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没查出任何问题,甚至动用了龙尊之力还是反馈没有任何问题,这让他十分心塞,应星这家伙还满不在乎的安慰他,殊不知这一点没有病患意识的安慰简直就是在火上浇油。景元一反常态像个碍事的木头桩子,往常早就来调解了!
丹枫气的把两个人赶出了检测室,甩着尾巴郁闷的把检测结果又看了一遍。
被赶出来的两人对视一眼,景元无奈道:“看来丹枫一时半会不想见到我们了。”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应星哥,师父已经把你一周的每日训练表发给我了,不如就今日开始吧。”
两人卯时发消息给丹枫,经过一系列检查,已经到了辰时,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能用于训练。
应星没想到景元还能见缝插针安排上自己的训练,他挣扎道:“神策府公务繁忙,你把训练表发我,我可以自己来。”
应星自从拜怀炎为徒后,也有进行过系统的训练,不过这训练强度还是比不上云骑军。
来到罗浮与镜流四人关系熟起来后,镜流师徒不是没给应星做过训练,甚至丹枫、白珩也参加过对应星的监督,应星本人也不排斥,毕竟他也到了意识到身体好才是根本的时候了。
但百冶大人成也冶炼、败也冶炼,一研究新材料就能几天几夜不睡觉,更不用说早就丢在脑外的训练了。
这时候,如果没人来强制把人从工作室拔出来,他能如痴如醉把自己电量耗尽,然后睡在折叠床上名曰入睡实则昏迷直到电量充满才醒来,再投入下一轮研究。
虽然现在没这么痴狂了,但经历过那时期的几人都心有余悸,不明白为什么短生种能像长生种一样坚持一周不睡觉,昏迷几天醒来后还能活蹦乱跳。
丹枫愿称其为医学奇迹,当然,不是夸赞的口吻。
口口声声说自己到了该保护身体的年龄了,还能面不改色的熬几个大夜,不解的白珩询问后得知答案气了个仰倒,什么叫养护身体就是为了能多研究几年,所以熬夜研究跟养护身体不冲突,什么叫养护身体就是为了还能上战场杀丰饶民!
好在白珩在应星面前还是有姐姐的威严在,额头被狠狠锤了一记后老老实实的回去休息了。
景元眨了眨眼,回忆的有点多,他知道应星在顾虑什么,但是他是不一样的。
四下无人,景元没什么顾忌了,“应星哥可是担心自己的招式被师父看出不对来?我可以保密。”
“但是训练还是必须要进行的,身为刃的打法并不适合你。”景元指出这一点,“虽然我不习剑,但总有些招式是共通的,在不能暴露的情况下,我是最好的帮手了。”
应星只是觉着自己的招式都是在生死关头学会的,只有进攻没有防守,早就成了意识,很难改变。
但是想到只要得闲,几人聚在一起切磋时很快就会露馅,他总不能一直拒绝。
应星只得回答:“那就麻烦你了,景元。”
“去哪里?”应星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住处来着,但自己这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不是住在工造司,就是住在神策府,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个宅子。
“不如去我的宅子?”应星越想越觉着合适,院子里只有几人庆祝自己成为有房一族时栽的一株玉兰,面积也大,是应星原本打算放机巧的地方,不过如今还空空如也,打坏了也不心疼,也没人去宅子找他,毕竟本人都快把这处房产忘了。
景元点点头,说到这处房产,他或许比本人还要熟悉,那场动乱后,院子被拍卖,资金用做后续鳞渊境的修复以及受伤人员的安置。
他暗自让人把这处房产拍下,没有改动布局,只不过加了几个机巧用来做日常维护,便将其掩埋在了记忆深处。
再次想起这处房产是在幻胧企图祸乱仙舟之后了,故人相见,他想起这处尘封了许久许久的旧时记忆,一时怀念,来到了此处。
恰逢春时,洁白的玉兰花层层叠叠,他站在树下,那些尘封的记忆就仿若被微风一点一点吹起,许久未曾体验过的酸涩之感也一缕一缕涌上心头。
他才恍然苦笑,陈年旧事如同昨日般清晰,他只是习惯性的埋在心底,以为自己早已释怀,只不过往日仍历历在目,可惜如今他们早已没了当年的模样。
“故人前来,为何不叙?”景元转身,看向屋顶灰瓦上半蹲着的刃。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景元,刃一开始没有躲藏,等到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他跳下房顶,抱着支离剑杵在角落,离他能有八百米远,景元偏头看着这人的无声的拒绝,无奈笑了一下。
“我以为你早就走了。”
“任务已经完成了,这是自由活动时间。”
“一直呆这在里不会影响到你吗?”
“……还好,卡芙卡走之前帮我控制了一次,只要不接触太多人,就没问题。”刃低声道。
景元眨了眨眼,他打量这低头一直盯着地上玉兰花瓣的人,陌生又熟悉,七百年的时间好似没在这人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却又残忍的把这人身上的时光直接割裂做两份。
“可还有其他想去的地方?我可以带你去逛逛,作为这次帮助的报答。”
刃闻言摇了摇头,“麻烦,只是来看一眼,很快就走了。”
沉默片刻,他又道:“没想到还能保留下来。”
即使是长生种,七百年也是一段很长的时间了,好在这处房产所处的洞天近千年没什么变动,景元也能在房产证到期后再次续费。
“是啊,幸运买到了此处房产。”景元把今日这次偶然当作幸运遇到老朋友后的一次闲聊,“这玉兰花开的不错,也是一处好景色。”
传闻玉兰是从母星带来的花种,经过多次改良适应了仙舟的气候,树龄也从短短百年延长到数千年,几人在应星院子里栽种的是白玉兰,七百年从不过手腕粗长到双人合抱不过来的程度,树冠更是遮天蔽日,花苞硕大,散发着浓郁的玉兰香气。
好在院子够大,装得下这一株缓缓长大的玉兰,景元没有收到邻居的投诉。
刃抬头看向头顶盛开的玉兰,他伸手摘下一朵玉兰花,含羞待放的玉兰在他手中缓缓开花,不一会儿,就开始散发香气。
确实很漂亮,不过院子原本打算放机巧的,这树一长,占据了大半的空间,有点碍事。
他看向景元,“伤怎么样了?”
“……”景元似是没意料到这个问题,“喝了白露开的药,没什么大碍了。”
刃不赞同的皱起了眉,“才喝过药就到处乱走?你……”他想到此时的身份,突然闭上了嘴。
“能收到老朋友的关心,我很高兴。”景元撇开视线,轻轻道:“只不过你一个比我还不在乎伤势的人,似乎没什么发言权。”
那不一样,刃在心里默默道,但知道景元在暗指他跟镜流以命相赌的比试,跟昔日剑首比试,他自然是输了。
他默默转移话题,“我见过白露了,她尾巴上的锁是怎么回事?”
鉴于刃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景元不打算透露太多,“龙师们用来控制她的力量。”
“是么?那群龙师能做什么好事?”刃抬头看向景元,又沉默了一阵,“别跟我说了。”
他起身,今日见老朋友已经够久了,“走了,或许日后我不会再来了。”
“嗯,走吧。”景元看对方跃到房顶,不一会儿就消失在眼前。
“老朋友。”他抚摸着身旁的白玉兰树,“我知道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他叹息一声,“可人也不能不服老,昨日梦了一夜的往事,不知故人,是否也是如此,才来此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