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追凶】偷天换日 第3章 第二案

关宏宇晃晃悠悠到晚上才回家。关宏峰怕黑，开了一盏落地灯，听见开门声扭过头来。关宏宇一边把外套、围巾挂在衣架上，一边问：“吃了吗？”

“没胃口。”

关宏宇瞟了眼他柔软的肚子，打趣道：“你是打算减肥吗？”为了天衣无缝，他们两人就连体重都保持一模一样，但关宏峰平时不爱动弹，胖了就要他增肥。当然也有时候是需要他减肥，关宏峰是坚决不当健身减肥的那个人的——关宏宇坚定认为，需要他减肥的此时更少。为了配合关宏峰的体型，以及困在公寓里缺乏活动，他的腹肌都要保不住了。

深刻怀念了一下自己曾经饱满的胸肌、宽阔的肩膀、精瘦的腰。关宏宇把注意力转回关宏峰的身上。老实说，他觉得他哥这种心思重的人应该胖不起来才对。

关宏峰怒视着他。关宏宇也不在意，泡了桶面，等面的时候又去喂老虎。最后是关宏峰忍不住：“今天什么案子？”

关宏宇心想他哥真是绝世好警察，这会儿还有心思关心案子。“齐卫东你还记得吗？听说是你送进去的。他死了，可惨了。”他絮絮叨叨把今天的事说了，又提到自己碰到幺鸡贩毒。“我估摸着幺鸡没说实话，一个丧心病狂的毒贩那么仗义接济多年前的老大？”关宏宇歪在沙发上，撇撇嘴。

“你是说幺鸡可能让齐卫东帮他贩毒，齐卫东不肯，所以被灭口了？”

关宏宇吸着泡面：“我就是猜，不过很可能就是这样，明天审审就知道了。”他找幺鸡是为了打听吴征的事，别人的案子他不是很上心。

关宏峰在关宏宇身上闻到一股咖啡牛奶的味道，这是周巡的信息素味道。说起来搞笑，周巡又爆又糙，最讨厌奶味的食物，结果自己的信息素是咖啡牛奶味的。关宏宇以他的身份去长丰支队肯定要和周巡接触，沾上味道正常，但关宏峰还是忍不住担心。和他不一样，周巡是O。

倒不是关宏峰觉得关宏宇会故意对周巡做什么，关宏宇虽然平时怪不正经的，但品行不差，不会占着自己是A就乱占便宜，读书的时候没少替被欺负的O出头而打架。但关宏宇的桃花运一直很好，他明明是无意的，但却能吸引到很多人。关宏宇要真的和周巡搞在一起了，那会产生非常多麻烦。

“我估计那辆出租车也快找到了，这案子不难。”关宏宇把剩下的半桶泡面推给关宏峰。

说这话的时候他没料到为了查监控拍到的那个阿满，周巡带人把幺鸡一帮人揍了顿全铐回来了，周舒桐为了证明自己有能力留在一线伪装妓女接近阿满结果被占了便宜。他就觉得自己一天没去支队，错过了太多事。

他还蛮喜欢这个小助理的，单纯、好学、正义，但他撩妹行，安慰人不太行。不过周舒桐很坚强，很快镇定下来，还不顾要求她休息的命令要继续跟案子。

接下来就比较顺利了，审问阿满和幺鸡，结果和关宏宇推测的一样，后来耿叔自首，提供了目击证词。之后还顺势抄了幺鸡的贩毒窝点。

关宏宇为此还挺得意，觉得自己算是出师了。关宏峰却面色阴沉：“你仅凭货有点潮就猜到幺鸡的仓库在哪里，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干过？”

笑意从关宏宇脸上消失，他恶狠狠地瞪着关宏峰：“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在关宏峰心里他就是个烂人，与他抓的其他犯人没有区别，所以才能毫无负担地把2.13栽在他头上。

警界之光怎么能有污点呢？但是本来就是地上泥的他就无所谓了。

关宏峰的心一阵阵抽痛，他不愿相信又害怕，他以前以为关宏宇就是个成天喝酒打架卖盗版光碟的小混混，但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发现自己从没有了解过关宏宇——关宏宇知道的比普通混混多太多了，而且在那种地方游刃有余。

他以为关宏宇会气的打他一顿，但关宏宇的拳头攥的紧紧的，却没有动手，向外走去。

“你去哪？”

“去哪都比待在这好。”

这时关宏宇的手机响了起来，来显是周巡。关宏宇看了关宏峰一眼，发现他脸上带着紧张。“喂？”

“老关，出来吃饭！”周巡大大咧咧的声音穿过手机放出来。

“都到家了，煮碗面算了。”

“我们都那么久不见了，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到你楼下了！”

关宏峰赶紧贴着窗拉开一条窗帘，路灯下停着周巡的牧马人，周巡正靠着车门抽烟。这样子明显是不逮到人不罢休。

关宏宇顿了下，然后不耐烦地说：“我换件衣服。”随后就挂断了电话。他对着镜子理了下头发，然后开始穿衣服。关宏峰忧心忡忡：“你真的要去？他肯定想套你的话。”

“那不正好？我被识破了，他就会来救你了。”关宏宇冷冷地说，这让关宏峰很难受。以前他不在乎关宏宇讨厌他，但到了这无法收场的地步却开始想要修复两人的关系。他好像总是做不好。

“再者说了，一个O诚心邀请，我干嘛不去？”

“你不能和周巡……”关宏峰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那么紧张，你喜欢他？”紧接着是关门声。

关宏峰呆愣在原地。周巡是他搭档没错，不过在之前他从来没把周巡当O……准确说他根本不在意别人的性别，满心只有破案，其他人的感受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或许是他过去太过傲慢，所以现在遭了报应。

上了车，周巡问道：“去哪里吃？我请客。”他边说边要关灯。关宏宇皱了下眉：“大唐宫。”周巡若有所思地看了他把手机屏幕调到最亮。

大唐宫名字响亮，其实就是大排档，环境肮脏。周巡抱怨个不停，被关宏宇轻飘飘怼了回去。不过他也觉得第一次带O吃饭来这种地方不够场面，不过谁叫他现在是他哥呢？

关宏宇知道周巡和他以前遇到的那些O不一样，也知道他们不是出来约会的。这顿饭就是鸿门宴。

周巡果然不是单纯请他吃饭，问起他和高亚楠见面的目的。关宏宇直说了，告诉周巡，高亚楠就是向他打听关宏宇的事情，反正他一直顶着关宏峰的马甲。周巡一直在绕圈子，但失败了，气呼呼吃了一大口油泼面。

关宏宇曾经和高亚楠谈过，他会下定决心回归正道也是因为高亚楠。高亚楠让他明白他不是个无可救药的混混，他年纪不小了，也该好好找份工作踏实生活了。但是他和高亚楠早就分手了，在这一切还没发生前就分手了。可能就是因为他们两个谈过，所以周巡也总是盯着高亚楠，试探了好几次，搞得高亚楠都不耐烦了。

不过高亚楠很聪明，因为交往过，对关宏宇也很了解，关宏宇面对她的时候总害怕露馅。

这饭吃的挺顺利，虽然关宏宇不喜欢油泼面，但架不住他心情好，甚至还想回去前去音素酒吧喝一杯。但等回去的时候，就有些不对了。关宏宇靠在椅背上正发呆，就觉得空气中咖啡牛奶的味道越来越浓，他一个激灵，扭头看向周巡。

理智上关宏宇清楚周巡是个O，但他尝尝忘记这点。周巡每次行动冲第一个，打架不要命，说话说着说着手就搭上来了。经常连轴转，顾不上打理，胡子拉碴，小卷毛乱翘。

周巡的状态不太好，他浑身紧绷着。关宏宇生怕他一不留神就撞了，“停车！”周巡回过神，把车靠边。关宏宇赶紧下车绕到另一边，把周巡拽到后座，自己驾驶。又把窗关严实，不让味道透出去。

关宏宇被这味道熏的快袭警了：“靠！抑制剂呢？”

周巡抬手撸了下刘海：“没带。”明明陷入麻烦中的是他，但却变成了关宏宇更着急。

“你家在哪？”关宏宇喊道，但没得到回答，从后视镜一看，周巡已经倒在后座上神智不清了。刑警是非常忙碌的，何况周巡是支队长，最近碎尸案和齐卫东被杀案连续发生，他连轴转连吃饭都记不得点，哪还记得打抑制剂？一咬牙，关宏宇开去了音素。

刘音在仓库里铺了张床，走之前不放心地说：“你们悠着点，这床是箱子垒的，不结实。”

关宏宇用力勒住周巡防止他乱动，一边翻了个白眼。刚来的时候刘音还以为他诱拐单纯良O，后来又调侃他要是把周巡睡了，他哥得捶死他。刘音是B，在一片咖啡牛奶味里镇定自若，还有心思看关宏宇笑话。

她上次意外打晕关宏宇，还一下子拆穿关宏宇的谎言，不过她不知道关宏宇分饰两角，所以关宏宇也不可能在音素交接。也不知道她是心大还是直觉超强，她轻易相信了关宏宇是无辜的，并且愿意提供帮助，从此音素变成了关宏宇的一个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