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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儿等会儿——！让本姑娘梳理一下内容。”
三月七感觉自己头都大了。
小姑娘的大脑疯狂旋转，双手捂着头震惊地喃喃自语道：“降露城？那是哪里？我怎么好像从来没听过这个城名？唔——！哎呀不管了，那也就是说这边这位青枫老师当时去降露城的时候正好撞上降露城正在举行拍卖会，而且拍卖会上有东西是一件不应该出现在这场拍卖会上的什么什么髓？然后把你引去了？”
青枫恒友善地修正道：“明面上大家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听说那罐液体有返老还童的功效，所以知道那是我说的那个髓的，只有我……一人。”
“因此，准确来说，不是我被引去了，而是我找上了门。”他委婉地修正了小姑娘对这件事的结论，并为她解惑：“至于降露城——请不用在意，那只是一座，对你们的【认知】而言，既陌生又虚假的城市。”
穹好奇宝宝地探出头，举手问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对于你们而言——”青枫恒轻笑，饶有兴味地看着丹恒正色的神情，缓缓道：“——它并不存在。”
姬子意外地看向他，想来既然作为青枫医师的丹恒应该是仍然在和列车同行的，那不可能不知道列车上智库的存在，也不可能不知道【开拓】的星穹列车代表什么，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陌生又虚假……难道不是托词？
而是这座城市，是真正意义上的不存在？
“啊——不过对于景元将军而言，‘降露城’并非完全不存在哦。”青枫恒漫不经心地摆弄起了长袖下的一条红色编织手绳，边整理边缓慢地说：“毕竟，哪怕真的有一天，公义与真理无比给力，端掉了这世上将近九成的恶人。”
“那仅剩下的一成恶人，还是会成为接下来无数恶人的温床。”
“有些人犯下的罪恶，同样不会因为变量不同，而导致自己身上背负的罪责减轻不少。最多，也不过是采取行动时更换了个目标罢了。”眼见丹恒像是想起了什么，青枫恒示意他噤声，坦然又好像无害地冲警惕看他的景元一笑，和善道：“神策将军向来聪慧，应当不需要我提醒。”
景元叹气，无奈扶额：“这可真是……”
变量……应该是在暗示他和丹恒不一样的这个“变量”。
恶人、罪责、更换目标、返老还童……还有，“髓”。
——持明髓？
意思是说，他们这里的龙师、持明族人，同样有过向外贩卖持明髓的现象？
所以无论有没有“降露城”这个城市存在都无所谓，这并不重要，因为持明族人可能会贩卖的对象就在仙舟上，堪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而只要拥有了这份“可能性”，持明族把持明髓卖给谁、卖多远什么的完全不重要——持明髓只能活取，而持明和仙舟具有盟约，不得在持明领地杀伤持明……所以持明族内部残害同胞的罪名已然成立。
他倒吸一口凉气，苦笑着不说话。
……跟丹恒相比，这位青枫医师……知道的未免太多了。
【“什么人！”
昏暗的光线中，丹恒独自踏上最后一阶楼梯，看见走廊尽头的803包厢门外，站着几位把守着这层楼的卫兵，手持枪械，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的方向，警惕地望着他的方向，拱卫着门后藏着的酒鬼。
丹恒撒谎时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坦然地举起一只手，令一只手掐着手诀，配合着霭霭雾气将像极了【丰饶】的治愈能力展现在其中一位卫兵的旧伤上，让在场的人亲眼见证那道显眼的疤痕愈合如初，好像从未存在过。
而他自己则面不改色、漫不经心地撒谎道：“你们老爷叫来的【丰饶】命途行者。”
“不是他老人家病入膏肓，想让我给他老人家续命吗？”他一本正经地发问：“难道，他没告诉你们？”
卫兵们一愣，大概是寰宇间【丰饶】的命途行者普遍攻击手段并不强让他们放松了一点警惕性，但短短一刹那过后他们又立刻警惕起来。
“你撒谎！”一人再度举枪、上膛，瞄准那道青色的人影，“我们老爷没叫过人！”
“啧……”丹恒喃喃自语，“这老东西还没到大限？不应该啊？”】
“……”丹恒转头凝视青枫恒，良久后才说：“……你一直都这么叫人的吗？”
跟他简直天差地别。
青枫恒无辜地耸了耸肩，以示自己也很无辜，但也很坦诚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对我来说，活过了一定岁数的老人家，就算前半生再怎么有荣誉，与其活这么久，还不如早点去逝——这样对大家都好。”
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那群上了年纪的老王八蛋脑袋一犯抽会做出来些什么事——就像匹诺康尼的那位老蛀虫一样。
丹恒：“……”
好灵活的观念。
景元本来差点把视频里刚刚的最后一句话幻听成昔日老友骂龙师的声音，现在乍一听这话，倏然又想起丹枫当初好像还真说过类似的话。
既然到了年纪，那就该退位退位，既提供不了政务价值也提供不了方向价值，只知道碎嘴子的，就别赖在位置上整天指责他改革——之类的话，丹枫喝醉后没少抱怨。
……有点想附和怎么办？
【半透明的水色长枪落入丹恒手中，不等卫兵再次警告，干脆单方面宣布了谈判破裂——长枪直奔那扇紧闭的门扉而去，期间无论是射出的子弹还是卫兵的身体都尽数被长枪击碎、贯穿，枪尖轰开大门，直挺挺的钉入包厢内的墙壁，吓得一众酒客当场醒了酒。
“风波……”他轻声喃喃道，“……既定。”
流水与高压的风瞬间炸开，从这个狭小的包厢内席卷而出。
风刃与浪潮打的所有人猝不及防，还未被这次攻击杀死，就因为酒精占用了大脑，导致被流水拍昏过去的人几乎占了一大半。
而那被丹恒称为“老东西”的人毕竟老了，身子骨经不起这么折腾，简简单单一发水枪下来，就已经快要撑不住了，晕乎乎地恍惚看着青衣身影如入无人之境般地走了进来，当着他的面拿走了他刚刚收到的拍卖会邀请函。
“给你个建议。”
那道模糊的青色身影离去前凉凉道：“下辈子——别和【丰饶】沾上关系了。”
痛呼与哀鸣声中，熟悉的青色身影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野当中。
随后一切陷入黑暗的沉寂，再无生息。
直到……
“别皱着眉头，笑一笑？好不好？”】
陌生但又熟悉的男声响起的那一瞬间，不知道多少认识他、记得他的人不约而同地僵住了。
【手机和摄像机应用的边框说明了这段影像的开始很明显是拍摄者的视角，也就导致他们和那位拍摄者一样，通过镜头，看着镜头前的丹恒坐在夜色中的楼顶，双腿垂在边缘，正低头蹙眉，面色不善地盯着膝盖上那本和邀请函配套的拍卖品介绍册里的内容。
闻言丹恒下意识松开眉心，同时，画面里画面外的所有人，都听到了清晰的一声“咔擦”。
刚刚杀了人灭口的丹恒迷茫地眨了眨眼，连带着那双青蓝色眸子都懵懂了不少，反应过来后亲昵地伸手去握拍摄者的手腕，无奈地冲着拍摄者软声道：“这有什么好拍的啊……”
镜头一转，对上了一部和丹恒同款的纯黑手机。
丹恒握着拍摄者的手腕，同样露了这一部分在屏幕里，充分打消了所有人觉得这是恶意剪辑的想法，然而这位被丹恒握着手腕的拍摄者听了这句像极了撒娇的话，不由自主地闷笑出声。
他笑着从手机后面探出头来，耳边的红色流苏一晃一晃的，分外惹眼。
“我想拍我家小孩就拍了——不行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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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Chapter.13 镜头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