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风华]大明第一宠妃的正确打开方式 第129章 兄弟

按礼，百官上表劝进两次，赵王上表劝进一次，太子皆不允。其后文武群臣、军民耆老、四夷朝使、僧道人等伏阙上表劝进第四次，太子方允。

八月十五日，太子登基，即皇帝位，大赦天下，以明年为洪熙元年。

二十余年夺嫡之争，从此尘埃落定。

八月二十三日，新皇召汉王高煦入京。

先前我提示太子妃派人盯着汉世子，发现朱瞻圻凡是朝廷有事，就派人快马加鞭驰报乐安，甚至一天能跑六七趟。汉王也每天派人进京打探消息。汉世子府就如雨前的蚂蚁穴，人员进进出出不停。

此事新皇必已知情，但以他的仁厚性子，似乎打算装作不知道。局势已定，他就不想再为旧事与汉王算账。

谁料九月十二日汉王进京后，哭临礼毕，不用皇兄说什么，自己开口告了亲儿的御状，将朱瞻圻为他通风报信的几十封密件都交给了皇帝。

“不孝逆子，对臣弟谎称朝廷要发兵攻打乐安，要臣弟起兵造反，若不是臣弟深知皇兄仁爱，不信他的谗言……”

皇帝闻言，召见朱瞻圻，责问他：“我和你爹是亲生兄弟，你和你爹是亲生父子，你都能忍心在里头挑拨离间，还有没有天理人伦？”

汉王不但不为儿子求情，还在旁煽风点火道：“当年父皇在的时候，他还在父皇面前进谗言污蔑我造反呢。狗改不了吃屎，逆子其罪当诛！”

皇帝终究没忍心，说道：“他终究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没必要杀他，留一条命，贬去凤阳，守皇陵罢。对着列祖列宗，断了邪念，好生悔改。”于是将朱瞻圻废为庶人，囚禁凤阳。

虽然我知道汉王当年杀了世子生母，父子之间有过节，可我怎么也想不到这过节大到令他们反目成仇、骨肉相残。

做儿子的成心坑骗父亲，要将父亲往火坑里推，拿父亲当枪使；做父亲的，见大势已去，怕事情败露，出卖儿子保自己。两方竟没一个是有心肝的。

我慨叹连连，黑蛋不置一词，冷笑而已。

我戳戳他：“你们家的事，你怎么还置身事外，跟看戏似的。”

“当戏看，还觉得好笑；若不当戏看，能被他们气死。皇爷爷杀人不眨眼，当年看他们父子相互陷害，都看不下去，直说‘汝父子何忍’。”黑蛋道：“这等狼子野心之人，祸害完别人，又自己窝里哄。爹当年也没少吃他们的亏，真不知道爹还容着他们做什么？”

我劝道：“他们不孝不悌，父皇作为长兄，还是要仁爱。就好像人被一条狗咬了，难道还咬回来不成？”

黑蛋道：“被狗咬了，不打断它的爪牙，打得它老老实实，还要任由这条狗咬第二遍、第三遍？”堵得我没话说。

末了，我笑道：“是我打比方打得不对，将你也带进沟里去了。终归是长辈，怎能比作狗。”

黑蛋自嘲地笑道：“打我记事起，就没把二叔当好人。在皇爷爷眼前背后，和他不知道较了多少劲。爹有用不完的好心肠，我可没爹那么宽宏大量。”

皇家服丧，朝夕哭临。傍晚牵着祁镇抱着祁钰去哭灵时，与汉王打了个照面。

汉王看见我，虽然努力克制着表情，眼神里却尽是不甘，显然是想起当年北巡时在朱棣面前与黑蛋关于我的那场不愉快。

黑蛋是乖觉人，如何不察？若非碍于场合，恐怕当场就要发作。夜里回了房，愤愤道：“都到什么时候了，还不知道收敛。他那样看你，我一想起当年他竟敢向皇爷爷要你，恨不得扑上去将他眼珠子挖了。”

虽然汉王的眼神让我极度不舒服，我却不想再火上浇油，忙将祁钰放进黑蛋怀里：“名分已定，凭他怎么看我，他都再也奈何不了咱们，你何必跟败家之犬置气呢——你看，祁钰冲你笑呢，这孩子真粘你，我都要吃醋了。辛辛苦苦怀了十个月，竟然跟你更亲，你说气人不气人。”

黑蛋抱着爱子，天大的气都消了，也高兴起来道：“那是他聪明。一面儿跟我争你的宠，一面儿又讨好着我，他坐收渔翁之利呢。祁钰，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小娃雪白的嫩皮肤，乌亮的黑眼珠，黑蛋逗他，他笑得眼睛弯弯的，越发可人疼。

黑蛋笑道：“真好，若薇，这下咱们儿女双全了。”

我听了却不免暗暗心惊：他是完全没把祁镇当成自己的儿子，心里根本没有祁镇的位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