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圣诞礼物 第92章 第 92 章

杰森顺着来时的路一直往西，一路都很顺利。这里的技术很落后，一个监控摄像头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为了省钱还是怕留下什么痕迹。

他快速行进，一边清理自己的脚印——雪天的好处在此刻凸显出来——一边绕过所有可能被发现的区域。

还没等他看到那栋房子，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他们烧了不少树叶想遮掩这股味道，但效果并不好。

他开始接近那栋建筑——一间拱形顶的大屋子，看上去像仓库或者车间改造的。门口停着那几辆可疑的大型货车，埃贡坐的车不在这，旁边只是他的办公室。

没有照明灯，这附近在夜里只有月光，能远远看得见哪些屋子亮着灯，一间间发亮的小窗，它们就像黑暗中的眼睛。

杰森绕过哨所，检查情况。有一个守卫睡着了，显然他们从没考虑过可能会出什么问题，安排在周围的人手很少。

而且他们似乎也完全不管屋子的大小，对于被关在屋子里的人或东西来说太拥挤了。

杰森攀上附近的一颗树，它足够高大，伸出枝条的位置对于那扇高窗来说非常合适。

窗子玻璃是单层的，一脚就能踹开，天哪……他得以窥见屋中的面貌——那双眼睛冷下来，眉毛皱成一个愤怒的弧度。

狭窄的房间里挤着一排排连接在地面上的长凳，两侧有狭小的双层床，它们上面都挤满了孩子，每个人都被手铐锁在凳子腿或是床栏杆上。

总共有四十二个孩子，都不到十岁，统一披着单薄的大口袋衣服。天花板上吊着光线昏暗的小灯，这里面一定没有供暖，他们冷得挤成一团。几乎所有孩子都无精打采地或躺或睡，看来被下了药，不过到没有明显的营养不良。

他快速清点过孩子们的数量，而后轻巧无声地跃下树来，直奔埃贡的办公室。

冷风吹不透他心中的火热，杰森没有惊动任何人，落雪敷上他的脚印，矮身潜到屋檐下。他用了点小技巧打开了窗子——埃贡太自负了，这里什么警报都没有。

办公桌椅，存放资料的记录柜，以及那上面一箱子饮料。

没有电脑，杰森直奔记录柜，很快找到了他需要的东西。

都是手写的记录，很容易烧掉。而且还都是用密文写的，画得到不复杂，不过恐怕出了埃贡没人看得懂。从中完全看不出他卖了什么、卖了多少钱。

杰森摘下兜帽，翻过手里的记录本——不过倒是能看出商品总额，相当可观。这是奴隶贸易，他在贩卖儿童。

表情更加凝重起来，他把手里的账本合上。埃贡是个雇佣杀手，干一票的酬金就比普通人挣一辈子的钱还多。但是他还想要更多的钱，于是他绑架小孩，卖做玩具。

他的眼神比之前同对手互殴时还要愤怒，只不过那份怒火掩藏在眼底。

他听过他们聊天，埃贡在警界有人，还给几个政客做过事，他不会被抓起来的。但是他很贪，手下只有打手，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操办的。

杰森放下了手里的账本，搓了搓发凉的指节。

所以，想了结他，就得他自己动手。

窗外忽然传来的异样的声响，杰森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凑到窗口，从百叶帘的缝隙里悄悄观察。

那是卡车发动的声音，车厢的后门敞开，孩子们排成一列挨个走上去，十来个举枪的看守在盯着他们，还有个专门押送的人。

杰森不再耽搁，他迅速完成自己该做的事，复原整个办公室——蝙蝠侠是世界第一侦探，他当罗宾时可学到不少——没有露出一丝马脚。他跃下窗台，快速奔跑起来。

估计他们把那些孩子都稳稳当当送上车至少还要四十五分钟，而他到下一个临时转场站只要十分钟。

那里技术落后，缺乏警报，时间很充裕。杰森拐进松林渐密的小道，他拉上兜帽，顶着风雪前进。

月亮被浓云吹遮了的时候，细雪却渐渐停了。寂静的林中道上，开着货车的两个男人叼着烟，半开着车窗吹进的小风带走了烟气。

他们用德语交谈着：“到杜塞尔多夫前还得再给那三个大的打一次兴奋剂，他们还迷迷糊糊的。”

“他们会没事的。”另一个反驳。

扬不满道：“我可不想在交付的时候再跟这帮小鬼打一架。”

“买家乐得见他们打架啊，打架说明那些小鬼不会转头就嗝屁了。你是没看到上次那四个对我们唧唧歪歪的小东西，真他妈讨人厌，马松都掏枪……”

“等等。”谈话戛然而止。

他们似乎才发现前面有什么不对劲，远远腾起一片火光，那是第一个警告。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扬瞪大了眼睛。

司机已然有些混乱：“这条路上除了我们应该没有——”

“轰！！”

一声巨响，燃烧着的货车飞倒在路中间，远远滚了好几圈，破碎的玻璃和部件碎片飞射而出，像无数小□□。

“转弯，快转弯！！快！！！”

就在他们急急打着方向盘让货车安全下来时，松了口气的两人才得空停下车。然而，就在这时，一发子弹冲破挡风玻璃，击碎它发出的清脆破碎声炸响在耳边，最后精准地打进刚刚在抱怨的扬的肩膀。

“呃啊啊啊！”

他们拼命想要伏倒，躲避开那些来势汹汹的子弹，然而无济于事，在他们抓到武器之前，冰冷的枪口对准了那个司机的额头。

枪管还是热的，破洞的玻璃让寒风呼啸进来，让人直打哆嗦。

他的身体僵在原地，缓缓举起手来，转动眼球顺着那把拿着枪的手看向来人——

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嘲意：“扬肩膀上那一枪够他失血过多致死的。”

他说着一口流利的德语，举枪的手臂结实有力，让司机怀疑就算没有枪，他也能几拳干倒自己。

“是开车还是吃枪子，你自己选吧。”

男人带着红色的兜帽，卫衣外面套着黑色的皮夹克，泛着远处燃烧着的货车的火光。他用黑布遮着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夜色下橘红的火星照亮它们，灼灼的蓝色显出几分骇人的幽辉青绿。

“我建议你选前一个，今晚很适合兜风。”他的声音不紧不慢。

乱套了，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突然。埃贡接到消息时，愤怒地攥紧了饮料瓶，对着手机听筒大吼着：“他们都迟到了两个小时了！所有的货物都在他们车上！我最多能再拖——不，妈的，现在就给我找到他们！”

“没关系。”

电话里的回应还没传入耳中，身后忽然响起鬼魅般的声音先让他猛地回头。

“我找到他们了。”

杰森没有遮住脸也没有带上兜帽，他坦荡地推门而入，举枪便射。

“小兔崽子。”

埃贡矮身躲过两枪，它们全打空在了墙面上。他爆发力极强地猛扑向他，动作迅捷有力，高扬的声调显出他的愤怒：“这都是你干的好事？！”

他只一击就打飞了杰森手里的枪，把他掼到树干上，提着他的衣领怒吼道：“说！你都干了什么？他们现在在哪？！”

粗糙的树皮像刀子一样磨过头皮，他钢钳般的手紧紧锁着喉咙。旧伤未愈，他现在头晕目眩，几乎窒息，冷风呼呼地往嘴巴里灌。

“你一发火，就更是一嘴德国腔了…真…好玩…”

杰森猛的发力，用脑袋猛的去撞他的，磕在脑门上的鼻子又一次充满了血，血腥味翻涌如潮。

埃贡只一用力，单手就把他摔在了地上，狠狠地抓着他的脖颈，用巧劲发力一甩，把他的脸往地上砸：“你觉得自己很聪明？把这当游戏了？你这个有钱没本事的臭美国佬！现在翅膀硬了，想骑在师父头上了？！”

他把杰森按得牢牢的，完全无力反抗。地上除去冰得寒入骨髓的雪就是泥土和草根，他吃了一嘴，双臂还在死死撑着地面，妄图挣脱翻身。

埃贡手肘一掣，用力击打在他腰间，清脆的骨折声让他死死皱起眉毛。

“你的一招一式，都是我教的！你以为你现在能打倒我？！啊？！”埃贡的声音愤怒至极，带着点歇斯底里。

杰森已经觉得身体无法动弹，还在流血的嘴角和鼻子已经不重要了，他微微抬起脑袋，睁开那双眼睛，里面没有一丝失落与恐惧。

“不，所以我在你的饮料里下了毒。”

抓着他的那只手猛的一僵。

晨曦破晓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杰森在回去找埃贡之前把孩子们放在了大使馆门口，又一把火把那里烧成了平地。没人会知道他当时在那，甚至没人会知道当时那里有人。

他躺在雪地里，周围只有口吐白沫停止呼吸的死人倒在身边。湿冷的雪花像镇痛剂，他几乎断掉的腰都没那么痛了。

“别告诉我世界没有因此变得更美好。”

他费了一些力气才得以脱身，他只有一个人，所幸在潜入这里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筹备。尽管一个人离家不在熟悉的哥谭，但他也有自己的门路和做事办法。

他从自己的房间带走的东西只有一本夹了封信的小说，一张圣诞贺卡——万能通讯录——还有从那天起就一直挂在胸前的护身符。

其中那人嘻嘻哈哈预言一定会起作用的幼稚礼物“万能通讯录”给他提供了一条崭新的思路。因为对外宣称的他的重病，加上布鲁斯失去了弟弟，塔莉亚似乎想要趁机为他提供帮助……治愈杰森，然后她得知他只是离家出走的事情。

“万能通讯录”上写着：刺客联盟，在你需要的时候可以利用一些东西，和她打交道危险、但能锻炼你，我觉得她态度还不错，提前给你打过招呼啦……一定要注意提防岳父，亲爱的杰鸟，现在不知道我写的这些鬼东西是什么也没关系，你有看懂它的时候。

现在他结束了短暂的一次停歇，现在要继续前进。而刺客联盟在全球都有势力，假如能得到一份帮助，他们会成为他最大的助力。

杰森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已经好多了，至少行动自如，他已经有了下一个清晰的目标。

而他差点在那送了命，躺了几天医院才恢复过来，冬日的太阳挂在头顶的时候，他重新感觉到了暖意。

贺卡上最后写着：“杰伊，你做了正确的事情。但记住不要迷失自我，哪怕是在那些岁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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