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肖湛被关在密室里动弹不得,心中已将王一愽咒骂了千遍万遍!就在这时,他听到墙角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很快,暗门轰然开启。
“大师兄!”汪澄的尖叫在室内回荡,他见肖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双眼睛被蒙得死死的,便飞快跑过去为他解了穴,抱着他大喊:“师兄,我是不是差点就见不到你了……该死的王一愽!!!”
肖湛迅速起身,一把扯掉眼前的布条,狠狠地问:“他人呢!”
“去接金公子了,还没回来。”
汪澄跟着肖湛大步走出去,正巧碰上秦思思在外面来回踱步,却见肖湛二话不说就拔剑指向她。
“师兄你疯啦!多亏小煤球告诉我,不然谁找得到你?”汪澄冲过去挡在她身前。
肖湛目光一凛:“是她说的?也难怪,跟踪偷听这类事,本就是细作最拿手的。”
“大师兄你在说什么啊!”汪澄突然一拍脑袋:“难道你怀疑,是小煤球在暗中作梗?”
“不错,我几次三番发现她跟踪我,那日我见她进了药房,本来要去拿人,却因你耽搁,我们去了柴房后,她便消失了,明摆着是偷听了我们讲话,做贼心虚。”肖湛说得有理有据,却见秦思思躲在汪澄身后拼命摇头,只听他继续道:“多亏杨婆婆把你们父女俩的事告诉我们,秦姑娘,我看你不像大奸大恶之徒,为何一定要与武馆为伍?”
汪澄看她激动得连连摆手:“大师兄,小煤球说他们没有帮武馆!她说她之所以跟着你,是因为——她怕你被奸人所害!”
“什么?”
说到关键之处,汪澄感觉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却看秦思思比划得越来越快:“等等,慢点好不好,你说谁?”她伸出右手拇指,一个劲儿在汪澄眼前晃,嘴里怪叫着,可惜什么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家丁跌跌撞撞地跑来:“肖公子!你可让我们好找啊。”
“怎么了?”
“武馆……武馆的人杀进来了!”
“一愽,终于快到了,”金煜辰收收缰绳准备勒马,王一愽却拉住他道:“我想了想,我们还是从后门进吧。”
“啊?为什么?”
“进去之后,你就直接去祠堂看看……看他还生不生我气?”
金煜辰差点翻了个白眼:“好,那要不要我再替你解释清楚啊?”
“嗯,可以。”王一愽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感叹着:“哎,我本来想选个好地方跟他表明心迹的,真是身不由己啊……”
“是啊,反正那个吻是洗不清了。”金煜辰心中揶揄:你那叫“身不由己”吗?你那是色心大起!:“难怪你突然说什么古道、平原的让我挑,感情是为了这个。”
不等王一愽答话,就听尹镇的笑声从身后传来,他一掀帘子,见人还好好被绑在车里,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一愽,优柔寡断多愁善感……原来有一天你会变成这样,哈哈哈哈。不过你以为这就完了吗?究竟是谁棋高一着,咱们走着瞧!”
金煜辰赶紧拉着王一愽,又差人把尹镇押下去,才避免了进一步冲突。
前院此时正被可怕的死寂笼罩着,家丁全被打倒在地,丰鸣巷的人们三三两两抱作一团,瑟瑟发抖,眼里充满哀求地看着面前的人。只见这人一身玄衣、高大魁梧,右手上套着一只手套,表情冷漠至极,浑身充满暴戾气息,身后还跟着各个武馆的高手。
“我再问一遍,肖湛在哪?”风尘林狠厉地对着众人道,见没人说话,便随手一指:“你,告诉我。”
两名手下得令,推开人群,从中架出一个眼泪汪汪的少年:“我……我不知道啊……”
“哼!”他冷笑一声,挥挥手,那两人便将少年推倒在地,既而扯出腰间的马鞭,狠狠朝他身上招呼,惹得围观的人尖叫连连。这些人到底是练家子,几鞭子下去,那羸弱的少年就连躲避的力气也没了,像一只濒死的小羊躺在屠夫的案板上,道道伤痕鲜血淋漓,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
风尘林喊了停,示意手下找根绳子粗暴地把少年吊在门口。所有人都吓得失了神,现场静得连一根针掉落都能听见,“滴答、滴答”,那少年像块破布一样被挂起,他的血不停滴落在地上,成了唯一的“噪音”。
“还是没人知道肖湛的下落吗?”风尘林眼底闪烁着残暴的光芒:“那我只能继续像这样问了。”
“住手!”
突然,一声怒喝传来,还不待众人反应,就隐约见得一身白衣闪过,速度之快,带起的劲风将院中几株盆栽扫了一通。
只听“吭”的一声,是收剑回鞘的声音,风尘林迅速回头,就看见那重伤的少年手上绳子已被斩尽,安稳地落在了肖湛怀里。
“哼!你可算出来了。”风尘林冷笑着摸了摸右手的手套。
肖湛背对着他,让人无法看到表情,只见着那握剑的手青筋突显,肖湛用力一点地,竟将剑鞘生生往大理石中插入了几分,强大的剑气夹杂着怒火,周围的人感觉那一瞬地动山摇。
“是谁准你们在此处撒野?”他抱着那少年站起,慢慢转过身来质问,眼中杀气迸现!先前耀武扬威的恶棍们都不自觉往后退了又退。
“哟!肖公子一开始不是躲着不出来吗?这会儿逞什么英雄?”一个体格瘦小的男人笑眯眯地从风尘林身后走出来,手里抱着的剑比他胳膊还粗。
“笑面刀”冯戚!武林排名第三的剑客,长着一张娃娃脸,手里的宽剑名为斩雪,杀人如麻,罄竹难书。肖湛认清来人,皱了皱眉:此人为枯毒派左护法,地位仅次于掌门冯程海,为何会现身于此?看来这风尘林与枯毒派的关系绝不简单。
说时迟那时快,冯戚怀里一松,那把骇人的长剑随即下落,众人眼前寒光一现,斩雪赫然出鞘,他飞身上前,直指肖湛命门。“铮!”两剑相交的瞬间,肖湛手上一震,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他立刻退开,转守为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冯戚身上刺去,可是对方虽然身材矮小,耍着宽大的斩雪却是如此灵活,几个回合下来连根头发丝都没伤着。
“一愽,你可想清楚了,真要这样对肖公子?”金煜辰刚进后院,拴好马,再三确认道:“会不会太狠了?”
“你懂什么?这叫无毒不丈夫。反正以后他是我的人了,也横竖都要听我的。”
“好吧,”金煜辰心里想的是怎么跟江姑娘开这个口,要让她知道自家师弟被关起来了,还要让她去当说客……她肯帮忙才怪!
“你在想什么?怕江姑娘不帮忙?”王一愽挑挑眉:“你俩可都在一起了,怎么?这点事你都做不了主?”
“不是……”
他冷哼一声,大手一摆就开始指点江山:“瞧你那窝囊样,要换做我,准是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是是是,小王爷英明神武!”是啊,眼前这人可是骑在“战神”镇安王身上长大的,连皇帝都宠着几分,从小到大除了师傅“遮天神掌”,谁敢忤逆他?
“走了,你先去密室看看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