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星旅爱情故事 第34章 第 34 章

第六章

早一阵子，军中传来杰帕德授勋戍卫官的喜讯。这让希露瓦由衷地感到高兴，于是赛瑞莉亚抱着书，坐在她身边陪着希露瓦熬了几个大夜，看着这位天才机械师将自己的琴盒改造成一块坚固的盾牌。

“莉亚，大功告成了！铛铛——【壁垒】横空出世！你快来用你那个魔法给它加点料！”

“嗯，我试试，希望能成功。”

温暖的灯光下，冰晶与极光流动在盾牌上，她轻轻抚摸这块盾牌，细微的翠光注入缝隙中，

“铮——”

盾牌嗡鸣，地髓能源流动的通道中混入生机勃勃的翠色，而后两者融合成晶莹冰蓝。

她给这个盾牌附上了一层祝福，能够在持盾之人受伤时以平和的生机之力疗愈伤势。

赛瑞莉亚收手示意希露瓦检查，后者埋头一阵捣鼓，抱着她的脸狠狠揉捏，

“嗯！干得漂亮，亲爱的莉亚妹妹，这样一块史无前例的全自动绝赞盾牌就诞生啦。”

“希露瓦。”

“怎么了？”

“脸要肿起来了。”

“…抱歉。”

但后来希露瓦越发忙碌，这两年她们只有寥寥数次见面，赛瑞莉亚察觉她变得越发沉默，与此同时，一些关于她和大守护者之间的不好的传言也传了出来。

“……莉亚，你知道【它】对吗？”

赛瑞莉亚牵起她的手，

“母亲临终前曾向我透露过一些事情。”

希露瓦与她对视，仿佛能从这双密林般深邃的眼睛里汲取源源不断的勇气，

“我信任你，莉亚。因此我要趁现在还能接触到那个秘密，将重要的数据交给你。这段时间，我觉得可可利亚的态度越来越模棱两可了。即便是作为多年好友，我也无法保证她会支持进一步对【它】的研究。”

炉火旺盛的房间内，她们注视着彼此。

“我也一样信任你，希露瓦。如果可可利亚禁止你继续这项研究，那就让我们一起找出解决【它】的办法。”

在那之后，她们减少见面次数，一些关键的【星核】研究数据以极为隐秘的方式出入银鬃铁卫筑城者技术部。

有时是花店送来的预定花束蓓蕾中，有时是水晶日报的纸页夹层。这些成功的隐蔽交流合作也让她们意识到，【星核】并不是全知全能，至少它并没有察觉两人的行动。

……

可可利亚的彻底转变是在布洛妮娅的失踪后。

数年过去布洛妮娅已经成长为一名坚毅的少女，从披上银鬃铁卫战服的一刻起，她已经做好了一切觉悟。但战场的残酷依旧令她感到心情沉重，

那是她第一次领军出战，在北方的废墟中，铁卫与裂界造物展开残酷的厮杀。少女带领十余名兵士孤军深入，奋勇作战直到弹尽粮绝。一连失踪十余日后，她和剩余的数名同袍战士们终于脱险回城，而其中有战士替她挡下致命的袭击，永远留在了那片雪地中。

在那之后可可利亚依旧同意了养女留在军中的请求，但不到一年，她便不顾布洛妮娅反对，将她调回城中更为安全的职务上。

杰帕德出席了这次战役中牺牲战士的葬礼。

葬礼的悠长号角声响起，年轻的戍卫官看出了少女的悲戚，来到她的身旁。

“棺木是空的。我甚至来不及把他带回贝洛伯格…”

“不要自责，布洛妮娅小姐。为你，为这座城市，这里的每个人都愿意做出同样的牺牲。”

“…我真希望自己能和他互换位置。”

“学会咽下这些沉重的念想，也是成为领袖的必经之路。”

墓园桦树林下，布洛妮娅垂首沉默，人影晃晃。

葬礼结束，杰帕德走出墓园，小路尽头，近年来销声匿迹的学界领袖正怀抱白百合花束缓步走来。

因为战事胶着，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见面了。

年轻的戍卫官愣怔在原地，

听说她辞去了所有职务，听说她近来在贝洛伯格学院任职，听说有人目睹她频繁往返于城郊雪原与下城区。

有人信誓旦旦，说她早已江郎才尽，忙碌奔波也只是胡乱挣扎，也有人猜测，或许她在进行一项比之前一切研究更伟大的新工程。

但年轻的戍卫官只记得这些年，那些短暂而急促的假期里，他离开边境的城墙，回到主城区，在凌晨的街道上徘徊着，他总是不知不觉走到那栋房子门前，望向灯火通明的书房和研究室。

凌晨，一切都在沉睡中，他甚至没有办法为她买一束像样的花。

可她总是能察觉到他的到访。

即便他每一次都是悄悄到访，

“只是奇怪的种族天赋，在我眼中，所有人都具有自己独特的生机，当你们靠近的时候，我就能感应到。”

手中捧着她泡好的热茶，炉火正旺，他们坐在沙发上，靠得很近，能清晰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女人手不离纸笔，她总是在计算着什么，比对着什么，面容有些憔悴，头发凌乱，只是松松挽在脑后。

金发青年忧虑地注视着她被炉火映红的面庞，火光闪烁燃在她的眼里，她似乎铁了心要把自己也当作薪柴。

【请休息一下吧，我很担心你】

话到嘴边，他却没有说出来，他知道，赛瑞莉亚一定是在为某个目标拼尽全力奔跑。

所以他只是安静地坐在她身边，添上热茶或者给她盖上毛毯。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已经是四个月前了。

现在他们在墓园的小道上相逢，寒风让桦树枝簌簌作响，一切都浸润在黯淡天光下，

“好久不见，杰帕德。”

“……莉亚，好久不见。”

他陪她回到墓园，为此役中牺牲的铁卫们献上花。

寒风中，女人裹挟在单薄的黑色大衣中，突然向他发问，

“杰帕德，你忠于贝洛伯格所有的子民，对吗？”

一如往常，年轻的戍卫官永不背叛他的誓言，

“是的。”

“请你一定要牢牢记住，民众才是这座城池真正的主人，永远忠于贝洛伯格的子民吧。”

杰帕德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但他从心直言，

“以性命做担保，我绝无背离银鬃铁卫，背离贝洛伯格的想法。”

女人回头，温和地注视他，深邃的绿瞳令戍卫官想起前年她生日上，那枚送出的祖母绿胸针，

“我当然相信你，只是杰帕德，我们需要思考，怎样才是真正的保护，真正的忠诚。”

……

不久后，大守护者可可利亚以北部雪原展示紧急为由，下令让驻守下城区的银鬃铁卫逐步撤离回地表支援前线。与此同时在下城区建立诊所和孤儿院的娜塔莎写信给赛瑞莉亚，信中透露，下城区也开始出现了裂界。

克里珀堡的信件依旧时常出现在赛瑞莉亚的信箱里，但这次，在收到娜塔莎的信件后，她罕见的赴约了。

没人知道她们聊了什么，但过程中并没有伴随着以往类似大守护者与希露瓦的争吵声，一切都很平静。

“现在的项目组交由瓦赫负责，但由于推进缓慢，我不得不削减了【暖阳花】的财政经费。”

“瓦赫是个有才能的人，只是有些钻牛角尖，如此削减财政支持，希望能让他清醒一下。”

一阵诡异的平静后，金发大守护者缓缓开口，

“赛瑞莉亚，抗寒药剂也好，耐寒作物也好，一切都不能从根源上解决贝洛伯格的困境，你知道的地髓能源还能支撑起整座城池运作多久。”

【看呐，大守护者，她无法为你的子民带来真正的春天。一切只是虚妄的幻想，你所期待的未来，只是在冻土中无法发芽的死种。】

“那您已经找到从根源解决问题的办法了吗？”

碧绿的眼睛与她对视，阴沉的苍穹下，一切寂静如常，

裂界在蔓延，异形怪物们在茫茫雪线中聚集，城墙上年轻的戍卫官面色凝重。

【哈，不过是一个刚刚脱离幼生期的异种，如何能帮助我们度过凛冬？如此日复一日，贝洛伯格只会被寒潮葬送。我许诺你一切都会在新的世界中获得幸福，力量如何有正义与否之分，利用我，解放我，让人们获得真正的自由，我许诺你和你的子民们将在新世界中获得永恒】

【所谓筑城不过是原地苟延残喘，等待一个久远的传说回应你？可可利亚，加入我们吧，想想孩子们，想想布洛妮娅，她你忍心看到她走入没有未来的风雪中吗？你眼前这个许诺你延续贝洛伯格文明的异族在布洛妮娅失踪时，她可曾帮到你？】

紫罗兰色的眼瞳微微颤动，赛瑞莉亚皱起眉，

“你怎么了，可可利亚——”

大守护者抬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只是揉了揉太阳穴，

“我没事。”

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赛瑞莉亚舒展眉头，放下杯盏，

“母亲过世前曾提起过，有几年她总是头疼，幻听，幻视，几乎让她无法作出正确的判断。如果你也有同样的病情，一定要及时就诊，信得过的话，随时可以让我来看看。”

可可利亚有些愣怔地抬头看向她，属于友人的那双碧绿眼睛依旧沉静温和，

“可可利亚，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思考如何让文明之火延续得久一点。这些年雪原科考队探索范围肉眼可见地扩大，他们带回的一些考察信息也为停滞不前的古代科技研究开拓出新的方向。希露瓦和我说过，你们之间存在分歧，她说研究有了突破性进展，而你却有了迟疑——

你在害怕什么？”

赛瑞莉亚话音落地，一瞬间可可利亚的脑海中响起多重尖锐的人声，

【你在犹豫什么！她将会成为新世界的敌人！处决她！让一切反叛成为曙光的薪柴！裂界蔓延已无法阻遏，凛冬寒潮日益严峻，地髓在枯竭，子民在低泣，大守护者可可利亚，你难道要轻信一介外族的谗言！】

【不要毁掉我们最后的希望，为了所有人都能幸福的新世界，向我许愿】

金发大守护者痛苦地皱起眉，双手抱住头，牙关紧咬，眼神中逐渐凝聚起新的信念，

“我们，没有，未来。”

高大的落地窗前，大守护者的金发在窗外暗淡的阴云下失去光泽，她抬头重新看向赛瑞莉亚，紫色眼眸中恢复平静，

“但我许诺，贝洛伯格的所有子民将在新世界中获得幸福。”

“那么赛瑞莉亚，如你所愿，往后科研中心与银鬃铁卫筑城者技术部将不再向你开放，也希望你，不要逾矩。”

黑发女人站在桌前低下眼眸，唯有沉默。

风雪覆盖的永冬之城，如果我们的奔跑速度比地髓燃尽的速度更慢，一切有关春日的期待都将被冰封雪藏。

下城区的天桥锈迹斑驳，开采能源的机械声嗡鸣，工人们与机器在看不见蓝天的地底无止境地挖掘，与此同时，地髓矿源源不断的向上层区输送。

这里没有歌剧院，没有鲜花与茶点，更没有贵族们钟情的宴会。

起初，他们说投身地底为人类寻找延续火焰的能源，这是一场人类自救的史诗。但现在，所谓的史诗已经变质。

有些镇子里出现了裂界的通道，但近日，银鬃铁卫却开始逐步撤离下城区了。

黑发女人摸摸身旁少女的头，手中翠光凝结成一束花枝藤蔓，稳稳缠绕在她的辫子上，这正是她凝聚的分身。

“去吧，好孩子。”

名叫希儿的紫发少女已成为了下城区不久前自行组建的护卫队的好手。她点点头，青涩的面庞上露出强装持重沉稳的神色，

“赛瑞莉亚女士，我代孩子们感谢您对孤儿院的资助，我们还会见面吗？”

“我不能保证，但我很期待我们下次见面。”

赛瑞莉亚注视她快步走向远处滑梯旁的孩子们，转身走向孤儿院的大门，娜塔莎正静静站在那。

“好久不见，娜塔莎。”

“是啊，好久不见，赛瑞莉亚女士。”

娜塔莎朝她笑笑，

“请您放心，孤儿院有下城区的卫士们看守，很安全，我们边走边说如何？”

“我没异议，走吧。我们之间不必这么拘谨，再者，我现在只是普通的无业人员，叫我莉亚就行。”

“好，莉亚。”

孤儿院位于下城区铆钉镇，居住人口众多，是下城区中商业最为兴盛的镇子。地髓能源支撑起的路灯散发橘黄的温暖灯光，

娜塔莎走在她身侧，赛瑞莉亚忽然发问，

“你为什么会选择来到下城区呢？”

“我是被收养的孩子，当我还是一名学生时就发觉下层区与地上之间的医疗资源存在鸿沟般的差距。作为医者，地下的人们更需要我……一晃已经过去这么年了，你看起来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娜塔莎有些感慨地看着她。

“其实总是顶着一张十**岁的脸，很多时候也会让我感到有些麻烦。以前在主持工作会议时，总有人会因为我的外貌生出轻视，上演一些不必要麻烦。”

身旁的人表示理解地点点头，

“兄长也同我提起过这点。”

“那他一定也和你说过我这个前任上司的坏话，比如早几年怎么不回科研中心或者技术研究部工作，结果现在惹恼了大守护者，回不去了吧。”

黑发女人停住脚步，空无一人的小巷里，她们相隔数步之遥，墙角的老旧水管水滴滴落，

“啪嗒”

“猜得没错，他确实说过这些，我明白，你志不在此。但我更想知道，关于近期银鬃铁卫逐步撤出下城区，你的看法。”

“下城区的应对方法，应当取决于大守护者对这次战争结果的态度。我的建议是，无论如何，地下的人们都应该开始存储物资了。”

娜塔莎沉默片刻，

“我明白了，谢谢你的提醒，大守护者的决定真的已经无法改变了，对吗？”

赛瑞莉亚仰首看向头顶漆黑的地层，

“是的。你既然决定留在地底，我不会像瓦赫一样劝你回去。我会留在地面，如有需要，就用我留在这次资助的物资里的盆栽联络。那是我凝聚出的细小分身，只要我还在，就不会枯萎。”

“再次感谢你，莉亚，无论如何，下层区的人们不会坐以待毙。”

考据：

布洛妮娅出征相关剧情：出自游戏内布洛妮娅角色背景故事三

可可利亚因为布洛妮娅失联一事崩溃，被星核趁虚而入：出自游戏主线剧情（好像是开拓者在睡梦中看到的画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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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