸出手，下意识地想给他借力扶一下，然而他很快就找到了平衡——竖起的、面向我的掌心无声地横在我和他之间。那个瞬间，他将我推回了最初的距离。

哈啊，不需要啊……

我大概明白了他未能说出口的台词。说得也是，我不过是一介外人罢了，拉近关系也无任何利益可图。反正最迟几天后我就会回到自己生活里，他们则会迎来接手这座宅邸的新主人。

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如果您还有需要的话，随时开那边的门就好。”

“那边是？”顺着一期一振手指的方向看去，我这才注意到屏风后面竟然还有门。

“近侍的房间。以前还有轮换制度的时候，轮到近侍位的刀剑男士会搬去那里休息。”一期一振说着便往那个方向走去，很快，他搬来了一个立灯。

“……！做工非常精致呢。”

“是的，这是曾经跟姬君一起动手制作的。花纹是她自己设计的。”

“这样……”

又是姬君啊，这位一期一振似乎对对方有着特别的感情。不然我想我也根本无法解释那双鎏金色的眼睛在视线触及到立灯时为何会产生那样的颤动。他蹲下细细检查了一番，直至确认并无任何问题后才将它珍重地交给了我。

“这个开关在这里，要是您觉得有灯光的环境无法入睡的话，关上就好了。”

“好的，总之多谢你。”话既然到了这里，我也并无拒绝的余地，“一期先生就回去休息吧。明天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不是吗？”

他怔了一怔，露出的笑容比刚刚要情真意切得多，“……是啊，天亮了以后要忙起来了。”

等他回到了屏风后的那个近侍房间里后，我才重新钻进了被窝里。不知是不是身心放松下来了的关系，现在困意如潮水般向我涌来。

现在应该就这样闭上眼睡觉吗？……不，我现在应该还不能睡吧。我努力地睁着眼睛，使那渐渐变得沉重的上下眼皮尽量不黏在一起。

我果然还是很在意。狐之助说刀账记录中名为“一期一振”的类别数量应该是二，结果我们看到的都是一……这么记录也无可厚非，至少在我亲眼见到客室那把已经碎裂的一期一振以前我并未对那句话产生疑问，毕竟是我亲手盘点的刀剑数量。可那一振毕竟已经变成了那副没办法再使用的样子，这个数量记录的前提也理应是“完好的能够使用的”……为什么应该是二呢？

而且，作为近侍的这位一期一振对我的态度也很暧昧。

一边和我保持距离，一边却又在那种场合称呼我为“姬君”……那明明是只属于那位主人的称呼不是吗？那个场景之下，他对我的称呼明明还有很多。

他的话语实在是矛盾。哪怕是刚才，他解释说近侍的房间就在附近的举动也显得很多余。这样寂静的深夜时分，我这边有什么样的异响他大抵是都能听到的。说出那种话，简直就像在警告我似的。反正之后总有时间绕开他再回到客室里调查的，现在贸然行动的话……

可是再想想，恐怖电影的开端一般也都是主人公好奇心作祟，作死去了那些明知道会有潜在危险的地方。以客人的身份来好奇主人家的东西真的好吗，要是发现了什么不能言说的秘密以至于我没法安全离开这里的话，这份对秘密的好奇心真的值得我去这么冒险吗？

不行，越想越乱了。还是把灯关上睡了吧。但愿后半夜不会再出现任何突发状况。

我重新爬起来来到了立灯旁边，摸索了好一会总算找到了开关。嗒，伴随着开关那轻微的被按动的声音，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

也不知神明是否听到了我内心的祈愿，在那之后我没有再做什么梦了。

……

…………

我是被重物压醒的。准确来说，当我在睡梦间无法翻身时，我渐渐有了些意识。

鬼压床？

无法翻身的状况确实很吻合，但我的身体也并非无法动弹的状态。努力了两下无果，朦胧的大脑里勉强记起了我睡前把印有纹样的铃铛放在枕头边的事情，我便伸出手胡乱摸索，试图能够摸到铃铛摇铃把一期一振喊来——可是我的手很快被按下。

直到现在我确定了有人正坐在我的身上。是谁？感觉并不像成年男子的重量。

「大将，我……」

那个声音我在梦里应该是听到过的，混杂的那些声音之中确实存在着那么一道带着爱娇孩子特有的甜腻嗓音。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而后，脸上有了潮湿感。……真奇怪啊，这里的屋顶应该没有损坏吧，尽管这里一副颓败的模样，今天的夜空明明很晴朗才对。

但是水珠在不断落下。这场雨大概还会持续一段时间吧。

几度哽咽后，我听到他有点发颤的声音：「……欢迎回家。」

「这一次可不要再一声不吭消失了啊，大将。不然我会……」

很可惜，他后面究竟是否有说什么内容，亦或是就把话断在了这里，我也无从得知了。

我应该是又睡了过去，睡了多久我也不太清楚。但是——

我的手就维持着掀开被子的动作，僵在了原地。谁来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一觉醒来被窝里多出了一个小孩啊？！

我不敢乱动一点，我动一下他便会下意识地努努嘴，往我身体的方向靠拢。本来想着我干脆把他扔在这不管吧，可看他蜷缩着身体侧卧着的睡姿又根本没法狠下心。他大概……很没安全感吧。

做了会思想斗争，我最终还是摸到了枕边的铃铛。

一期一振并不是从近侍的房间里出来的——他出现在连着走廊的另一侧门边：“早上好，酒井さん。您昨天睡得还习惯吗？”

……又改回这个称呼了。我把满腹疑问吞咽回去，朝他点点头：“托一期先生的福。”

“那就好，过会您起床后直接去昨天用餐的地方吧，我已经把饭食准备好了。”

“已经到午饭时间了……？”我有点窘迫。

他顿了一顿，“不……现在是早上七点，我本来想着等您睡到自然醒以后再来喊您的，说实话我有点惊讶，没想到您会醒的那么早。”

我摸了摸后脑勺：“嘛、我也没想到，我在假期一般睡到很晚起来的……我过会会去的，那个、我刚刚摇动铃铛并不是为了这个。”

水蓝发色的青年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一会，像是在观察我的反应，“看来您像是遇到了麻烦事的样子，要是您信得过我，不妨向我说明一下情况。我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您提供帮助的。”

说罢，他朝我靠近。

我犹豫了一下，手指了指被窝里面：“那个，这里面睡了一个孩子……”

“红色头发的，戴着围巾，穿着短袖短裤的一个孩子。”

近侍先生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他立刻蹲到被褥边，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拉下。那张熟睡着的、稚嫩的孩童的脸庞就这样同时出现在了我和一期一振的视野里。

“……看样子我唯独忘记搜索天守阁了。难怪哪里都没有找到，原来在这样的地方啊。”

“‘没有找到’是指……？”

“看来这座城池正在恢复应有的机能。”他舒心地松了口气，这次把被褥重新调整了下。而在这好似自言自语般的话语后，他的回答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这是信浓藤四郎。”

“信浓、藤四郎……”

“用酒井さん能够听得懂的话来解释的话，他算是我的弟弟。在我的记忆里，姬君相当疼爱他。大概是因为信浓本身就很喜欢向姬君撒娇吧，而姬君……我的主公也非常受用。”他垂下眼，把手搭在了名为信浓藤四郎的孩童的脑袋上，“他和我一样也是付丧神。”

“哎……”

“不过。”他将手挪开，话锋一转，“希望您之后能够在第一时间告诉我这类事情。”

“可是，你是这里的近侍吧？我也没有必要事事麻烦你。”

“正是因为我是这座本丸的近侍，才更加应当尽到责任吧？在这座本丸里发生的各种事情……我也应当要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才行。”

*到这章结束为止，时间已经从第一夜来到了第二日白天

*目前已解锁的刀剑男士：一期一振、信浓藤四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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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4 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