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连摇出五次同样图标的丹恒戏谑着将手边的经典苏乐达送给了一位皮皮西女孩,揽着丹枫的手臂,冲运气不好几次都没中的女孩wink了一下,笑言道:“我是不是比你幸运多了?”
皮皮西女孩拿着那瓶苏乐达傻了半晌,方才叉着腰怒气冲冲道:“你……你骄傲什么啊!运气好也不过是一时的你你你!”
看小女孩脸涨得通红的模样,八成是快被气厥过去了。
丹枫无奈地把手里的甜筒塞到了丹恒手里,引诱着自己爱人主动收了神通,可别到时候在梦里把人气出个好歹来,哄道:“好啦好啦,我们不在这碍事了。小恒——甜筒,赶快,要不然一会儿化了。”
梦境里甜筒才不会化呢。
丹恒没有拆穿丹枫漏洞百出的话,乖乖地吃手里的三色甜筒,然后含着冰淇淋含糊道:“我们哪里碍事了?”
丹枫顺从改口:“小恒不碍事。我个子太高了,是我碍事。”
丹恒:“……”
丹恒狐疑地看了一眼丹枫和自己相差不大的身高,凝视着丹枫认真道:“枫哥哥不碍事,碍事的是电灯泡。”
丹枫……丹枫忽然觉得这个说法好像没什么问题。
那位可怜的皮皮西人小姐烦请见谅,千万别耳朵灵得很,结果听到这句话——为了你的性命着想。
这厢丹枫刚心虚地想完,结果发现身边的人又盯上了黄金扭蛋机,兴致勃勃地问:“这里的最高奖是什么?”
丹枫往那边一看:“……好像是一张有花火图像的光锥。”
丹恒即刻失去了兴趣,说真的他其实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想见到假面愚者——尤其是在对方只是个死物而不是活人的情况下——他闷闷不乐地“嗯”了一声,并抱怨:“没有什么又好玩又刺激的娱乐项目吗?”
听了这话丹枫提议:“嗯……汽水弹珠机?”
丹恒锐评:“那东西和我们自己蟠跃有什么区别吗?”
丹枫:“……”
思考半晌后,丹枫真诚道:“大概,劲儿更大。”
丹恒:“……那还不如我们自己加速。”
如果真的把掣空如虹的速度加起来绝对比这个弹珠机刺激得多,景元可以证明——他曾经被丹枫拽着赶路到战场,刚一落地先不受控地吐了好一会儿,也得亏当时还没真交锋,给那只蓬松的狮子猫留够了吐的时间。
等到景元终于缓过来这波比他白珩姐星槎还刺激的“冲刺”后,难以置信地看着刚落地就淡然坐在营帐里喝了口茶的丹枫,活像是活见了鬼,扎了毛似得质问:“哥——?!你都不晕的吗?!”
答案当然是还好,至少不会像景元这样吐得昏天黑地。
丹枫不着痕迹地挡住后方一个正在靠着柱子往外吐彩虹的酒鬼,两人携手在公园里闲逛、闲谈:“不如去那边听演奏?”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我更喜欢像雨别哥哥那样风格的。”丹恒听歌的兴趣多数随了哥哥们,更倾向于古典、古乐,现代的风格,尤其是像匹诺康尼这样纸醉金迷的风格,确实不太入他的耳。
有点太吵闹了。
唔……不过,一起聚会的时候放出来热闹气氛倒是不错就是了。
“那不如……?”
丹枫的目光落在【黄金公子】折纸小鸟前的圆形空地,暗青色的眸子里盈着一点灵动的光彩,笑吟吟地问神色仍有些困惑的丹恒:“正好,许久都未曾看过你跳舞了。来跳一场舞,就在这里,怎么样?”
“在这里?”
丹恒意外地看了一眼天上像极了列车的流梦礁,还有栏杆外巨大的、正在喷着苏乐达的苏乐达瓶子,以及这片虚假的梦境夜空。
“虽然是个好提议,但是……不是很想。”丹恒贴着丹枫抱怨道:“枫哥哥怕不是忘了?说好的,起舞这件事是我自己来说了算。”
“所以,虽然我很想跳舞给枫看,但是——”丹恒贴近丹枫耳畔,如情人低语般轻声呢喃道,“我可不想让那些路过的人也沾了便宜。”
“当然没忘。”丹枫失笑,无奈地看着看似一本正经的幼龙道,“好吧,那就……随我们小恒的。”
很久之前,依照旧日的约定,他们一同去看了真正的海洋。
夜间万千繁星共同点缀着夜空与海洋,白日里活跃的飞鸟落在岸边接受他们的投喂,极其大胆地凑过来,死死盯着他们手里的吃的,半点目光都不分给自己身边的海鲜,搞得那螃蟹和章鱼都不躲了,干脆跑出来静静地呆在海浪边的水坑里吐泡泡。
那时渊铭好久不见这种水生动物,试图去碰一下螃蟹,险些被螃蟹无差别攻击。
——然后那只螃蟹就被丹恒制裁了,后面任凭饮月君们再怎么折腾这只可怜的螃蟹,那夹子都不会轻举妄动了。
海鸟叼着叼着薯条还不够,甚至当场对螃蟹发出了尖锐的嘲笑声。
非常的活灵活现,都快跟活人似得了。
饮月君们在海边折腾那群依靠大海而生的生物,而丹恒自己拉着丹枫踏浪而行,带着丹枫一同于海面之上起舞。
依旧是传承已久的持明祭舞,可他们所起舞的地方早已不是鳞渊境前,这场舞的主角也早已不是仅仅只有孤身一人。
不为祭祀,不为持明,不为生死。
仅仅是为*我们*自己而起舞。
——因此有了那一句:“青龙解缚,自在四方。”
丹枫抬手轻抚丹恒的头,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手机里“叮叮咣咣”的声音引走了两人的注意力,旋即两人纳闷地打开了反复震颤的手机,然后……成功和沐琇的求救信息还有列车组的信息打了个照面。
丹枫:“……”
丹恒:“……”
丹恒神色空白地看向无奈扶额的丹枫,迷茫道:“……列车长要是知道了,至少绝对会让我把这个月的列车卫生包圆的。”
真要是那样……他就只能拿云吟术扫地了。
丹枫觉得这事又头疼又好笑,拿起手机给迟迟没再冒泡的雨别打了个电话,等到接通后方才说:“看你一直没回话,不会你也遇见了吧?”
电话那头的雨别:“……”
他看了一眼正站在唯一出口处静静观察他的那位,如红玫瑰般优雅的领航员女士,干巴巴地“哈哈”了两声,反问道:“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