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琉璃]捉影 第31章 讨回来

恢复记忆的好处，大概就是不用单纯地以想或不想来理解“感情”，记忆里他常做的事，代表是他“喜欢”的，不懂便不懂吧，照做就行，他始终都想与颜淡亲近。

可在他面前的颜淡，和记忆中也不太一样，有时他得寸进尺能换来一点点亲近，却总有限制，亲是不能亲的，她会生气会说这样不对，要一直抱着也不可以，晚上更不能在一张床上睡觉，明明从前都是一起睡。

他的郁闷得不到解答，实在想不通去找了余墨，那家伙听了就知道笑，有什么好笑的，原来唐周也来找过余墨，那捉妖师也有困惑要解吗。他毕竟从夜忘川过来，见过那位帝君，应渊曾负过颜淡，或许心有愧意才想方设法送她下界。而颜淡，经历百年渡川，若恢复记忆，应当不会想重蹈覆辙。

杀又不能杀，除掉唐周最好的办法，便是让他们忆起从前。唤忆珠真不该给他吃的，空有记忆却体会不到感情，有何用。

反正有他在，唐周别想靠近颜淡。

等南海一事顺利解决，一行人继续护送圣德回师门。

经历过先前的事，几人都对圣德心存疑虑，一路上也都提防着对方，圣德自然同样，他能感觉到那浓烈的杀心与恶意。

还真是，令他想好好利用一番，把碍眼的人通通除掉，她不是喜欢唐周吗，要真能成事，他可以考虑留她一命。

但此女沉不住气，都摸不准敌人的实力就显露杀心，未免太蠢。他不曾现身，那三人中颜淡先不提，余墨拥有龙丹较为难缠，但唐周就是个废物凡人，随便搞个阵法将其困住，让他来杀不过弹指一挥间，他可以保证颜淡不会察觉，到时再名正言顺灭了圣德，多完美的计划。

现在好了，杀人别想了，他还得救。

神器又如何，发挥多大的威力是看拿在谁手里，区区一个修炼邪术的凡人，他都不屑于杀。

挥袖施法将三人因误触黑雾石化的部位恢复原样，他学过太多治愈驱邪的术法，其中也有区别，对待颜淡温柔如春风拂面，其他两个活着就行了。

余墨龇牙咧嘴地揉了揉像是被烈火灼烤过的小腿，转头看了眼唐周，方才黑雾聚起，唐周冲在前头，受到波及更多，此时衣衫褴褛面容灰败，主要是气的。

“你是谁？你怎么会……”萤灯操纵黑雾的招式一顿，怔然望向那凭空出现的男子，若非穿着打扮不同，面上覆盖着一道道斑驳的血痕，分明就是另一个唐周。

他懒得废话，也不晓得这人哪来那么多话好说，要杀直接杀呗，非得给他们留下思考的时间，他都不方便趁乱出手。

话说回来，不能让她死得太容易。

驱散那些不长眼的黑雾，萤灯也随着无形的力量从半空狠狠摔落在地，却连起身换个不那么痛苦的姿势都不能够，脑袋歪斜两腿折拢，身体以诡异的造型扭曲着，动弹不得。

“我想那九百年苦渡忘川，跟你脱不了干系吧？”他无视那双怨怼凄苦的眼，脏东西少看，但该说的得说，让她死个明白，“我早说过了，颜淡受的苦，我会替她讨回来。现在是没法把你丢到夜忘川，不如换种方式，放心，不会让你死得太快的。”

是他！萤灯想起他是谁了，在天界时碰见的那个相貌极似应渊的人！

可下一瞬，萤灯已无暇思考他是谁，她感觉整个人都被火焰包围，火苗一寸一寸侵蚀她的皮肉，偏偏卡在令她剧痛难忍却不致死的地步，嘶吼声都被堵在烧毁的喉咙里。

不能动，喊不出声，画面看起来倒也没那么骇人，就是味道熏人啊。

他万分嫌弃地远离，退到颜淡身侧，征求她的意见：“要直接杀了她吗，不杀也行，我可以施咒让她一辈子都承受这样的痛苦。”没听到颜淡的回答，他犹豫地补上一句，“你会觉得我这么做太残忍吗？”

“这叫残忍吗，对比颜淡之前受的苦都不算什么！”余墨内心只觉得爽快，疯子是疯了点没错，但他真心向着颜淡啊，“颜淡，我猜她就是以前那个妙法阁掌事萤灯，就是她挑拨离间你和你姐姐，诬陷你下毒，才有了后来那些事！你可别怪司凤，我觉得他做得很对！”说着还瞪了眼一旁形象全无的唐周。

颜淡抬手揉了把他耷拉下去的脑袋，怎么感觉恢复记忆了，还冒出了点奇怪的属性，但乖巧听话的小鸟，她总是喜欢的：“谁说我怪司凤了，要不是司凤，咱们估计还得跟圣德纠缠很久呢。别管她了，赶紧找个客栈换身衣服，这味道也太重了。”

等禹司凤回了金簪，几人离开这片林子。

唐周默默跟在颜淡身后，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气味，面色更黑，感觉好像有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