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宗清晰明了的谋杀案】
一个高大的轮廓被黑暗勾勒出来,布鲁斯没有犹豫,一记直拳直冲对方的面门,那家伙压根没反应过来,直挺挺的往后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丹尼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被绑着塞在他房间的角落里,打他的人正摆弄一个录音机,听到动静,那人偏过头,借着被重新点燃的烛光,丹尼看到一张总是出现在娱乐版的熟悉的脸。
“布鲁斯?韦恩?”他睁大眼睛。
“真有创意,上次听到恐怖童谣这种类型的线索提示还是在小丑那里,你认识小丑吗?”布鲁斯走过来。
“什么小丑,我不看马戏……”丹尼头昏脑胀的说,“哦……你说那个,我怎么会认识他。”
纸牌在布鲁斯垂下来的指间不停翻转,丹尼居然在害怕直视这个草包阔佬的眼睛,他勇敢的抬头,又把视线撇向一边。
“我有几件事想知道,你最好听清楚,因为我不喜欢把话说两遍,在我说第二遍的时候,”草包阔佬缓缓地说,“每说一个字我就给你一拳。”
他走出衣柜,锁上门,发现克拉克在多萝西的房间门口等他。
“我听到动静,多萝西要过来,我把她支走了,”他说,并自然的伸手整理布鲁斯有些杂乱的头发,“还顺利吗?”
“聊了两句,没事。”布鲁斯把他的手打下去,自己拨弄了几下。
播放童谣的录音机在墙里,所以克拉克听不到它是从哪儿发出来的,丹尼承认是他放下了韦尔奇的尸体以曝光此事,二楼出现的第一个黑影就是他,昨天晚上断电的人是他,今天的则是多萝西,那张欠条是因为他被人骗去赌博。
十五天前他和多萝西打算拿波娜的死来威胁韦尔奇拿到钱还债,丹尼去提要求的时候多萝西从后花园的窗户看到韦尔奇用台灯砸了丹尼的后脑勺,而在她进门时他们告诉他丹尼外出,行踪不明。接着韦尔奇要求重新装修房子,多萝西知道这是为了掩盖罪行,但同时也让她得到了救下垂死的丹尼的机会,给他留了一个生存的小空间。
“别的我什么也没干,真的,我只是为了活命。”丹尼鼻青脸肿的说。
“同时报仇。”布鲁斯补上。
“播放童谣只是为了曝光谋杀案?”他说。
“当然。”
“伊丽莎白杀了韦尔奇,你们的仇早就报了,甚至还应该感谢伊丽莎白,但你们没有,反而使她陷入险境,因为你们还有一样东西没有拿到,”布鲁斯说,“钱。”
“谁会给你们钱?谁让你们做了这些事?安东尼吗?”他弯腰,逼近丹尼,“回答我。”
丹尼露出恐惧的表情,努力把自己塞进那一小角:“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都是多萝西安排的。”
他又问了丹尼别的,在又挨了几拳之后丹尼依然说不出来,所以他出来了,他承认他打的有些重,有至少三分是因为小丑。
夜色逼人,客厅空荡荡的。
“比利说他想走,”克拉克说,“伊丽莎白扇了他一巴掌,接着安东尼开口劝说了几句,伊丽莎白就和他吵起来,现在他们谁也不理谁。”
通往二楼的楼梯张开黑色的血盆大口,布鲁斯抬头凝视那一片幽深的黑暗。
“我要去找安东尼,刚刚跟他说过了,你在外面等着。”他说。
布鲁斯刻意控制了自己的脚步声,克拉克看到之后干脆脚不沾地的飘了上去。安东尼的房间开了一条缝,布鲁斯不确定他是在等他,还是在等别的人,因为安东尼当并没有很明确的回复他,所以他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想确定里面没有第二个人。
他听到争吵声,越靠近安东尼的房间声音越大,克拉克皱起眉,他听到了不寻常的东西。
“我陪你进去。”他小声说。
布鲁斯摸着门把手,想了想,在这段时间里,争吵越来越激烈,除安东尼外,另一个声音是个女声,嗓音低哑,只有整日抽烟酗酒的人有这样的声音,只有伊丽莎白。
她很奇怪,他肯定她患有某种精神疾病,同时,伊丽莎白又去当了法医,她离开这里,几乎要把自己治好了,但她回来,接着淋雨。
布鲁斯不觉得是她自己想回来。
平心而论,假使是他干了这些事,经历了这样的情况,如果能离开这里,那么他这辈子也不会回头。
他推门而入,克拉克紧随其后,伊丽莎白和安东尼在阳台上争斗,女人半身后仰,他们俩同时握住的那把刀捅进她的心脏,伊丽莎白越过栏杆坠落。
安东尼后退了几步,满脸惊惶,他的右脸有一个红肿的巴掌印。
“不,不……不是我,”他说,“不是我,不是我!”
布鲁斯飞快的跑到阳台往下望,女人的胸前插着刀,洇开大片血迹,白裙摆开一个漂亮的弧度,雨点砸在她的身上,很快冲淡了血迹。
“发生了什么?我听到动静……”罗伯特推开门走过来,看到楼底的尸体,瞪大眼睛,“伊丽莎白!”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他的声音颤抖,饱含愤怒,“安东尼!怎么回事!”
克拉克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楼下,他走进雨里蹲下来检查伊丽莎白的气息,抬头和布鲁斯对视。
“她死了”。
布鲁斯从他的口型看到。
戈登再次来到这座庄园,他真不想加班,但在哥谭这座城市里又不得不加班,一个警察得掰开来当五个人用。
“一听到是这里的案子我就申请过来。”他低头检查伊丽莎白的尸体,她的身上有两处伤口,一个在胸前,一个在脑后,她掉下来的地方,正正好有个尖利的石头。
安东尼焦躁不安的在客厅里踱步。
“这不是杀了人之后该有的态度,”布鲁斯对克拉克说,“我见过很多凶手,他不像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你觉得不是他杀的?”克拉克问。
布鲁斯沉默不语,安东尼杀了伊丽莎白,他们是可以看到的,他是目击证人,凶器就在安东尼手中,伊丽莎白就在他们眼前死亡。
戈登给安东尼戴上手铐,罗伯特坐在沙发上凝视进出忙碌的警察,他的脸色一直很难看,眼眶红肿,一行泪水正无声的滑落,看起来悲痛欲绝。
“不是我。”安东尼不停重复这句话,他的状态也很糟糕。
“戈登,仔细检查伊丽莎白的房间。”布鲁斯说。
“你发现了什么?”戈登说。
“记得把丹尼一起带走,在走廊的最后一个房间,有一个衣柜,打开门进去,他就在里面。”布鲁斯说。
“那个失踪的园丁,老天,说实话我还以为他也已经死了。”戈登立马回忆起来。
“差一点,”布鲁斯说,“别让他离开警局,他有嫌疑,还有管家多萝西,你们找到她了没?快去!”
他的声音逐渐急促,干脆自己动身去找那两个人。
“我去找多萝西,她在往外面跑。”克拉克飞快的说。
韦尔奇被谋杀,伊丽莎白死亡,如果安东尼入狱,艾肯家族里就只剩下一个人。
他快步走到尽头,在门口停下来,房门半掩,他推门进去,里面空无一人,衣柜里丹尼还在昏迷,多萝西抛弃了他,布鲁斯长舒一口气。
伴随着一阵奇怪的电流声,衣柜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好久不见——”那声音笑起来,笑声尖利刺耳,颇具穿透性。
他走出衣柜寻找,声音是十字架前的小耶稣像发出来的,耶稣像中空,里面放着录音器,录音器的质量很差,播放时总是夹杂着很大的噪音,但里面的声音不需要仔细辨认就能认出来。
“好玩吗小蝙蝠?”耶稣像怪笑着说。
录音播放结束,他打开录音器查看,里面的东西在声音停止的那一刻就自动销毁了。
戈登站在门口,布鲁斯不确定他有没有听到,因为戈登的脸色也很苍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铅涂料的缘故,每个进到这座建筑里的人脸色都会变得苍白。
“坏消息,”戈登说,“糟糕透顶。”
他这么说的时候布鲁斯再次踏进衣柜,把丹尼拖出来,园丁轻轻的打起了鼾。
布鲁斯看向戈登。
“小丑的病房空了。”戈登说。
“好,”布鲁斯平静的说,“我会抓他回去。”
“我们应该处死他,”戈登看着他的眼睛,重复道,“我们应该杀了他。”
“丹尼、多萝西和罗伯特都得带回局里,给这个房子来个彻彻底底的搜查。”布鲁斯说,并把拿走的欠条交给戈登。
克拉克把多萝西放到沙发上,她的双手被捆在身后,面如死灰,她明明没干多少事,也没杀任何一个人,却那么沮丧,细密的汗水或是雨水从她湿漉漉的头发上滴落。
“去警局,我们是目击证人。”他揉了揉眉心,露出明显的疲惫。
“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克拉克提议,“我们应该去度个假,去夏威夷或者别的哪个海岛,你需要休息。”
布鲁斯勉强勾了勾唇角:“有时间的话。”
克拉克也不说话了,他感到苦恼,因为布鲁斯显露出明显的焦躁,布鲁斯不是那种会情绪外露的人,但他的情绪罐子满了,不安从里面溢了出来。
他不能就这样去杀了小丑,布鲁斯不喜欢他做这样的事,他也不能偷偷做,对方更讨厌被隐瞒,而布鲁斯总能找出被藏起来的秘密,他是全世界最聪明的人,饱受雅典娜的青睐。
某次案件结束后布鲁斯对他说:“你不能杀人。”
“为什么?”他问。
“尤其是你,”布鲁斯警告,“可能哪天我会开始杀人,但做出这件事的人唯独不能是你。”
“……你也会怕我吗?”克拉克小心的说。
“不,不,怎么会。”布鲁斯立马说,他离开椅子,并且轻轻的拥抱他,这个拥抱太让人眷恋,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泪水就从克拉克的眼里涌了出来。
“别怕我,我不会再杀人了,我发誓。”他轻轻的说。
“抱歉。”布鲁斯说。
克拉克的回应是抱紧了他。
“我不会怕你,但我不能保证别人不会,克拉克,你有这样的力量,你应该去做好事,你会受人爱戴,但同时,你受到的谴责会比别人更恶劣、更糟糕透顶。”保持着这个姿势,布鲁斯继续说。
“我才不在乎别人。”克拉克说。
他们坐在警车上往警察局的方向行驶,戈登坐在驾驶位上,车里开了空调,所以没那么闷热,窗外的绿影掠过布鲁斯阴沉的面孔。
“凶手不一定是安东尼。”他开口。
“可你看到了,你们俩都看到了,你们是证据的一环。”戈登说。
“有没有可能是伊丽莎白用刀捅进自己的胸口,安东尼其实是在阻止她?”布鲁斯说。
“安东尼有杀人动机,而伊丽莎白的自杀原因是什么?”戈登说。
“她没想自杀,刀子只捅进去一点,她是法医,她知道捅哪里不会死,你也看到了,后脑也有个伤口,这是意外。”布鲁斯说。
“等法医鉴定结果吧。”戈登说。
布鲁斯低声问:“克拉克?”
“刀尖偏离心脏半寸,致命伤在后脑。”克拉克同样低声回答。
“那是个意外。”布鲁斯说。
“那是个意外吗?”他说,眉头紧锁。
“不知道,应该是吧。”克拉克说。
GCPD里的空气像捣进了混凝水泥的湿面包一样令人窒息,也可能是加班的缘故,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点急切想掐死谁的愤怒,那名摇摇欲坠的法医又来了。
“我迟早也会躺在这儿……”他盯着伊丽莎白念念有词。
“他加班三天了,韦尔奇的尸体刚刚拼好,一塌糊涂,别惹他。”戈登小声跟布鲁斯说。
因为下雨,尸体还在往下滴水,伤口被雨水冲的发白,挪进来的时候法医眼皮都没抬一下,放下手里的公文包,重新穿上白大褂,埋头就开始检查,疯了一样冷静。
致命凶器是块石头,一块尖利的石头,戈登的表情难以言喻。
“这真是……”他说,“难道安东尼是无辜的?”
“先审多萝西,我更想知道她的动机。”布鲁斯说。
在雨中,多萝西轻轻说了那一句话是“因为我想让他们死”。
不是她、也不是他,是他们,她每天祈祷的耶稣像里藏了个恶魔,他知道所有人都会被那恶魔所惑。
审讯室前,戈登让所有人离开,布鲁斯推门而入,女人换回了她自己的合脚的鞋子,双手被束缚在扶手上。
“韦恩先生,是你。”她说,表情很平静。
“你想要的不是钱,多萝西,你单纯想让他们死。”布鲁斯站在她的身后,目光看向双面镜上多萝西的神情。
“是主的指令,主要惩罚他们。”
“主?”他冷笑,在桌子上扔下透风的耶稣像,“你说的是他?”
“在发现欠条后,我去查了那家你们欠债的赌场,赌场的所有人明面上属于一个叫亚当?桑博迪的人,实际上他为艾肯家的人工作,我猜你应该不知道,他叫罗伯特。”
“罗伯特?艾肯,让我来接着猜一猜,”布鲁斯继续说,“丹尼不知道你为——”
他比了个十字架的手势:“‘耶稣’做事,但是实际上……”
横着的手指下滑,变成倒十字架:“那是小丑借助耶稣的嘴说出来的。”
布鲁斯把录音器放在多萝西面前,大小与耶稣底部的洞口吻合。
“小丑…小丑……”多萝西喃喃自语。
他的双手撑在桌子上,压低身体,灯光昏沉,阴暗的蓝眸从多萝西身后注视镜子中她的眼睛:“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对不起,对不起……”多萝西说,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手指攥紧扶手,用力的发白,“蝙蝠侠,对不起。”
他的身份在一些人中已经暴露,他不对此感到惊讶,他只是担心他身边的人,曾经是阿福,现在是克拉克,尽管知道的都是些好人,小丑也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个秘密,但他不相信所有人都管的住自己的嘴。
“我以为我在帮忙,艾肯没一个好人,我知道,我知道!都该死!小丑,更是万死不辞!”她说,“可是,对不起。”
“是谁杀了伊丽莎白?”
“没人想杀伊丽莎白。”
“您应该问问罗伯特先生,是他请求伊丽莎白回来。”多萝西说。
“小丑,那个该死的家伙,千刀万剐!他在赌场里派人给了我药,让我给伊丽莎白服用,他说这药只会让她更加易怒,韦尔奇就是这样死的。”
“药,还有没有?”
“只有两份,都没了,一份为韦尔奇的死做出了贡献,另一份在罗伯特手里,韦尔奇死后,他问我要走了它……”
“他答应我们在解决掉安东尼后会为我们还掉贷款,结果却是他,是他蛊惑了丹尼,是他!让我们欠债!”多萝西说。
布鲁斯走到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下,安静的翻看桌子上的一些纸张,什么话也不说,只有纸翻动的声音,多萝西不安的动了动锁链企图让他再说点什么。
“罗伯特想获得继承权,他没有继承权,他有病!他的皮肤不能见光,韦尔奇不希望艾肯以这样的形象示人,如果安东尼失去继承权,下一个家主只能是伊丽莎白,他肯定想杀了伊丽莎白!”多萝西身体前倾,展现出迫切交流的**。
“你刚刚说没有人想杀伊丽莎白。”布鲁斯抬头,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继续看桌子上那些毫无意义的文件。
门外只剩下克拉克,在布鲁斯说出小丑的那一刻,戈登突然转身离开。
愧疚吗?没有用,克拉克想,为什么不能处死小丑?谁,不允许小丑死?监狱属于谁?是谁在修订法律?该死的另有其人,当然小丑也一定得死。
沉默像一条鞭子在抽打多萝西,她的指甲掐进指间软肉。
“伊丽莎白有躁郁症,加上铅造成的神经性损害和罗伯特手里的药粉,她会死。”她轻轻的说。
布鲁斯“啪”的一声合上文件夹,起身冷冷的看着她:“是吗,我还以为你不知道。”
多萝西要杀她、安东尼要杀她、罗伯特也要杀她,自打伊丽莎白踏入家门的那一刻,她的生命就在倒计时。
“对不起,但我真的想过帮忙,除了死亡,没有东西能制裁他们,15名儿童失踪,安东尼用他们试药,自己照样毫发无损,姓艾肯的都是知情人,哥谭就是这样……美国就是这样,耶稣救不了这里。”多萝西目露悲伤。
布鲁斯起身要走,多萝西喊住他:“贝拉给你留了信,在我床头柜的抽屉里。”
那应该被当做证据带回来了,他走出门,克拉克在等他。
“你也觉得我错了吗?”他问,“如果我选择真相而非……”
“那不是正义,那不是我们需要的正义,那是另一种暴行。”他反驳自己。
“你知道的,我永远支持你,“克拉克耸了耸肩,“罗伯特来了,要见见他吗?”
罗伯特来了,明月当空,白色月光照在他脸上反射出蜡一般的冰冷质感,比利从后座探出头,表情惶惶不安,他要没有依靠了,他当然得不安,一看到布鲁斯他就逃也似的跑过来,躲在他身后,还撞了克拉克一下,克拉克睁大眼睛看看他,又看看布鲁斯。
蜡一样的罗伯特走进临时牢房,沉默的看了一会儿,突然隔着铁栏杆掐住安东尼的脖子,看守的警察用力扯开他们,把罗伯特拷在另一边的栏杆上,安东尼撑着地面大口呼吸,他的脖子上出现狰狞的手指印。
“□□的,罗伯特,是你杀了她!是你!”他声音沙哑的骂道。
警察“哐哐”的用电击棍敲门:“别在这里吵!”
“我没要杀她,从来没有。”罗伯特说,泪珠低低的坠到地面,激出一小片涟漪。
“你让她回来的,罗伯特,你说你想她,她就回来了,就算你没这么想你也是始作俑者,你明明什么都有了你还在不满意什么?”安东尼嘲讽的勾了勾唇角。
“我什么都有?”罗伯特抬起头,“父亲把他的公司交给了你!他爱你的母亲,你是他的继承人,我呢?我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是!”
“你以为我愿意?他杀了我的父亲,娶了我的母亲,难道还想让我夸他?”安东尼说,“你们不会真信我爸是出意外死的吧?你们不知道这事还不知道韦尔奇是什么样的人?”
两名警察进来分别把他们带走,安东尼暗暗的骂了一句“傻逼”。
“请简述一下当时的情况。”
聚光灯下,安东尼撇了撇嘴,又骂了一句:“这些大傻逼疯了。”
“她一进门就让我不要痴心妄想,说艾肯不会接受一个外来人员,然后就扇我,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把刀就要刺死自己,我说‘你要死别死这,要不然我说不清楚’,她不听,那我肯定得拦着她,要不然到时候我怎么说清楚,伊丽莎白力气大的跟野牛似的非要往自己心口捅……”
“她自己捅的?”戈登打断他,“你没有刺激她?”
“我刺激她?”安东尼笑了,“我脸上还有巴掌印、脖子上还有手指印你怎么不看看?”
戈登咳了两声:“继续。”
如果罗伯特没想杀她,安东尼也没想杀她,伊丽莎白又是怎么死的?
“意外。”
这个单词从布鲁斯的嘴里说出来,罗伯特怒气冲天的瞪了他一眼。
布鲁斯说:“你们听到我要去找安东尼,想让我成为证人指认他,你和伊丽莎白商量好了,一点不致命的伤口换来蓄意谋杀,多萝西给你的药粉助推了她的不理性,但你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正正好,一块尖利的石头……”
“等到安东尼被捕入狱,没人会去救他,因为会救他的人已经死了,他在监狱里是死是活也没有人管。”罗伯特说。
伊丽莎白的指尖划过刀刃,她的面孔在黑暗中显得不清晰,那时他们都看不清,命运的晦暗色彩早已笼罩在她的头顶。
“记得母亲死后不到一周,那个女人就进了门,带来了安东尼,他那时候也才……十岁吧,我记得,他也只是韦尔奇得偿所愿的牺牲品,就像我们一样。”她低低的说。
“可是只要他在这里一天,我就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成为家主,我们不能住在一起,伊莎,他是养在家里的杜鹃鸟,你会帮我的,对吗?”罗伯特说。
伊丽莎白说:“你知道的,我总是不会拒绝你。”
“不,”罗伯特反驳,“我没给她吃药,药还在我这里,她是理性的,她怎么会这样死掉?”
药粉包,布鲁斯从他手中接过,放在自己口袋里,他猜测里面混合了乔纳森的恐惧毒气才能有此功效。
“你和韦尔奇越来越像了,罗伯特,你快要变得跟他一模一样,不择手段。”比利突然小声说。
“你在说什么鬼话!”罗伯特的表情看上去像是比利喂他吃了一口屎。
然后他怔住了,身体开始微微的颤抖。
“我不……我不像他。”他说,并看向身边的一圈人,想得到赞同。
“不管怎么样,安东尼依然会进监狱,伊丽莎白从楼上掉下去靠她一个人可办不到。”戈登说。
安东尼戴着枷锁路过罗伯特的时候唾了他一口:“等着吧,艾肯都得完蛋!”
戈登踹了他的屁股:“再吵我把你们几个全关一起!”
布鲁斯和克拉克坐上阿尔弗雷德开来的车回家,已经凌晨了,老人叹着气问要不要吃点宵夜,克拉克说您休息吧我来弄就行。
“如果是担心我的话还请放心,肯特少爷,韦恩少爷现在的作息已经算得上是健康了。”阿尔弗雷德说。
布鲁斯打开窗户:“车里好热。”
“亲爱的韦恩先生,会有人帮我处理掉安东尼,我就先走一步,未来可能需要您的帮助,我会来找您的。”
落款是“黑寡妇”。
克拉克凑过来看了一眼:“贝拉吗,她吃完饭就走了,急匆匆的,应该是有急事。”
他把药粉包拆开,把里面的东西倒在分析仪上,他有以往恐惧毒气的数据,如果他的猜测没错的话应该能比对出来。
录音器里的记录只剩下播放时间,源文件都毁了,也没法定位到小丑的位置,顶多留个纪念。
比对结果出来,他看向电脑屏幕,愣了一下。
端着水果碟下来的克拉克看到洞里一片漆黑,布鲁斯关了电脑,坐在桌前盯着眼前的黑暗发呆。
“怎么了?”克拉克问。
“分析结果出来,那里面没有恐惧毒气,是维生素C粉,强身健体用的。”布鲁斯的声音轻飘飘的。
“那小丑还挺……注意身体的。”克拉克干巴巴的说。
“伊丽莎白是自杀身亡,她用她的死提醒罗伯特不要变成韦尔奇那样,也因为,她撑不下去了,她的病比想象中要严重。”布鲁斯说。
“克拉克,他回来了,”他说,“你要不要回家一趟,回去看看吧,呆一段时间,乔和玛莎很想你。”
“那你呢?”克拉克说。
“我吗?”
黑暗中,克拉克清晰的看到他脸上的茫然。
“总有办法解决的。”布鲁斯说。
“好吧,”克拉克听到自己沮丧的声音,“如果你遇到危险,你一定要喊我,我会看着的。”
“……”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