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手一指,被指的那个姑娘就老老实实向前迈步,一副听话的样子,不过吴邪知道这都是表象。这死孩子和小哥一样自我,经常乱窜找不到人,也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说。闷头自己干,净让他头疼。
一站出来江重的身形完全显现出来,一身传统藏袍绣着暗红的藏纹,头发也编成当地的样式,不仔细看完全会误认成本地人。
她站出来就没了别的动作,抱着刀活脱脱一个藏族女保镖样。
很帅很美很无情,吴邪的心都在滴血。
“你眼神比原来好了。”“吴邪”笑着逗他。
“滚,”吴邪骂,“关你屁事。”
似乎有了江重这个靠谱点的张家亲戚,他就安全了一样。吴邪自嘲笑了笑,打算等这个假吴邪走了再好好收拾她,为什么会和他们这些人在一起还来了墨脱。虽然她估计也不会说,只是听他叨叨。
但是毫无疑问,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不过他没这个机会了。因为香港旅行团的一帮人突然凑近,把他们两个吴邪全都绑了起来。
“两位,你们不需要用这种方式争吵,还是先来解决我们眼前的问题吧。”张海杏走上前来,勾唇笑起来。笑的很好看,眼神却是冷的。
吴邪慌张用力挣脱绳子,却怎么也挣不开,显然是特制的绳子,特殊的绑法。再努力也不过是徒劳,吴邪停下,一扭头就看见江重这死小孩居然在帮着年老的大喇嘛一起烧炭火,照的屋里暖融融的。
显着她尊老爱幼了,平时也没见她在吴山居给他多干活。吴邪琢磨了一下,觉得她这是表达了不会插手的意思,也不敢确定。
吴邪对大喇嘛和这个人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喇嘛说道:“这位先生今天中午突然出现在了寺庙门口,和五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一样,他告诉我的徒弟,他是从雪山中来的。因为他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我以为你在开我徒弟玩笑,但我和他接触之后,发现你们确实是两个人,于是赶紧把你找了回来。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吴邪”点了点头。
江重动作顿了顿,继续往炉里加炭火。
在不久前张海杏刚告诉了她这次的计划,不过是用点威吓的手段,辨别一下来到墨脱的这个吴邪,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她虽然喜欢用武力直接解决问题,但是不代表是个傻的。张海杏作为香港张家人,这次行动明面上是合作,其实是向内地的本家投诚,实在是没有必要骗她。
虽然,她一点也不想代表内地张家的本家。
江重把炉子生的无比威风,然后就无事可做了,只能默默收回手站好。
吴邪已经被这帮张家人吓得胆战心惊。频频朝她看过来,想找点安心。可惜江重不像胖子,抱着刀站的笔直,目不斜视,一言不发,完全不理会他。吴邪顿时怀念起了胖子,也就只有胖子会和他挤眉弄眼,扯天扯地面对这些烂事。
突然七个人头摆在了吴邪面前,他们无一例外,长的都像同一个人,吴邪。眉眼间各有差异,但是细看起来,又是同一个人的模样。
顿时,身为原装的吴邪对上眼前一个人头的脸,冷汗都下来了。
“选吧,哪个最像你?”张海杏对着他们两个,还是那副笑盈盈的样子,“谁选赢了,谁就是我要找的真吴邪。”
“那选错了呢?”假吴邪紧张的问。这也是吴邪关注的问题,他紧跟着抬头听。
“选错了嘛,”张海杏笑的更开心了,“这七个小伙伴就添新成员喽。”
听见这话,谁能不害怕。吴邪对着七个人头泛起了难,而一旁的假吴邪却飞快把答案写在了纸上。
眼见一把刀就要切他脖子上,落到和前面这七个兄弟一样的结局。吴邪顿时抓狂起来,突然想起看眼睛这个偏方,让一个张家人给他一个个捧过来扒着眼皮看,但是一无所获。
他什么都看不出来。吴邪虚脱瘫在被绑着的椅子上,开始想遗言,追忆这潦草的半辈子。
“选第三个。”一道冷冷的声音。救星从天而降,是一直站在墙边COS假人的江重。
吴邪顿时收起了对江重这么多年教育上的所有不满,心里感激不尽。想着这小孩还是向着他的,张家才不算娘家人,没白养没白养。他绝对信任地顺着喊出来:“我选第三个!”
张海杏冷笑一声:“好了,你是假的。”
什么?
假吴邪得意洋洋看着他,被张家人恭恭敬敬松了绑。而他被围在中间,心中泪流满面,心想江重这死孩子白看着长大这么多年,谁是真吴邪都看不出来,居然说假答案骗他?
“不用害怕,从脊髓开始,一刀就结束了。”张海杏收起笑容,冷冰冰宣判。
后颈一痛,热意上来,滚烫的鲜血大片喷涌而出。吴邪眼一闭,失去了知觉。
在最后意识消亡的一刻,他无力说:“你们切错人了。”
“确定了,”假吴邪和张海杏对了对眼神,肯定的说,“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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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
吴邪从他喇嘛庙房间的大床上醒来。这帮香港张家人正三五成群在他房间里闲聊,脚底下都放着巨大的牛津布登山包。张海客一副死样正坐在他床头嗑瓜子,张海杏叼着烟在窗户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杯水送到嘴边,是江重这死小孩给他喂水来了。还算是有点良心。
“醒了?”张海客揶揄地笑。显然有点误会了他们两个。
吴邪懒得理他,接过水喝了一口,颈后的剧痛一阵一阵,但意识已经完全恢复了。
“什么意思?不是说要弄死我?”吴邪察觉到不同寻常,对着江重骂道,“还有你,和他们一块合伙坑我!”
江重默默摸了下鼻子,低头:“我管不了他们,你也没有危险的。”
张海杏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看了她一眼。原来她会正常交流啊,只是不对着他们这些张家人。
“好了,家庭会议结束。重新介绍一下,我姓张,和你的朋友同族。我的名字叫张海客。”假吴邪坐到吴邪对面,“我是这一支的成员,刚才切你脑袋的姑娘叫张海杏,是我妹妹,我们同属于海外张家。至于你的朋友,你应该也知道她是张家人,别的不便多说。不好意思,为了试探你是不是真的吴邪,我们费了一些周章。因为,人皮面具这东西,在上一个世纪被滥用得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