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厄穹]艾瑟拉大陆战纪 第31章 暴露与追捕

警报尖啸声在庞大的**区内回荡，一声接一声，重叠交织，震得人耳膜发疼，也彻底打破了古老知识圣殿的沉寂。墙壁上那些原本静静流淌着微光的古老符文，此刻正以一种令人心悸的频率疯狂闪烁，映照得整个禁区书库忽明忽暗。

“糟了！”白厄低喝一声，几乎在警报响起的瞬间就合上了那本沉重的黑曜石封皮古籍，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他一把将那块沉重无比、记载着骇人真相的黑曜石板塞进随身携带的、施加了扩展空间咒文的行囊里。

“穹，走！”

穹的反应同样迅速，他像只受惊的猫一样猛地从地上弹起，原本因阅读惊人真相而有些恍惚的眼神瞬间被警惕取代。

“这边！”他低声道，一把抓住白厄的手臂，毫不犹豫地冲向最近的一排高耸书架深处。

他们的靴子踩在积着薄灰的古老地板上，发出的细微声响几乎被刺耳的警报完全淹没。书架投下的巨大阴影，成为了他们暂时唯一的屏障。

几乎就在他们离开原地的下一秒，沉重的脚步声就从通道入口处传来，整齐划一，带着金属铠甲的摩擦声。

是贤者议会的守卫们到了。

他们手持镶嵌着奥术水晶的长戟，目光如电，迅速分散开来，开始进行拉网式搜查。

“闯入者！立刻出来投降！”一个洪亮而充满威严的声音在书架间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白厄和穹背靠着冰凉的书架，屏住呼吸，交换了一个眼神。

投降绝无可能。

且不说他们擅闯禁区、窥探禁忌知识，单是他们身上关于“晨曦之心”碎片和莫格拉斯真相的秘密，就足以让某些心怀叵测的贤者将他们永远囚禁。

然而，祸不单行。

另一股阴冷、滑腻的气息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与守卫们身上那种秩序严明的奥术能量截然不同。

它从阴影最浓稠的角落渗出，白厄的感知最为敏锐，他猛地打了个寒颤。这股令人作呕的冰冷感，与他在堕落殿堂遭遇马尔萨斯、在沉没圣所中对抗利维坦时的感觉同出一源！

“不止他们……还有别的！”他低声道，这次的能量更加隐蔽，但内核的那种恶意别无二致。

话音未落，他们侧后方一片浓郁的阴影仿佛活了过来，从中猛地刺出数道漆黑的、宛如实质的尖刺，目标直指白厄的后心，速度快得惊人，且毫无声息。

“左边！”穹厉声提醒，同时双手快速结出一个奇特的手印。他面前的空气产生了一阵肉眼可见的扭曲，如同高温下的气流，那几支阴影箭矢射入这片扭曲区域后，轨迹竟然发生了偏折，哆哆几声闷响，深深钉入了旁边厚重的石砌书架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小洞。

“不能硬拼！”白厄喊道。对方的数量不明，而且身处图书馆内部，大规模破坏性魔法绝不能使用，否则很可能引发灾难性后果，甚至毁掉他们千辛万苦才找到的线索。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对这里复杂地形的短暂熟悉——毕竟刚刚潜入进来。

“跟我来！”穹立刻接口，他目光飞快地扫过周围林立的巨大书架和狭窄的通道。“刚才过来时我注意到有一条岔路！”

两人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朝着穹所指的方向疾奔而去。

身后的脚步声和阴影的蠕动紧紧追随着。守卫的呼喝声传来：“站住！入侵者！以贤者议会之名，命令你们立刻停下！”

回应他们的，是白厄头也不回向后甩出的一颗炽热光弹。

光弹并非瞄准人，而是轰击在他们刚刚经过的一排书架顶端。剧烈的爆炸声响起，虽然不是特别强大，但足以震落大量厚重的古籍和卷轴，噼里啪啦地掉落下来，瞬间在通道里形成了一片混乱的障碍区，暂时延缓了追兵的脚步。

“干得漂亮！”穹赞了一声，同时猛地一拉白厄的手臂，“这边拐弯！”

他们冲进一条更加狭窄昏暗的通道，这里的光源只有墙壁上零星镶嵌的、光芒微弱的月光石。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纸张和灰尘的味道。

“他们怎么会发现得这么快？”白厄一边跑一边急促地低语，呼吸因为高速奔跑和紧张而有些紊乱。他们的行动应该足够小心了。

“那块黑曜石板！”穹喘息着回答，他的动作比白厄更灵活，在狭窄空间内穿梭自如，“它可能本身就有某种触发警报的机制！或者我们读取它内容时产生的能量波动被监测到了！”

麻烦大了。

这意味着他们不仅触犯了贤者议会的律法，还很可能彻底得罪了这个中立却强大的组织。

更重要的是，莫格拉斯的爪牙竟然也潜伏得如此之深，甚至可能在议会守卫到来之前就发现了他们。

前方的通道出现了岔路。

“哪边？”白厄急问。

穹瞬间迟疑了一下，他的金眸飞快地扫过两条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的黑暗通道。

一条向下倾斜，似乎通往更深处；另一条相对平缓，但尽头隐约传来更多脚步声。

“向下！”穹做出了决定，“下面的区域地图更模糊，可能更容易躲藏！”

然而，就在他们冲向向下通道的瞬间，一股冰冷的、令人汗毛倒竖的杀意陡然从下方弥漫上来。

阴影如同活物般向上蔓延，凝聚成模糊的人形，手中闪烁着淬毒匕首的寒光——下面也有埋伏的刺客！

“退！”白厄低吼，光之壁垒再次瞬间展开，挡开了最先扑上来的刺客发出的刁钻攻击。但这一耽搁，身后的追兵已经越来越近。

贤者议会守卫的脚步声已经到了岔路口，伴随着严厉的警告：“无路可逃了，入侵者！放弃抵抗！”

他们被彻底堵在了这条狭窄的岔道里，进退维谷。

穹的目光飞快地扫视四周，最终定格在侧上方——那里有一个通风口似的、看起来早已废弃的管道入口，栅栏似乎有些松动，大小勉强能容一人通过。管道内部一片漆黑，不知通向何方。

“上面！那个管道！”穹急促地对白厄说，“你先上去！我挡住他们一下！”

“不行！”白厄立刻拒绝，手中的光芒再次亮起，逼退一名试图从阴影中偷袭的刺客，“一起走！”

“没时间争论了！”穹的语气带着罕见的焦灼和坚决，“你带着石板！它更重要！我可以暂时扰乱他们！快！”

说着，穹根本不給白厄再次反对的机会。他双手猛地合十，然后向外推开，一股并非元素魔法，也非传统奥术的奇异能量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空气中瞬间布满了无数细小的、扭曲的银灰色光线，如同一个临时编织出的、混乱无比的蛛网，短暂地笼罩了前后两个方向的通道。

这古怪的力场并没有太大的攻击性，却产生了惊人的效果。

追兵们的动作明显一滞，仿佛陷入了粘稠的泥沼，连那些阴影刺客的移动也变得晦涩迟缓起来。

守卫们准备施展的束缚法术光芒闪烁不定，似乎受到了强烈的干扰。

白厄惊愕地看着他，这股力量……与他之前爆发的力量同源，虽然微弱可控得多，但依旧让白厄心惊。

“分开走！”穹趁着这个间隙，语速极快地对白厄说道，他的金眸在昏暗光线下亮得惊人。

“古籍和碎片更重要！老地方汇合！”

“穹！”白厄立刻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穹是想自己引开大部分追兵！

“别废话！你目标更大！”穹甚至朝他挤出一个短暂的笑容，尽管那笑容有些僵硬，“相信我，论躲猫猫，他们可不是我的对手！”

说完，他根本不給白厄反驳的机会，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地窜了出去，方向与白厄所在的位置相反。

他故意踢倒了一个靠在书架旁的金属梯子，制造出更大的噪音。

“在那边！”守卫的喊声和暗影生物那种无声的移动立刻朝着穹弄出的动静追了过去。

“快走！”穹维持着那个手势，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声音因为用力而显得有些紧绷，“我会跟上来的！相信我！沿着管道向左！我的直觉告诉我那边可能有路！”

白厄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

他看着穹并不宽阔却异常坚定的背影，看着那些因能量释放而微微飘动的灰发，巨大的担忧和一种尖锐的疼痛感席卷了他。

他知道穹是在用自己作为诱饵和屏障，为他争取带着关键情报逃脱的时间。

理性告诉他这是目前最优的选择，石板绝不能落入任何一方手中。

但情感上，他极度抗拒将穹独自一人留在这危险的境地。

“走啊！”穹再次催促，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恳求。

身后的力场开始剧烈波动，显然无法维持太久，追兵们已经开始适应这种干扰，试图强行突破。

白厄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剧烈的挣扎，最终被决绝取代。

他深深地看了穹的背影一眼，仿佛要将这个身影刻入灵魂深处。

“保护好自己！一定要跟上来！”他嘶哑地低吼一声，不再犹豫。

他猛地向上一跃，伸手抓住通风管道的边缘，用力一拉，那本就有些松动的栅栏被他硬生生扯开，他敏捷地钻入了那黑暗逼仄的管道入口。

就在他身体完全进入管道的那一刻，他听到下方传来穹的一声闷哼，以及力场破碎的清脆声响，追兵们的怒吼和阴影刺客凌厉的攻击声瞬间变得清晰。

白厄的心猛地一沉，几乎要立刻掉头回去。

但他死死咬住了嘴唇，尝到了淡淡的铁锈味。

他不能辜负穹用自己为他争取的机会，他强迫自己转过身，凭借着指尖凝聚的微光照明，手脚并用地沿着冰冷粗糙的金属管道，向着穹所说的左边方向，拼命地爬去。

身后的打斗声、呼喊声以及魔法碰撞的声音越来越远，却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

黑暗的管道中，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以及胸膛里那颗因为担忧和恐惧而疯狂跳动的心脏。

穹……你一定不能有事。

穹在迷宫般的书架间狂奔。

他的动作远比白厄更灵活，更像是在穿梭，时而利用瘦削的身形钻过狭窄的缝隙，时而手脚并用地攀上书架高层，从上方越过搜索的队伍。

他甚至有闲暇从经过的书架上顺手拿走几样小东西——一根不知用途的细长金属杆，一小瓶似乎装着闪光粉尘的水晶瓶。

“这边！快！”下面传来守卫的呼喊声和脚步声。

穹咧嘴一笑，将手中的金属杆卡在身后两个书架的顶端，形成一个简单的绊索，然后将那瓶闪光粉尘扔了下去。

粉末爆开，刺眼的光芒和呛人的烟雾暂时阻碍了追兵的视线，引起一阵小小的混乱和咒骂。

“拜拜啦各位！”穹低声自语，身体一荡，轻松地跃向另一个书架，继续他的逃亡。

但他能感觉到，那股阴冷的、如同毒蛇般的暗影气息始终有一部分牢牢锁定着他。

莫格拉斯的爪牙，显然对他更感兴趣。

果然，在一个堆满了古老卷轴的偏僻角落，两个暗影刺客如同鬼魅般从天花板和地板的阴影中同时浮现，彻底封死了他的去路。

它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举起了那扭曲的、能吸收光线的黑暗利刃。

穹停下了脚步，微微喘息着。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看了看前方，又看了看后方，金色的眼眸中没有了平时的跳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专注和冷静。

他慢慢抬起手，指尖有微弱的、并非奥术也非元素的光芒开始闪烁，那是一种更原始、更难以定义的力量波动，引而不发。

“好吧，”穹低声对自己说，更像是一种打气，“看来得活动活动筋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