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金刚/TFA]你的僚机已下线 第15章 第十五章

【这就是你用来报答我的方式？】

只要遵守他的法则，这具尖锐的机甲就会一直保持着平和的姿态，但逾越这些？甚至打破规矩？更不用说为了一个……

噢，她总是能忘记这些军官们掌握着生杀大权，不是吗？坚守自己的原则，抗命不从，贸然忤逆的结果终归咎由自取，这无疑是项惩罚，厚重的装甲不再，她被改造成某种锋利的兵器，得到一些，但失去更多，比起规范下属的行为更像是惩戒，犯下大忌，见识到对上级放肆的后果，认清事实，抑或接受现状，无论如何，恪守等级秩序总是没坏处，这种错误她不能再犯第二次。

前线战事不利，大多数士兵籍籍无名，通常情况下，她从墓碑那里认识他们。

砂轮不会落到这般下场，至少是暂时。

————

“求求你们！！我不想——”

挥舞着双爪醒来，砂轮惊魂未定地抹了一把面甲上的冷凝液，声音发颤。

“…该死的汽车人。”

世事无常，多么可笑，正如毒蜘蛛尖刻的讥讽形容的那般，这些趁机之危的家伙确实给了她一次好款待，甚至还慷慨地附赠一份惊喜，最为难忘的那种，但幸运的是，自始至终，汽车人没有从她那里得到他们想要的。

逃出监狱后的每一天都让她感到更好，至少与旧日的梦魇再无瓜葛，将不愉快抛置脑后，整理好紊乱的思绪，黑甲霸天虎倚靠在洞壁边，暂时不想理会任何事情，但现在她不得不面对另一个麻烦——自她醒来后，山洞里就一直在回荡着咣当作响的金属碰撞声，而按照以往的惯例，这通常只会导向一种情况。

“……至少给我管好你的宠物，Prowl.”，向不知身在何处的监护机发着毫无意义的牢骚，砂轮深深置换一次气体，咬牙切齿地注视着面前的不速之客。

被神风金刚噩梦缠身时爆发出的尖叫声惊得四处乱窜，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机器恐龙们横七竖八地歪在地上，将洞内本就狭小的空间变得更加拥挤。

事实上，这早已不是第一次，莫名其妙闯进她的地盘，入侵她的私密空间，扰乱她的休眠周期，依凭之前的协约，砂轮已经不再驱逐这些机器恐龙，但他们似乎还不满足，想再占据点什么，她不欣赏这个，更别提这些愚蠢的试探与那个电子忍者做的几乎如出一辙。她敢肯定这些金属蜥蜴早就注意到他们的监护机偶尔会跟她待在一起，和平共处，一个友好的信号，毫无疑问的，等等？友好？不，没有友好，再说那只是暂时的，迟早兵戈相见，她没有向那个小汽车人承诺任何额外的东西，协约里不包括这条。

不受欢迎的访客们面面相觑，多么怪异的举动，显然，他们还没决定好对她的态度，翼龙吐出一串不知其含义的嘶鸣，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三角龙则顺势拱了下他们的头领，得到暗示，尾巴犹疑地轻晃，锯齿状颚部微张，机器暴龙试探性地向前迈进一步。

冷淡地扫了这些扰乱清净的麻烦一眼，黑甲霸天虎径直起身离开山洞，她需要与他们保持距离。

每当情绪低落的时候，她会拜访这里，微风拂过草地，湖边一如既往地平静祥和，刃翼放松地垂下，砂轮摇摆着天线，神情恍惚，无法控制自己不被周围恣意生长的有机物所吸引，拍打翅膀的雀鸟，摆动尾鳍的游鱼，这份热烈的生命力足以令她酩酊其中，幸存者拒绝跟随沉船殉葬，被困在过去的神风金刚需要稍作喘息，远离战争，至少是暂时。

远处的云影时隐时现，像是奇异的液态水晶，被某种微不可见的感觉所捕获，她任由自己被上涨的潮水逐渐淹没，直到一望无际的湖面陡然荡起涟漪，几只潜鸟被惊起。

…有什么东西正从高空向下疾速俯冲。

或许平静的时刻总是转瞬即逝，是时候履行职责，瞟了一眼扫描器上越来越近的能量信号，砂轮缓缓站起身，光镜阖上又睁开。

闪电来的比她想象得要快很多，事实上，他在降落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几乎让她的处理器宕机。

“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冰冷的战斗机向她解释。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发声器溢出零碎的嗡鸣，黑甲霸天虎后退几步，她的忐忑不安很快被对方过于出格的举动所消除，这头不按常理出牌的狮鹫总是难以预料，也许他忘了或者不在意之前的某件事，这无疑是个好消息，但现在他的身边似乎还缺少了什么，比如某架重装战斗机。

“螺母去找诈骗算账去了，如果你是想问这个的话。”，解释着搭档的缺席，闪电面无表情地审视着周边简陋的有机环境:“我想他很快就会赶到这里。”

追踪赏金猎人残留的信号跑过大半个银河系，到达这个疑似有火种源存在的有机星球，但霸天虎陆空参谋并未以此为先，他会寻找这件东西，但不是现在，他更关芯其他的，瞧瞧她，歪斜的机翼岌岌可危地挂在背上，她看起来并不在意自己的外装甲损坏一部分，即使是空中单位赖以生存的机翼？他的好僚机一直将这些弃之如履，试图无视某种东西，而他并不欣赏她的这项作为。

认真的？这个三变金刚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她的机翼？

“……机体会进行自我修复。”，砂轮挤出一丝笑容:“我想我不太需要这个。”

最终还是拗不过对方的坚持，转身让他维修那对破破烂烂的翼板，黑甲霸天虎一脸不自在，双爪无措地交握。

置换出的气体喷在她的机体上，闪电的动作克制而温和，这架僚机看起来不怎么适应其他机的碰触，她的反应极其生涩，散热风扇以一种不寻常的速度运转，就像现在，这具机甲的音频天线正在不住颤抖，从发声器里溢出一阵几不可闻的嗡鸣。

这可真是……

“我想你需要放松。”，发现对方的天线绷得更紧，灰紫色战斗机的齿轮发出愉悦的咔哒声。

比起这个无趣的有机星球，他更喜欢新卡隆，这里只有一点比较好，日光穿过树林投下的斑驳光影，让身边僚机的光镜看上去更像是瑰红色。

“Hah…我喜欢这种！呜呼呼呼！！”

“…What？”，不明所以地睁大光镜，黑甲霸天虎神情茫然。

“没什么。”

对方面孔置换的频率令她眩晕，处理器失控，抑或线路错乱，这个喜怒无常的三变金刚一如既往地难以理解，但或许她该接受这些，至少他没有突然跳起来手舞足蹈。

“Oh，好了—好了！瞧瞧你！简直是光亮如新！啊哈哈哈哈！！”，他向她眨眨眼。

“……谢谢？呃，Well，我的意思是…谢谢你为我做的，长官。”

被给予第二次机会的神风金刚选择以自己为先，不论是设法逃出监狱还是别的，天平的倾斜总是会有很多变数，抛去维修工小队不谈，赛博坦的通缉？赏金猎人的追捕？半有机体的阴谋？随着多方势力的介入，目前的情况逐渐趋向复杂，是时候审时度势，随机应变，与在报应号那时起到的掣肘的作用不同，闪电现在会是份有用的助力，至少她不再孤立无援，即便这位三变金刚的行为极其癫狂且令机迷惑，但无论如何，利大于弊，砂轮欢迎他的到来，按照前长官定下的规则，上级想要一味服从命令的下属，她会扮演好这个角色。

“不必紧张。”

指望这架过于拘谨的僚机主动开诚布公简直是天方夜谭，闪电想起不久之前她冲赏金猎人张牙舞爪的模样，放肆无礼，惹是生非，但这些姿态从未在他的面前直接呈现，或许她只是需要一点额外的引导，将恶作剧的念头按下不表，三变金刚发出一阵齿轮卡壳般的怪笑，他不介意对此稍微作出一些小小的暗示。

与相对来说同质化泛滥的汽车人不同，个性各异的霸天虎们总是特立独行，但这位下属意外地遵守等级秩序，言听计从，至少在表面，作为高级军官，霸天虎陆空参谋自然欢迎这种特质，但随芯所欲的那部分并不。看看她之前做的那些离经叛道的事情，噢，这可真是架表里不一的坏僚机，不是吗？无论如何，闪电更喜欢内里的那层，至于她的前长官，之后他会细查她的服役履历，众所周知，对于一些特殊的部队来说，那些公开的部分不会记录所有东西，直觉告诉他，或许他也能从中找到红蜘蛛重视她的原因。

一前一后走在林间小道上，两机的频道并不相通，各怀芯思，或是别的什么，即便齿轮已经啮合在一起，但对于难以交付信任的霸天虎成员来说，坦诚相待着实困难，他们之间的线路不怎么兼容，至少是现在，远不足以跳场默契合拍的探戈。

不同于轻型机悄无声息的步伐，塞星坦克的履带声震耳欲聋，重型机无所顾忌的动作很快吸引来一些额外的访客，谨慎地停下脚步，她跟灰紫色战斗机一起望向前方的阴影处，通常来说，这座岛上普通的有机体会识相地避开他们，是谁愚蠢到胆敢贸然靠近这里？砂轮的处理器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天线变得躁动不安，尤其是在看清这些不速之客的身影之后。

仰头发出一阵地动山摇的龙啸，领头的机器暴龙不明所以地瞟了她一眼，随后转向一旁的三变金刚，意识到自己的地盘被侵入，遵从野兽本能，他不友好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机械生命体，随时准备一记威胁性的扑击。

闪电面无表情地转出炮管，对他来说，这些奇怪的金属野兽无疑是一堆碍眼的零件。

“…WAIT！！”，骤然振开刃翼，砂轮上前一步挡在灰紫色狮鹫和机器恐龙之间，及时阻止这场一触即发的战争:“Oh Blitzwing，我很喜欢这群小家伙，我想他们只是……比较怕生，所以可以别——”

“Fine.”，僚机难得的情绪外露令他爽快地放弃攻击。

目送这些麻烦的幼生体离去，黑甲霸天虎重新变得芯平气和，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有一点需要确认。

“…Blitzwing，毒蜘蛛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什么？那个半有机体怪胎也在这里？？！”，他一脸怒不可遏。

“Well…是的，前段时间我遇到了她。”，看来那只蜘蛛没跟他说什么，她松了口气。

“也许她又想搞什么阴谋诡——”，声音陡然一低，闪电直勾勾地盯着某个方向，脸色骤变。

砂轮循着陆空参谋的视线转头望去，一切正常，除了不知为何出现在附近的黑金色汽车人之外。

该死。

“——AUTOBOT！！！”，塞星坦克咆哮着转出炮管。

“请让我去处理他，长官。”，依凭速度优势抢先一步冲出，黑甲霸天虎不假思索地径直掠向电子忍者。

“你为什么——”，被龙啸吸引过来，躲过旋风般的一记横扫，潜行者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重新朝他亮出双爪。

“快离开这里，Prowl.”

“…我想我们之间需要谈谈，砂轮，你不能每次都用暴力来解决问——”，侧身躲开攻击，警车疑惑的神情在瞥见不远处满脸敌意的灰紫色霸天虎后顷刻间转为了然。

…她的同伴。

“拿出你的飞镖。”，在最后一刻调转方向，堪堪避开他的机体砸下重爪，砂轮轻声说道:“不要期待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Prowl.”

她现在看上去跟当初那个在悬崖上哭泣的霸天虎一点都不搭边，或许这就是在战场上挣扎求生的神风金刚跟生于和平时代的电子忍者最根本的区别，她的立场毋庸置疑，至少是此时，他也许确实做了什么，但不足以让她改变想法，警车理解这个，但并不接受它。

拒绝使用武器，汽车人独行侠一味地向后退，过于急切的心情蒙蔽了冷静自持的处理器，迫使他冒失地将目前最在意的问题脱口而出:“…你跟那个霸天虎之间是什么关系？”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警车，快点离开这里。”，避开要害挥下爪子，黑甲霸天虎面露焦急，几条金属蜥蜴也许会被放过，但汽车人？Nonsense，三变金刚威力十足的火炮会毫不留情地轰碎电子忍者脆弱的护甲，将他射杀当场，而她见鬼地不想看到这个。

收敛爪子，并不使用尖锐的那部分，她试图在这场单方面的搏斗中将小汽车人推得更远，不想使这一切彻底分崩离析，砂轮在尝试维持一种平衡。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那都毫无意义。”

但他还没准备好。

她在用自己的方式示警，遵从那份协约规定的某种东西，仁至义尽的做法，很好形容，警车同样拒绝接受这个。

“不用担芯那些机器恐龙。”

“别做愚蠢的事情。”

“离开这里。”

语气不容置疑，她的声音单调而平静，潜行者的处理器回荡着湖畔潜鸟尖锐的鸣叫声，或许警告总是会延迟生效，在最后关头终于恢复理智，他踉跄地后退几步，转身离去。

电子忍者的引擎声渐行渐远，最后一点顾虑烟消云散，黑甲霸天虎象征性追出几步，凝视着他离去的背影，刃翼低垂。

“这就是了，没错。”，她轻巧地说道，带着一种仓促的欢快语气。

他们之间是敌人，不是吗？

顺利地将一切瞒天过海，砂轮纵身返回一直驻足在原地观察战况的三变金刚身边。

“所以，你的机翼……”，瞥了眼见势不妙逃走的敌人，灰紫色战斗机皱起眉板，若有所思。

“一定是那帮汽车人渣滓干的！我现在就去摧毁他们！！”，塞星坦克满脸怒容。

“Wait——！！我想……呃，好久没见到你了，长官，我想跟你一起…花费更多的时间？？”，急中生智抱住对方的胳膊，在意识到什么后又迅速松开，黑甲霸天虎高举着双手后退，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我的意思是…Well，至少别让那群没用的轮子打扰我们。”

“哦—哦！JUST US？？？那我要跟你一起跳舞！！就现在！DANCE—DANCE！LET'S DANCE！呜呼呼呼呼！！NOW IT'S TANGO TIME！！！恰恰恰！”

“Yeah……”，被处理器失控的三变金刚一把拉至身前，砂轮迟疑地回握住他的手，不确定这是不是个好主意:“…I gu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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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