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戬】沉香木员工守则 第10章 小狗的“负责计划”

良缘大会结束后的第二天，沉香木酒吧罕见地歇业了。

沉香把自己反锁在二楼的休息室里，整张脸埋进枕头，像只鸵鸟一样恨不得把自己闷死。他昨晚回忆起了所有事情——自己喝醉后抱着舅舅啃了一脖子吻痕，还信誓旦旦地要“替舅舅找出那个狂徒”……

“我不活了啊啊啊！”沉香一把拽过被子蒙住头，脚在床上狠狠蹬了两下，“我怎么会干出这种蠢事啊！舅舅会不会觉得我很变态？他那天居然还笑着问我‘要怎么负责’……啊啊啊好丢脸！！”

门外传来“咚咚”两声轻响，杨戬懒洋洋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醒了？再不起来，早饭凉了。”

沉香浑身一僵，手指死死攥住被角，声音闷闷的：“……我、我再睡会儿！”

门外沉默了两秒，随后传来一声轻笑：“行，那你再睡会儿。”

脚步声渐远，沉香这才猛地掀开被子，大口喘气。

——不行！他得做点什么！

既然说了要负责，那就得真的负责！

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抓起床头那本烫金笔记本，笔走龙蛇地列起清单来——

【第一步：给舅舅买补品】

沉香顶着两个黑眼圈冲进神界最大的药铺“百草阁”时，把正在打瞌睡的药童吓得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有没有……”少年攥着皱巴巴的清单，声音发虚，“补肾的？”

药童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精彩。他一边在药柜间翻找，一边挤眉弄眼：“客官买这些，是要讨道侣欢心吗？”

沉香：“……不是”

药童：“那就是送给家中长辈贺寿？”

沉香：“……也不是。”

药童：“那该不会是……”

沉香一把拍下清单：“就这些！都给我包起来！”

三个时辰后，沉香抱着足有半人高的锦盒踉踉跄跄回到酒吧。老康掀开最上面的盒盖，嘴角抽搐着念出标签：“万年雪蛤膏……千年肉苁蓉……还有这个！”他拎起一包散发着诡异紫光的药材，“幽冥界特产‘永夜灵芝’？小子你这是要炼丹还是谋杀亲夫……哦不对，亲舅？”

“我查过典籍了！”沉香红着脸辩解，“这些都特别补气血……”

“补到七窍流血的那种？”老康无情吐槽，顺手从锦盒底层摸出个小瓷瓶，“这又是什么？”

沉香突然扑过来抢：“等等那个不能……”

已经晚了。旁边的老姚眯着眼睛念出瓶身上龙飞凤舞的字迹：“金枪不倒丸？”

整个后厨陷入死寂。

“这……这是赠品！”沉香耳朵红得滴血，“药童硬塞给我的！”

【第二步：亲自下厨】

次日凌晨四点，沉香鬼鬼祟祟摸进厨房。

他对着《仙界厨神入门》的食谱研究了半天，决定从最基础的煎蛋开始。结果第一枚蛋刚下锅就黏成了焦炭，第二枚直接炸成了烟花。当他把第三枚蛋狠狠砸向锅沿时，蛋壳完美裂成两半——蛋黄精准落进了他的领口。

“烫烫烫！”沉香手忙脚乱地扯着衣领，没注意到身后传来的轻笑声。

“需要帮忙吗？”

沉香僵住了。杨戬不知何时倚在门框边，晨光给他披了层柔和的轮廓。他今天难得没束发，几缕散发垂在锁骨处，恰好遮住了某个淡粉色的牙印。

“我、我在练习厨艺！”沉香手一抖，锅铲“咣当”掉在灶台上。

杨戬走过来接过平底锅，动作娴熟地打了个双黄蛋。蛋液接触热油的“滋啦”声里，沉香听见舅舅轻笑的声音：“要不你先定个小目标——比如，先保住厨房？”

【第三步：送花赔罪（？）】

当天下午，沉香抱着一大束烈焰玫瑰躲在吧台下面。

“你确定这样能行？”哮天犬蹲在旁边小声问，“直接送不就好了？”

“你懂什么！”沉香弹了一下哮天犬的脑袋，“这叫浪漫的突袭！”

他精心策划了路线：等杨戬背对门口查账时，他就一个箭步冲过去把花塞进舅舅怀里，然后酷酷地说“这是赔罪的”，最后潇洒转身离开——完美！

可惜现实是：

第一，杨戬今天坐在靠窗的位置，根本不会背对门口；

第二，那束玫瑰刺没剪干净，沉香的手掌已经被扎出七八个血点；

第三，当他终于鼓起勇气冲出去时，被自己乱放的冰桶绊了个正着——

“哗啦！”

火红的玫瑰天女散花般撒了满地，在地面上铺开一片旖旎的红。沉香以一个极其标准的跪拜姿势重重栽倒在杨戬面前，额头“咚”地撞上对方锃亮的皮鞋尖。

死寂中，他听见婉罗的轻咳：“这就是……传说中的五体投地式告白？”

杨戬弯腰捡起一支玫瑰，指尖轻轻拂过花瓣。阳光透过玻璃窗，在他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沉香。”

“……在！”

杨戬突然把玫瑰别在沉香耳际。少年顿时僵住，只觉发间一沉，玫瑰的幽香便萦绕在鼻尖。

“下次要送花的话……”舅舅的声音里浸着明晃晃的促狭，指尖还故意点了点那根漏网的花刺：“记得先把这些‘小惊喜’处理掉。”

沉香猛地抬头，只见舅舅眼底的笑意如春溪破冰般盈盈漫溢，那温润的眸光仿佛揉碎了满庭月色，在他眼尾漾开层层叠叠的温柔涟漪。

【第四步：调限定版晚安酒】

当晚，沉香缩在吧台后面，一边擦杯子一边偷偷观察杨戬。

舅舅今天穿了一件浅色高领毛衣，完美遮住了脖子上那些暧昧的痕迹，但沉香还是能清晰地回忆起那天晚上自己是怎么一口一口啃上去的……

“啪！”

他手一抖，杯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杨戬抬眸看他：“第三次了。”

沉香：“……对不起。”

杨戬叹了口气，走过来蹲下身帮他捡碎片。沉香下意识往后退，结果被舅舅轻轻圈住手腕。

“躲什么啊？”杨戬无奈地看着他，“我又不会吃了你。”

沉香：“……”

——可我怕我吃了你啊！！！

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舅舅，那天晚上……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杨戬：“嗯。”

沉香：“……但我现在知道了。”

杨戬：“然后呢？”

沉香：“我会负责的！”

杨戬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你想怎么负责？”

沉香脑子一热，脱口而出：“要不我……我养你？”

空气凝固了两秒。

杨戬眉梢微挑，唇边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目光在他脸上打了个转：“你养得起我？”

沉香在对方近在咫尺的眸光里看到自己慌乱的倒影，喉结动了动：“我……”

——完蛋，卡壳了。

杨戬瞧着他耳尖泛红的窘态，忽而倾身上前，温热的吐息拂过少年敏感的耳垂：“不如……从一杯晚安酒开始？”

沉香瞳孔骤缩，指尖在玻璃杯上打滑。调酒器碰撞出慌乱的清响，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颤抖，漾开细碎的星光。

杨戬斜倚着吧台，眼底噙着玩味的笑意，看他手忙脚乱的模样。直到那杯微微泛着涟漪的酒，被少年颤抖着推到自己面前。

杨戬指尖轻叩吧台，挑了挑眉：“今晚的晚安小短句，被某个小混蛋私吞了？”

沉香垂眸摆弄着酒杯，玻璃折射的碎光落在他发烫的耳尖：“用……□□代替了。”

“嗯？”杨戬故意拖长的尾音像羽毛扫过沉香心尖。

“就……就是，人体爱情分子……”

空气忽然凝滞，酒杯外壁沁出的水珠坠落在吧台上，发出清晰的轻响。

杨戬忽然低笑一声，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内袋抽出一本烫金皮面手册。纸页翻动间，修长手指停在某个被荧光笔重点标记的条款——

《沉香木酒吧员工守则》第520条：禁止任何人对老板使用爱情分子，哪怕是老板的亲外甥也不行。

沉香：“……”

他绝望地捂住脸：“舅舅，你什么时候加的这条？！”

杨戬淡定地合上本子：“哦，刚刚。”

——

在经历了整整一系列事情后，沉香立誓从此要发奋图强，学厨艺、攒工资、开副业……争取早日实现“舅舅养成计划”。

——虽然目前看来，这个计划最大的阻碍，似乎是某个总在他认真表白时，笑得让他心跳失控的当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