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需要哄的人又多了一个。
余墨不知颜淡为何重新找掌柜要了几坛酒,想一醉方休,但憋着心事怎么行,不如醉一场尽情发泄一下。
于是乎唐周醒来下楼时,就看到这两只妖举杯对饮促膝长谈,这对吗?怎么感觉角色互换了?唐周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加入了他们。
估计在唐周来之前他们已经喝了不少,不然颜淡绝不会靠得这样近,晕乎乎地在自己耳边说话。
“告诉你一个秘密。”说悄悄话得两掌微蜷挡在唇侧,“小鸟其实是一个爱哭鬼,他总是在睡着的时候哭,还每次都嘴硬说没哭。”
唐周并不太想听她聊禹司凤,但也没抗拒她的唠叨,随口应了两声附和,这醉醺醺的小莲花精又从荷包里掏出两颗夜明珠塞过来。
嗓音压低,鬼鬼祟祟的:“别总垮着一张脸,是不是没有钱了,喝酒也要花很多银子的,我偷小鸟的钱养你。”
小鸟他知道吗?
唐周目光落到她头顶孤零零的金簪,忽而勾了勾唇,带点自嘲的笑意:“真的吗?养了我可以不养别的小鸟吗?”
颜淡睁着醉意朦胧的眼,认真思考了下:“不行的,小鸟会哭的。”
“……我也会哭。”
一旁装醉的余墨给自己灌了两杯酒,再装像一点,这场面错过就看不到了。
颜淡撇撇嘴,抬手摸摸头,十分敷衍的安慰,似乎是觉得气不过,一手抓住唐周的发冠不放:“谁还不会哭了?就你们会哭?在我好声好气哄的时候就应该顺着台阶下,摆脸色给谁看?我是造了什么孽非得干这吃力不讨好的活?”
唐周怕自己动作幅度太大伤到她,只能顺着她的力道歪着身子,余光却瞥见远处时不时朝这儿瞟两眼的掌柜和小二:“颜淡你喝醉了……你先松手,有话好好说……”
喝醉的颜淡很听话,可她眼底的落寞却令唐周心口一痛,她在透过这张熟悉的面容看谁?
“我讨厌你。”带着几分颤意的“讨厌”,真的是讨厌吗,“为什么天上地下,我都避不开你?我还要躲到哪里去……”
唐周呼吸滞涩,却不愿与她眼中的“谁”混为一谈:“颜淡,我不是他。这对我来说不公平。”
“又是不公平,我还能怎么做才能公平。”是她做错了吗,或许是吧,“半颗心已经给他了,分不匀。还要把剩下半颗也给出去吗?”
她举起酒杯,仰头饮尽,辛辣转为苦涩,滚滚入喉:“借酒真的能消愁吗,还没有我酿的如愿酒好喝。对了,要公平一点,司凤还没喝过我酿的酒。”
颜淡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问掌柜借来酿酒工具,她一人捣鼓还不够,拉着唐周和余墨一起,唐周也才发现余墨根本没醉。
“……你就看着她发酒疯吗?”
“总比闷在心里要好吧。”余墨语气略含指责意味,“你们也是,表现得好像多喜欢人家一样,却总在让她为难。这点你就没司凤做得好了,小鸟虽然争风吃醋多一点,但他听话啊!作为兄弟我才提点你的,你自己考虑清楚吧,是你得到的偏爱重要,还是颜淡开心更重要。”
“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其他人亲昵,你能做到?”
“我能啊,我醒悟了呀!”余墨也不吝啬跟唐周分享经验,“我就希望颜淡做个无忧无虑的小花妖,她可是铘阑山一枝花,就算招来十个八个夫婿,咱们铘阑山也养得起。你要实在接受不了,趁早放弃吧!反正你迟早都会回归天界做那高高在上的帝君,你们有缘无分,早点收收心,别弄得双方都难受。”
十个八个……有个禹司凤就够难缠了,不能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