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石上棠花 第112章 本体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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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却耐心等待系统冷静冷静下来，期间他对着卢雪深的脸捏来捏去，时不时亲上一口，越看越喜欢。

“也不知道你的选择是什么，要不要留下来陪我呢？”

卢雪深昏迷的很安详。

“你也别叫了。”林却对着还在小声哼唧的系统说，“是我利用心魔算计他，他知道我有心魔，现在我又是身处幻境，心魔更易激化，他必得护我周全。这段时间来的幻境压制都是真的，都是因为他把所有灵力都用来保护我的神魂，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突然对你发难？”

“你就不怕他出什么事吗？”

“他能出什么事？现在幻境对他最多也是压制和排斥，威胁不到他分毫。更何况你不会让他死，因为他是任务对象，你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

圆球系统一闪一闪的，咿咿呀呀了半天冒不出一个字来。

呵，蠢货。

“他人我已经利用完了，你说他会不会离开这里呢？”林却像是在询问系统。

林却知道卢雪深就是林斜源，但是卢雪深是怎么想的？在他漫长的生命里选择一世变作与林却相伴，只要等到林斜源自然死去，世间再无林斜源，沾不到他卢雪深半点上去。

“他逃不了啊，他永远也逃不了。”林却握着卢雪深的手腕，把他手放在自己冰冷的脸颊上，”因为我…才是真正的林却啊。”

他的话语似乎又刺激到了系统，系统开始颤抖，就连灵力布下的网都抑制不住它这个发抖的球。

“我已全然获悉这么多年以来的记忆，虽然是而后才缓慢苏醒的记忆，但真实非常，我能肯定我就是林却。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同时有另一个世界的记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记忆存在缺失，但我能肯定现在存在的真实性。”

林却话音刚落，圆球系统恍如被一刀切开，整个球裂开了一道整齐的缝，然后圆球突然失去了动作和言语的能力，像是礼物盒子一样摆放在那里。

他看到了那条缝隙里放着一样东西。

林却抬手，那样东西飞到了他的掌心。那是一块巴掌大的黑石，纯粹的黑色像是能把周围所有的光亮吸入，黑得有些渗人。

但林却只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仿佛这块石头原本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他想起自己的原型就是一块石头。

“这是我缺的那一块？”

系统在原地蹦跶两下，头上裂开的口子也合拢，才慢吞吞的回答，“是你缺失的东西。”

林却将那块石头握在掌心，猜测是自己是说的话或者是说出了关键词触及到了系统设定的程序，系统才会把这块石头给他。他没有怀疑石头的真实性，因为那种密不可分的真切感觉是仿造不出来的。

“真有意思。”

是谁将他的本体切割，连同记忆一起封入了这块石头。在握住这块石头的一刹那，林却就已经感觉到了脑海里有一闪而过的画面。

画面不甚清晰，依稀看得见是一位少年拉着他，在叫他。

“父亲。”

林却轻笑一声，“真是稀奇，以前我还有个好大儿？”

系统缩小自己不说话。

“我所掌握的力量可以完全摧毁你，你且等着，等到我对你不感兴趣的时候。”林却将系统收入自己衣袖里，有卢雪深灵力的压制，系统再不能在他神魂里为所欲为，只是林却好奇它的创造者和它一身的能量从哪来，所以也就没有摧毁他。

威胁还是要威胁的。

“呜……”

——

兴许是这几日政务交接太繁杂让他有些伤神，林斜源这一觉睡得格外深，醒来也是神清气爽。

他下意识去捞身边的人，扑了个空，身侧的被褥冰冷，想必人也已经离开了许久。

林却向来是贪睡的性子，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

“醒了？”

林斜源看向声音的来源，林却坐在靠窗的位置，握着刻刀在打磨手里的东西。

“嗯，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不早了，我早膳都用过了。”林却吹了吹指节上的碎屑，林斜源走到他身边，才留意到这是一块纯黑色的石头。

“这不像是前些日子你刻的那块。”

林却前段时间确实兴趣来了会刻两刀石头，那不过是他随手捡的黑色鹅卵石。黑色的鹅卵石在沁入水中才是最漂亮的，如黑玉一般，若是石面上的水干了，便会覆盖上一层灰色的杂质，并不好看。

可林却手里这块石料却如同纯正的黑玉一般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捡了块好看的，给你刻个小挂件。”

林却放下刀，笑眯眯看他。

“好啊，我手上正好缺个把件。”

林斜源拿了外袍自己穿上。

身为皇帝，他却很少让人伺候，既要防备着居心叵测之人靠近，也要从小锻炼自己的能力，以至于他现在完全可以将林却打扮的漂漂亮亮。

选取完了自己的衣裳配饰，他看着林却这一身浅金色的衣服，仔细挑选着合意的配饰。

最后挑中了纯白点金网丝绦，上面还坠着几个轻飘飘的小流苏，往腰上一系会让林却这身衣服都明艳轻快。

“陛下真会挑。”

林斜源环抱住他给他整理丝绦，林却蹭了蹭他的脖子偷笑。

你终究是选择留下来了，留下来陪我。

【待在幻境卢雪深只会被永远压制在林斜源身体里，而且你不是赶他走了吗，他为什么不走？】

【要你管。】

林斜源用过早膳，近来的政务交接差不多已经结束，得了这半日的空闲，他找了个把椅子赖在林却边上看他雕刻。

“这石头还挺坚硬。”

刻刀的材质就已经很坚硬了，但是却只能在这块石头上留下浅浅的一道，林却磨了许久才雕刻出一道花纹，着实有些累人。

“是有些，慢慢刻。”

他刻的认真，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刀尖，一时间忽略了窝在旁边的林斜源。等到完成一小部分，他才留意到了一直待在身边的林斜源。

“怎么不去取本书来？”

“看看你就好。”

“可是有些无聊？”

林斜源摇头。

“也罢，给你讲个故事吧。”

林却手上动作不停，慢慢讲述了一个故事。

“天水河每三千年有一次轮回的大型暴乱，因为在积压了一定的恶灵之后，怨气聚集引发暴乱。因为地理位置特殊，接壤了魔界人间和仙山，所以暴乱的怨气必会影响三界。”

他语气平淡叙述着，林斜源听得认真，看上去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这三千年一次的轮替，原本由仙山和魔界轮流进行镇压。人间界的帝王自知人间得了天道最优待的庇护，凡修真者与魔族到人间皆会被压制修为，为了平衡，凡间天子自愿加入镇压的序列。但因为是没有灵力与魔力的凡人，他们往往付出的都是最惨烈的代价，只有最励精图治的天子才有镇压资格，代价都是压上所有，放弃神魂的转世。”

这些事他都是在与这块石头的接触中慢慢想起来的，也正因如此，他明白了为什么被称为天道第一人的掬月仙尊，会在镇压天水河暴乱的时候陨落。

修真者与魔族需要最高统治者付出全部修为，在他全无修为的时候，任何一点伤害都足以致命。修为可以经由时间恢复，这本不是惨烈的代价。

“此举大义，三界平衡把持在天道手里，天道厚爱人间，长此以往必得积怨，若是每三千年出这一位大义之人，其余两界便无话可说。”林斜源若有所思。

“确实。”

那同样也是他不能理解的大义，但以己直身换人间安宁和平衡，确实是最优的选择。

“这也与那位寿阳公主有些关联，因为上一位殉道的天子便是寿阳公主的亲弟。”他吹了吹粉末，石头已经有了模糊的雏形。

“嗯？”

“六千年前魔尊穆穿柳以全部修为镇压了天水河，后来遇上了寿阳公主。那时天子命格在寿阳公主身上，但身为公主的她没有成为天子，身上的功德自然也不多，所以她的死是必然的。在她死后天子命格落到了她的皇弟身上，这位帝王励精图治，功德紫气浓得惊人，也自愿殉身于天水河。”

四个人的悲剧，穆衔蝉自小没了母亲，因为他的母亲寿阳公主必死。穆穿柳本就因为镇压修为大减，即便闭关多年恢复了一些也不能阻止寿阳公主之死。殉道的是那位帝王，复活不了寿阳公主纯属意外。

林却不知道穆穿柳那边得到的消息是什么，数千年的悲剧衍生到现在也是悲剧，现在只剩下忘却前尘的玉露，自小缺失母亲陪伴的穆衔蝉和执念太深的穆穿柳，没人再记得那个殉道后再无转世的帝王。

“魔界，人间，下一个是仙山？”林斜源皱眉，“下一个不会是你？”

“哈哈哈，你想什么呢。”林却拍下他的脑壳，林斜源的猜测确实把他逗笑了，“我看上去是有那样修为的人吗？仙山默认的镇压之人是我的师尊。”

天道第一人的名号足以让他成为众人追捧的对象，随之而来的是要担起最大的责任。三千年一次的轮回，知晓镇压代价的人少之又少，这也是为什么穆穿柳能在镇压之后安心闭关没人刺杀。

若是人人都知道镇压的代价是全部修为，那便不会有人自愿镇压。总有人会趁天骄之子的虚弱期趁虚而入，消息必须封锁，这也是卢雪深会陨落天水河的另一个原因。

没人知道这位强大的掬月仙尊修为尽失，除了玉盘掌门。兴许卢雪深的出关到天水河镇压本就没有通知他，以至于后来他卢雪深的死讯后，才会如此悲痛欲绝。

这是原著的剧情，更准确来说这是创造者推导的剧情，环环相扣促成卢雪深的死亡，推动剧情以此为主角服务。

林斜源整个过程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直到林却讲完，才搂着林却亲了两口。

“你与他亲厚吗？”

“师尊自小把我带入掬月峰，天材地宝一应俱全。”就是没有做到当师尊应尽的义务，教育和陪伴。

林斜源知道他隐藏的那些话，想起初见林却他不谙世事的样子，还有在他眼里看到的寒川雪峰，心下了然。

“既然不亲厚，但到底是你师尊，能帮则尽力去帮，免得于心不安。”

“你说真的？”

林却眼神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似乎好奇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自然是真的。”

林却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