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荀』暗香浮动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苦中作乐

闻杨沛送干椹，荀彧与曹操说这干椹来得及时，该多谢杨沛。就算荀彧不说，曹操也了然，他见到杨沛时，先是客套了一番，然后和杨沛唠起恩情，道是滴水之恩，日后定相报。

“将军客气了。”杨沛闻曹操言，稍摇头，道曹操去洛阳是迎天子，此为大义，他供区区干椹，不足为挂。后来又道县里有事，客气和曹操告辞一番就离去。

人走了，曹操感慨，这人倒是不错，看着正义，此恩他自铭记。只不过现在人都走了，曹操也不客气，当即便唤人把干椹分下去。粮官领命去分，荀彧本前去帮忙，但发了一半，就被一士卒唤去，说是曹操有事找他。

此时寻他，能有何事？荀彧欲言又止，看着后边排的人，有些为难。

“既是将军所令，荀司马去就是。”粮官看荀彧的面容，就劝他先去，随后又分荀彧一些干椹，说是他可唤他人帮忙，唤他莫担忧。荀彧道好，接来干椹放于袖中，就离去。

此时曹操坐地，嚼干椹，又觉得一人食得寂寞，回头瞥着，想看荀彧来了没有。这刚一转头，见一熟悉身姿，就招手。荀彧自是来了，他心想曹操哪是有急事寻他的样子，悠闲自在得很。曹操见他快到了，取来一麻布，铺于草地上，等荀彧靠近时，拉他坐下来。

微风徐徐，草亦倾倒一处。

“或是饥饿食椹香，我觉这干椹有甜味。”曹操笑看了身边人，与他说：“若有鲈鱼，配冬葵这味野草，上放许些干椹，小火慢蒸来，则鲜甜二味俱在了。”

荀彧闻言，想是曹操苦中作乐，亦与他道：“确实。”

曹操口嚼干椹，随即卧地，右手作枕，左手稍敛遮阳。他看远处，看树叶叠金光、见飞虫掠去，一时得意道：“我小名吉利，真吉利也，虽苦日多，却总可逢凶化吉。”荀彧闻言点头，随即取干椹来食，他安静坐在原地，一边看向远方。

“文若看云。”曹操仰望时，见一云来，似鱼模样，便左手指天上，一番感慨：“真是老天爷送来的鱼，它要是肯下凡，我就吃了它。”

荀彧闻言亦抬头，用手稍遮光，稍眯眼看天，见到云，的确是几分相像，荀彧便笑：“像是鲈鱼，只是这鱼在天上游，明公如何钓得到？”

曹操半点都不慌张，他看向荀彧的背影，又为得意：“不就是鱼，既是我寻到的鱼，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所谓寻鱼、荀彧也，鱼自己咬钩了。”

荀彧笑，他想原来曹操苦日子是这样熬来的，苦中自得其乐，不憋着，但发觉一星点好，就高兴得意。

“文若觉得干椹如何？”曹操起坐来，和荀彧同坐好，一同看远处洒落下的万里金光，看那绿火燎遍，金光洒若碎银，风醉四晃。

荀彧回头，诚言：“无味。”

曹操说的确，这时又盘好腿，转过头道：“芦粟甜、葛也甜。我见过采葛女采葛，亦喝过葛汁，葛汁甜如桃汁。这里树多，若仔细留意来，或真能觅葛，要是采来了，路上就能边嚼，也能解饥。”

荀彧倒未闻，他不知葛汁如何制，说了：“好，只是需速去洛阳，得赶路了。”

“是得走，那文若拉我一把。”曹操伸出手来，见荀彧起身拂尘，随后又作势要拉他，曹操就牵着他的手安稳站起来，笑容满面，走向驻扎军营。回时曹操见到了大风刮起，军旗飘扬，但他足下之步，步步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