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圣诞礼物 第95章 第 95 章

“蝙蝠洞——我第一次来这时吓了一大跳。”他犹记得那是个惊吓不是惊喜。

迪克带着提姆走下台阶，那些智能声控灯亮了又灭，幽长直通地下的密道让人浮想联翩。他们一前一后走在前，阿福则在队尾，老管家看上去心情不错。

“我见过那的实验室，有一半韦恩科技的新发明我都不懂该怎么用，它们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在提姆的猜测中，蝙蝠洞有配置齐全的各类专业实验室，一台超级计算机——这两个是他打过交道的——存放蝙蝠侠那些炫酷拉风的蝙蝠车、摩托、轻型飞机地方，这个地下洞穴一定非常庞大。

事实上从迪克决定带着他进入蝙蝠洞时，提姆就已经见识到了什么叫全世界最复杂的安保系统。一扇扇钢铅合金门打开，如果不是迪克拥有蝙蝠洞的一部分权限，得以录入新客人的身份，提姆暂时还下不来。

当然，这些行动的消息一定早早传到了蝙蝠侠耳边，只不过他暂时没空去管。

楼梯走到了尽头，伴随着蝙蝠计算机欢迎的电子音，提姆诧异地听见了——

“Welcome Redbird.”

“……”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迪克录入了提姆的指纹，带他下到了蝙蝠洞，等他走进大门，接受安保系统的扫描确认之后，被识别身份启动那个已经早早设置好的欢迎语音时，三人都止住了脚步。

对于阿福而言，一直随身携带着那只怀表，每次看时间都能瞥到的那只“红色的鸟儿”是他得以每天收拾克里的房间，扫落灰尘时依旧心安理得的最大依仗。他无数次想象过字条里提到的人像是与预言吻合般有一天来到韦恩庄园。

直到现在，它证实了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和安排之下——这简直太像蝙蝠侠了，但阿福知道他隐瞒一切让家人忧虑担忧是出于无奈，他的性格让他没有因为童年的悲剧封闭自己，在人格成长上，他的坚韧乐观几乎让一切阻挠与挫折形同虚设。

但讽刺的是，这一切像是在逼迫他成为那样的人一般，值得欣慰的是他依旧是他自己，没有冻死在阴影之下，依旧保持着他独特的风格。

提姆整个人都怔愣着，他看得出阿福在听见那句设置好的欢迎语音后叹了一口气，神色动容。迪克则露出了一丝微笑，在那表情缺席他原本快乐的面容许久之后。

这声问候简直就像克里本人的呼唤，在他抓住的最恰当的时机告诉爱他的家人们，一切还没那么坏，他还能照顾好自己。

他离开哥谭，去往布鲁德海文前的那个清晨，克里送给他的那只蓝鸟徽章迪克总是翻来覆去地看。甚至在他消失后，他翻遍了克里的房间，把每一件可能记录些什么物品都拿出来观察，除了附着其上的美好回忆，他一无所获。

坐在乱糟糟的屋子中央，迪克心里没有着落，就算他能沉住气乐观点想，但像个无法触及的秘密一般摇摆不定的结局让人痛苦不已。

直到他试图翻开那本从克里幼时就一直放在身边的笔记本。

看起来是这样的，没有克里，蝙蝠侠依旧能继续打击犯罪；夜翼在新城市摸索前行；离家的杰森在痛苦的自我塑造的迷失中找寻自己的平衡点，于他，迪克并不担心，他相信杰森会成就属于自己的称号，以他的性格本就不可能永远活在罗宾的头衔之下。

但就像他们不能没有布鲁斯，他从来不觉得克里是家中可有可无的那个人，他不管自己唯一能看到的本子上前几页写的那些“其他的平行世界”——圣诞节婴儿冻死街头，韦恩夫妇没有发现那份天赐的礼物。看起来他们的人生轨迹并没有太大的变动，但再细看，事实上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现在，他转头看向身边的那个男孩。毫无疑问聪慧过人的提摩西有着极佳的侦探天赋和善良的内心，他可以为了一个帮他修过一只相机的人摔断自己的左腿，很难想象他尝试找上门前都对付了什么难题，一个人解决了多少麻烦。

迪克忽然明白克里为什么会选中提姆，他们在某一方面有些相似，他找来这个男孩，像是要填补自己离开造成的缺口那般……

但他又知道，提姆的初心只是希望罗宾回到蝙蝠侠身边，他深切地知晓“蝙蝠侠与罗宾”这个象征对哥谭的意义。他担心蝙蝠侠的状态，希望能为这座城市出一份力，帮一把陷入低谷的义警们。

“提姆。”

若说一开始驱使迪克决定带着提姆来到蝙蝠洞的想法是检验他的身份，那么现在，他希望——

“你想知道蝙蝠侠现在在忙什么吗？”迪克把手放在了提姆的肩膀上。

这时提姆的脑海里还盘旋着刚刚那句欢迎电子音，眼前浮现出披着蝙蝠衣的克里，那只看上去异常逼真，实则是个背着口袋给小孩送礼物的圣诞老人蝙蝠侠。

他微微讶异：“什么？”

提姆仰头看向身后大哥一般的迪克，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罗宾了，他是独立的英雄夜翼。现在这位前辈正用那双充满感染力的蓝眼睛看着他，带着友善和赞许。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

在提姆骤然亮起的眼睛里填满了期待，迪克缓缓道：“你可以帮我们做后勤——坐在蝙蝠电脑前。我想你能尽快找到蝙蝠侠的位置，然后我去搭把手，他就不用只依靠一个人工智能解决他所需要的了。”

“！”

假如他可以，提姆现在高兴地能飞起来。哦，瞧瞧这里，这不就是他梦中的地方吗？蝙蝠洞——每一件陈设都是那么精巧绝伦！那些是蝙蝠侠的战利品收藏吗，太酷了！它们简直像一屋子立体的蝙蝠侠与罗宾冒险编年史！

喔——那是他打过交道的蝙蝠电脑，它有那么大，简直漂亮极了！那些椅子是蝙蝠侠家族成员的吧，标签是只苹果的一定属于克里斯，那家伙和他吐槽过自己的代号。

在环顾四周那些收藏品时，提姆看见了一只展示柜，里面放着一身带着血迹的、损伤并未修补的罗宾制服。

他的脚步微微顿住。

“啊……那是布鲁斯在杰森离家后放在那儿的。”

迪克清楚布鲁斯心中强烈的愧疚和自责，他一向是会把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的人。

但他一向又是个不会好好表达自己情绪的人——特别是在从八岁那天起就开始稳定他精神那方面的锚现在不明不白的骤然消失之后。

在起初杰森要离家出走时，他没好脸色的一连抓他回家好几次。直到争吵越来越激烈，他们甚至不能在一个房间呆上超过十分钟。

于是杰森搬离韦恩庄园，往后每次他一旦有离开哥谭的行动，总会天降蝙蝠，两人一般见面就会打架。

那段日子阿福或许愁得天天血压升高，迪克在介入无果后反被两人伤了个透，气得半个月没和他们说过一句话。

后来，杰森的伤势完全痊愈，他也一定程度上冷静下来时，最后一次离家出走他还背上了行李……迪克记忆犹深，因为那晚他急匆匆从布鲁德海文回来，为了通知布鲁斯瑞雯的合作需求。他从庄园正门进来的同时，杰森大大方方背着行囊从正门出去，这次没人再伸手拦他。

他们擦肩而过。

迪克现在万分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转身停下来叫住他，或许当时站在监控前的布鲁斯也是这么纠结的。

除了跑出屋门喊了一路“杰森少爷”的阿福最后在得到他一个告别的拥抱后眼神复杂的停下了挽留的脚步，其他的一切都安静生冷的异常。

估计要是他现在看见了陈列柜里的东西，或许会质问布鲁斯“这是什么意思？你当我死了吗？”，但迪克又莫名觉得，一路游历成长过后的他应该不会再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了。

他会变得像蝙蝠侠那样，把本就笨拙的情感表达搞得更加糟糕……迪克瞥了一眼凝望展示柜的提姆，他再加思索，忽然万分担忧起家庭的未来。

“提姆，你认识……”

他那双忧愁的蓝眼睛让原本充满少年气的面孔沧桑了许多。

“我大概猜到你要说什么了，我不止是知道杰森，我们也认识——呃，克里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了他，从很早开始，我就以代号红雀的黑客身份偶尔与他私底下合作……”

迪克的表情僵住了。

提姆摸了摸脑袋，单纯的眼睛很认真：“在他离开哥谭后，他找到渠道继续联系我，我以三个人情的价格卖给他蝙蝠侠的动向，顺带一条夜翼的近况。”

“他看起来很清楚我和克里的关系不错，我们在这个上还算……聊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