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水往事]苦昼短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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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夫河里的鱼暂时逃过一劫。百灵还没来及下河作龙王兴风起浪，已然又从达班回了摩德勒。这回不同上次，她在摩德勒医院逗留了许久——为了照顾但拓。

她照旧是自告奋勇要下山来的。达班一群人不能总留在摩德勒，何况同象龙国际的破事也算掰扯完了。独她一个闲人无所事事。再者她的那点少女怀春小心思，达班的大家心里都有数，只不过窗户纸没捅破，也就都心照不宣。

起先猜叔不太愿意她独自去，众人也担心她一个人在外能不能行。后来她据理力争她都22了，又不是小孩子，在中国念书不还是一个人自理；又再三保证做事不冲动，有危险就跑；最后说反正有兰波在那里，她俩怎么也能互相照应。猜叔耐不住她叽叽喳喳在耳边烦人，末了挥挥手，不管了，只叫细狗送她去就是了……但拓又不是不会醒了，醒了叫但拓再给她拎回来就行了。

他都一把年纪了，留他清净几天吧。至于但拓......虽然他还在昏迷，但没关系，他年轻，哄小姑娘这种麻烦，还是年轻人自己解决吧。解铃还须系铃人嘛！况且百灵是打发走了，细狗还在他耳边接着哇啦哇啦的，一会儿担心百灵行不行，一会儿操心但拓醒不醒......猜叔看他狼吞虎咽看的厌烦，同他说“食不言，寝不语”。然而细狗傻愣愣的看着他，嘴里还叼着一根骨头，直白茫然的和他说听不懂噻。

......简直是对牛弹琴。猜叔心头的无名火更盛，不耐地敲着桌子，让细狗把菜拎走，别在他眼前碍眼，随后目瞪口呆地看着细狗这个天才连桌子带菜全部端走了。他扭回头去看看自己空掉的酒杯，感觉自己分配的很公平。

没文化非物质遗产和有文化没素质遗产，他和但拓，一人一个，不过分吧！

总不能同时都归他管吧！

所以就是这样。但拓悠悠转醒的时候，先瞥见一颗毛栗子一样的脑袋趴在床前。要不是看着身型不对，他还以为是小柴刀理了头发在这。他还没来及动作，面前的人似乎察觉了些什么，猛然惊醒弹起，扬了脸笑得灿烂：“哥你醒了哦！”

但拓瞧见百灵眼下挂着一圈青黑，又看她面容憔悴，没什么精神，一猜就知道她这几天怕是也没休息好。于是他别的什么也没说，只问她怎么在这，其他人呢？

“我？我在这看起你哦，我哪里舍得扔你一个人在医院躺起嘛。”百灵兴冲冲起来，给他倒了杯温水端来，“姐夫他们有事要回剋，我不放心，我下来和他们替班，陪你。”

她唧唧呱呱的，嘴一刻没停，简单几句和他交代清楚了达班和象龙国际现在的情况，碎嘴刻薄的咒了毛攀几句，接着话就越扯越远，碎碎叨叨的说着他昏迷这几天的事情。

“兰波天天都是那样，看着西图昂，魂不守舍的，咋个也莫得办法能让他好点......”百灵叹口气，“但是我也理解他嘛……哥你睡着的这几天，我也好担心的噻，一坐一发呆，想你啥时候能醒呀，胡思乱想着，一天就过剋了......”

但拓还没来及感动，先嗅到了一丝怪味儿，抽了抽鼻子，努力撑着身子要起来，疑惑不解：“屋子里是啥子味道？”

百灵羞赧，把窗子又开大了些通风：“鼻子咋这灵呢哥，昨天莫得吃饭，医院门口榴莲卖的便宜，就......”

但拓恍然大悟，哭笑不得：

“你还真是，一边担心，一边也莫亏着你的嘴一点啊。”

百灵嘿嘿讪笑，这会儿也知道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扭捏起来。她推说去找护士，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偷看他表情，最后笑嘻嘻的跑走了。

沈星当时通风报信的及时，但拓的伤问题也不大，转过天来就能出院。原先要回国的沈星特意来接，百灵事先和他通了气，故意没告诉但拓。直到沈星说着蹩脚勃磨语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时候，才和但拓说了沈星要留下的事。但拓难得高兴，光听沈星说不走了都乐得合不拢嘴，后面听到他说留下来是为了达班这帮兄弟时，嘴角比ak还难压。原先沈星要走，和他告别的时候，百灵还有点舍不得，现在听说他要留下来，百灵也高兴得不得了。三个人出院后直奔象龙国际度假村，宴会开始了，他们也就没进去搅和。本来在大厅里好好的吃着细狗打来的饭，偏偏又碰见毛攀来惹人不快。

毛攀不知道是在哪喝多了，但照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上来就是惹事找茬儿。沈星气不过，和他理论，看他拉扯但拓就要急眼，被但拓护着摁了回去。百灵起先没吭声，只在那冷冷的瞪着毛攀，直到看他又要跟但拓动手才急的起身冲到但拓身边。毛攀似乎是这才想起来她，醉醺醺的凑过来，露出一个下流的笑：

“这不是、百灵妹妹嘛。”他喝的舌头都捋不直了，也没忘了犯浑，“短头发......也这么水灵啊……”

“上次啊，是我唐突，我冒犯。在这大厅呆着干什么，走，跟哥哥上里面好好玩玩去。”

他作势又要来扯百灵。方才一直将毛攀挑衅充耳不闻的但拓猛然起身把百灵挡在后面，怒目而视，大有一副再敢上前给他好看的意思。一直拉架的保安急的要命，一边不住道歉，一边拼命拉着毛攀走。毛攀大约真是喝大了，一反常态没继续闹下去，只是被拉走前意味深长的盯着百灵，阴笑着说了句：

“不乐意？没关系，咱们啊，来、日、方、长。”

几个人都没把毛攀的话放心上，沈星和百灵一人一嘴啐了口晦气，骂了几句，但拓不轻不重说了两人一句，岔开话题，三个人又继续吃起来。直到里屋细狗突然出来，说陈会长要见一见百灵。

百灵本来就为了不去掺和酒局才故意找了借口，跟着但拓和沈星呆在外面。她不过一个无足轻重小人物，又素来不参与家里的生意，一时不解怎么突然指名要见她。但拓问细狗，里面有没有说什么，细狗也答不上来。百灵和但拓沈星互换了下眼色，拍了拍但拓的后背，安抚一下他的担心，跟着细狗进了宴会厅。

反正姐夫在呢，百灵想。他们象龙国际总不敢当着姐夫的面要害她吧。

百灵进去时酒宴已经进行到一半，大家正在兴头上，乱哄哄的。她更加不解怎么在这个关节上突然叫她进来，像是突然想起她这个人的存在一样。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被吴海山引着，来到了陈会长和姐夫面前。

见面一场寒暄，陈会长笑的和蔼慈祥，做的一副慈爱长辈关心小辈的态度，说了几句场面话和姐夫夸她漂亮识礼，又问她年纪多大，听说在中国念过书云云。百灵拿不定情况，只管假笑，有问即答，顺便偷偷的打量着姐夫的神色。可姐夫表情怪怪的，似乎是若无其事在笑着，只不过眼里思虑深重，盯着陈会长，皮笑肉不笑，不怎么高兴。

......更不对劲了。

百灵推测这姓陈的找自己没什么好事，想必姐夫提前也没预料到他有这一手。她转转眼珠，寻思怎么找个借口脱身。未曾想姓陈的招招手，手下送上了一个盒子，打开放在她眼前：

“一点小心意，从海山那边挑的货，就算做见面礼，也算是替毛攀那小子给你赔个不是......”陈会长呵呵笑着，把盒子里的镯子往她面前推了推，“试试合不合适？”

这绝对是有所图谋。

百灵脑子里警铃大作。陈会长和吴海山游弋在她身上的目光让她毛骨悚然，再怎么没心没肺，长在三边坡的她也知道，收了这镯子就等于把自己卖了。她当即装的诚惶诚恐的，和那姓陈的推诿。但对方却面上笑着，实则不容置喙的摁住她，再一次强调，试一试，合不合适。

......牛不喝水强摁头啊？

百灵僵硬笑笑。吴海山在一旁打着圆场，和她夸耀着这块紫翡的料子可是难得，细腻透亮，颜色又嫩，就适合她这样的年轻女孩子。百灵听他说着，笑得比哭还难看。心说我能看不出它好吗，关键它真这么好，姓陈的能这么好心白给我啊？吴海山做个生意也是够倒霉，天天替毛攀给这个认错给那个认错。毛攀他舅说着给毛攀道歉，赔礼还要从他吴海山身上薅。

百灵进退两难，她实在不会应对此时的场面，只能将无助的目光投向姐夫，眼神询问他该如何是好。猜叔面色凝重，目光在他们之间徘徊几巡，最终像是落定了什么，缓缓一笑：

“长辈给你，你收下就是了。”他淡淡说道，身体释然放松的往后微仰，在百灵的犹疑中点头示意她收下。

“正好上次那个镯子不是碎了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猜叔含笑向陈会长致意，“毕竟也是陈会长一番好心，不好拂了美意啊。”

百灵将信将疑，最终在吴海山催促之下，带上了镯子。

确实是合适漂亮，颜色也衬她，好像这翡翠合该是她的一样。吴海山非常应景的夸夸其谈，活跃着场面。百灵僵硬的挤出一个笑，说不出话。

随后便没什么事情了，就好像叫她进来就是为了给她一个镯子一样。为了应付，她又敬了几杯酒，找了个时机拉住了路过的刘金翠，和她热络地喝了几杯。刘金翠晓得她的意思，顺着灌她，状作无心的问起她是不是不胜酒力，寻了个由头把她拉离了饭局。

那一晚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过去，百灵看着好像没亏什么，还白捞了一个价值不菲的镯子。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她才不信生意人有这么好心，无奸不商。尤其在三边坡，能把生意做大的，那算盘一个打的比一个响。问题是她和沈星凑一起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象龙国际能图她些什么。沈星在那抓耳挠腮，试探性的说了一句，总不能是这陈会长看上你了吧，当即被但拓一巴掌拍脑门上，让他别胡扯。

事情看似就这样不了了之，连着百灵在内几人提心吊胆好几天，刚要放下心舒口气。吴海山再度造访达班，带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印证了百灵几人的猜测。

“啥？毛攀要娶百灵？！”

nnd，越写越长，又没搞成事情，让我们下次再说。

哦不对，好像搞了一点点，我越来越会留悬念了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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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