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九世同人］双生碧落 第155章 第一百五五落 萨德侯爵

萨德侯爵，全名当拿迪安·阿尔风斯·法兰高斯·迪·萨德（Donatien Alphonse Franois，Marquis de Sade），尤其以他所描写的色丨情幻想和他所导致的社会丑闻而出名，代表作包括《索多玛的一百二十天》《闺房哲学》。

即使大致了解敌方情况，唐晓翼也有点儿无语。

不，用“无语”都没法儿概括他的心情了……他在猜测到对面是那位侯爵后，连最基本的斗志都没有了。原因无他，对面实在是太变态了，论变态程度，唐晓翼哪里敌得过萨德侯爵。

虽说萨德主义很值得研究，但侯爵本人就……冲击力比较大。

毕竟Sadism就是以他为名，在那个禁忌的领域他是绝对的王者，无可取代、不容置疑。他甚至还是位文豪，雨果、大仲马都曾为他辩护。在一个人身上可以并存这么多对矛盾，不得不说是一样奇迹。

唐晓翼看看靳千秋，又看看自己。不是他不信任萨德侯爵，可都说食色性也，侯爵如此精通性丨爱艺术，想必他更喜欢和美丽的人玩耍，而唐晓翼非常清楚，他和千秋都是美丽的人，且是其中极品。

镜子数量逐渐变少，前路变得开阔起来，在最后一面方形镜子前，他们停下了脚步。

这面镜子有着古铜色的镜框，卷藻雕花样儿的装饰，密密麻麻地缠绕着苍翠色的藤蔓，开出纸样的小花。镜面上映出了他们的身影，却映不出他们身后偌大的镜子殿堂。

这面镜子犹如一扇门，跨过去就是另一个空间。镜面世界。

唐晓翼挑了挑眉。黑玄武驾驭空间的能力的确很强，居然可以在裂缝空间里再造小空间，这对「时空守护者」唐晓翼而言也许并不是什么难事，但黑玄武本身乃是司祭祀与占卜的神明，没有任何空间方面的神力，她可以做出这样的操作，只能说明她下了一番狠功夫。

神明的时间无穷无尽，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过去和未来，她费尽心思造出这错综复杂的空间迷宫，有如为自己量身打造一座金丝牢笼，是保护她的牢狱。

想到这里，唐晓翼似乎明白了黑玄武的用意，与九重迷宫的意义。

诚如「湛马」司马虔所说，在九重迷宫里可以看见自己的梦想，边锦便是为此而来，而镜子殿堂的设计原理也是利用人心底的欲丨望来迷惑入侵者。其实哪里是针对入侵者设计的梦想，分明便是黑玄武自己的梦想。

她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情愿不再在乎她的丈夫。

因为他已不在人世，所以她造了一个迷宫，这迷宫本身便是一面关于过去的镜子，她生活在迷宫里，就像是依然还和他在一起一样。

黑玄武真是留了一个相当大的漏洞啊，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呢。

“呀。”千秋的轻呼将唐晓翼拉回现实。他们面前的这面镜子上，出现了一个漩涡，旋转着将镜子上的画面搅得粉碎。镜面归于平静时，映出来的便不再是唐晓翼和靳千秋了，而是一位端坐在扶手椅里的欧洲男子。他穿的虽是贵族服装，但已肮脏陈旧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一只通体黑紫的怪物正趴在他的大腿上。怪物四肢修长，体态纤细，尾巴极细极长，拖在地上犹如鞭子。

在《神曲》的描述中，弥诺斯的尾巴在罪人身上缠绕几圈，罪人就要去地狱第几环，由此可见，弥诺斯定然有着一根长尾。

“不愧是萨德侯爵，”唐晓翼低笑，“在九重迷宫里都可以收服奴丨隶。”

欧洲男子抬起头，动作显得迟钝，像是被隔绝了太久的人，再见到别人时连话都不会说了。混浊的眼神扫过唐晓翼和靳千秋，仿佛是从垃圾堆里发现了宝贝，男人倏地紧盯住了唐晓翼。

千秋立刻往后退了一步。

她戳戳唐晓翼的后腰：“加油！”

唐晓翼一头黑线，这小姑娘溜得倒快，见风使舵。

他大概也知道为什么萨德侯爵会对他有兴趣……他是混血，且是混得相当成功、集各种优良基因为一体的混血，任何人都会为他那糅合了中西方风格的脸庞而惊艳，萨德侯爵也不例外。

千秋则是东方人中最完美的脸蛋，也许西方人萨德侯爵并不感兴趣。

萨德侯爵向唐晓翼抬起手：“过来，美丽的少年人。”

来吧，来吧，来镜子的这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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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我，进入痛苦之城。

通过我，进入永世凄苦之深坑。

通过我，进入万劫不复之人群。［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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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晓翼笑了笑，有拈花的风流与禅意：“我过来又能怎么样呢，侯爵，有什么回报呢？难道您要教我S丨M一百式吗？”

他们两个之间的交流用的是法语，仗着靳千秋听不懂，唐晓翼说话便也放开了许多。

“我在这里待了太久了，不久以前才有这个小东西来供我消遣。”萨德侯爵抚摸着弥诺斯的圆脑袋，神态动作都犹如施舍——施恩，“但这远远不够。”

唐晓翼作为下冥界的冥王，看着眼前这副情景，内心很有些无奈。弥诺斯乃是上冥界第二环的守门人，身份地位相当于唐晓翼手下的黑翼死神南晚云，现在看见弥诺斯臣服于某人，就像是看见南晚云在谁膝下承宠一般，着实滑稽可笑。

也不知道花样百出的萨德侯爵用什么法子收服了弥诺斯。

不过，唐晓翼也不想知道就是了。

不知道上冥界冥皇（维吉尔）看见自己的得力下属成了这个样子、会作何感想……总之，不可以再放任萨德侯爵残害小怪物的身心了！！

“原来您那颗心脏并没有因为多年的牢狱生活而被消耗磨损得苍老死寂啊，所以您的灵魂还是青壮年时的样子。”唐晓翼的音色很欢快，像包裹了蜜糖的匕首，伺机夺人性命，却又该死的甜美，“花天酒地、彻夜笙歌、纵情声色，呵，你的生活放纵得像是永远都不会画上休止符的华美乐曲。”

他结束掉这段话，宣判死刑：“可是您已经死了。死得穷困潦倒、一无所有。”

且永世都被囚丨禁在此不得脱困。

千秋虽然听不懂唐晓翼在说什么鸟语，但以她对唐晓翼的了解，这家伙的嘴巴里是说不出什么好话的！

这不，你看，镜里那欧洲男人的脸色多难看啊。

她悄悄地问唐晓翼：“他可以攻击我们吗？”

“我也不知道啊。”唐晓翼中法语转换自如，一副无所谓的腔调，意思就是“他能不能攻击都没关系啊，都是小事”。

镜中的萨德侯爵已平静了下来。本来，他为人时便已见惯大风大浪，会被唐晓翼勾起情绪无非是因为他戳到了他的伤口，且已有很久都没有人这样对他说话了。冷静下来的萨德侯爵脸上挂着优雅的笑容：“到了这里，再也无人可以指责我、审问我、关押我，我大可以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是您连自由自在的环境都没有。”被囚丨禁在镜中，无处可逃。

无人可以指责、审问、关押您，乃是因为如今指责、审问、关押您的不是人，而是神明。

唐晓翼有点儿厌倦了，他来可不是为了和萨德侯爵斗嘴的，他的目标是把弥诺斯送回上冥界，以及打破这一重迷宫：“把您的奴丨隶交给我，反正您根本就不喜欢它，于您，它不过是无聊时的消遣而已。”

到了这一步，唐晓翼还在用“您”称呼着萨德侯爵，这已经是相当尊重后者的表现了。

萨德侯爵眼睛一亮，仿佛捕食者看见美味的猎物自动送上了门。

肢体语言里只在说一句话——等你这句话很久了！

他向唐晓翼伸出手：“拿你来换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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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出自《神曲·地狱篇》第三首1`3,2001，译林出版社黄文婕译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