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世界]资产负数建模师还债生涯 第16章 星际

“……你是父皇请来的客人吗？”

在别人后花园里散步的十二，被突然到了跟前的男孩拦住了脚步，男孩昂首挺胸，却不得不仰头看她。

十二想了想，单膝蹲了下来，与男孩平视，微微笑道：“我是不请自来的客人。”

男孩：“这样也算客人吗？”

“也算啊。”十二双手搭在膝盖上，笑吟吟地看他，“你父皇只是怕麻烦而已。”

男孩忍不住带着很浓的好奇心看十二的耳朵，又有教养告诉他不该这么做，视线飘移了几下，还是颇有礼貌地直视十二。

十二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是另一个星球的。”

男孩：“可我也见过其他星球的，他们不是这样。”

十二：“因为我住的比较远。”

传令官靠近这边找到了十二，快步上前低头行礼，“指挥官女士，陛下请您过去。”

十二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对着男孩脱帽致礼，“在下告退了，大皇子殿下。”

男孩看着一身蓝白色军服的指挥官身姿挺拔地转过身，白色的外套挂在她臂弯里，她戴上军帽，一边跟随传令官前往宫殿。

银河1112号救援队拜访雷王星，银河号停在大气层外，被允许进入大气层的只有指挥官队长和洛明光辉，因为其他三个人一个社恐，另两个人暴躁杀人犯和中二机器人都在通缉名单上。

洛明光辉：“我觉得你的要求有点过分哦。”

十二：“是这样吗？”

洛明光辉吐了吐舌头，“皇族的人怎么会没事干答应你帮你去补天？”

十二：“我付钱的。”

洛明光辉：“……不是这个问题啊！”

洛明跟着十二到了宫殿前，停住了脚步，“我就不跟你进去了……真是，我现在看到皇宫还是窒息的感觉，我出去玩啦。”

十二无奈地笑了笑，“随你吧。”

十二绕过宫殿的长廊，站定在与雷王星国王见面的书房前，抬手叩了叩门。

“进来。”

十二推门进去，走向伏案执笔的雷皇，脱帽行礼。

“你应该行跪礼。”

十二顿了顿，并没有多说话，只是依言单膝跪下，持帽在胸前，完成了礼节。

雷皇抬了抬眼，“应当有同伴与你一起来。”

十二：“他们觉得自己不适合踏上这片土地。”

雷皇：“因为太过卑微吗。”

十二停住，抬头直视雷皇俯视的目光，温温吞吞地站起来，重新戴上帽子，平静地回答，“只是不适合而已。”

雷皇：“有求于人，就应该懂得低头，为你那些队友说无用的话语挽回尊严，也足以说明你本身不够明智。”

“在下从未觉得自己有多机智过人，”十二说，“只是有些话对于我自己来说应当要说，要是陛下觉得不必要，可以当没听到。”

“如果不是你依旧这副恭敬的样子，”雷皇站起来，“我以为你是来宣战的。”

十二：“在下客观地陈述自己的想法，是为了让陛下更了解到对面站的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雷皇：“一个宇宙流浪者，有什么值得我了解的价值吗。”

十二：“在下所言不是身份，是个体。”

洛明光辉在花园里接住了从树上掉下来的小女孩，小女孩手里抓着还在扑腾翅膀的麻雀，和洛明面面相觑。

女孩安稳地站到地上，还不忘抓着她的麻雀，抬头问洛明，“我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吗？”

“不是。”洛明好奇地摸了摸她头上的四角星头饰，“你是公主殿下吗？”

女孩躲开她的手，“知道你还这么无礼。”

洛明心情愉悦地轻哼了一声，嚣张地拍了拍女孩的头，“我可不是你们皇宫的属下，所以不用对你们有礼。”

女孩困惑，“是这么个道理吗？”

洛明：“当然是这么个道理。”

女孩争辩，“可是皇兄说雷王星所有人都应该对我们尊敬，除了父皇母后。”

“小孩子不能只听一个人的话，”洛明毫不脸红地瞎说，“会变蠢的哦。”

雷皇：“你是怎么找到那个光族的小姑娘的？”

“小光吗？”十二笑了笑，“我在角斗场找到她，那个时候她是站在顶端的冠军，我报名挑战了她，和她说如果我赢了就和我一起走。”

雷皇：“她被家族除了名，此后不能再入光明星。”

十二：“她求之不得。”

“不过是个愚蠢的决定。”

“既然是她自己做的决定，是否愚蠢应该由她自己决定。”十二说，“她和其他人一样生而自由，许多虚名与条规只是限制她的枷锁。”

雷皇看了她一会儿。

十二思索了一下，补充了一句，“只是这些枷锁，也是造就她独一无二的现在。”

“……我马上就要有个弟弟了，”女孩看着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但是小孩子都很麻烦，皇兄也说我小时候很麻烦。”

洛明开心地抱着她的脑袋揉搓，咧出不怀好意地笑容，“像你们这种熊孩子当然最麻烦了，显然再多一个也不会怎么样。”

女孩：“弟弟会分走父皇母后的宠爱吗？”

“瞎想什么呢。”洛明笑眯眯地揉她的头发，“当然会啦！”

女孩泫然欲泣。

洛明再接再厉，“而且小的孩子心机都很深哦！肯定会故意哭闹分走你爸妈的注意力，说不定就不把宠爱留给你了！”

女孩啪嗒啪嗒开始掉眼泪。

“哎呀哎呀，骗你的啦。”洛明亲昵地抱住她，把女孩按在自己胸口揉头发，“女孩子才是最讨爸爸妈妈喜欢的，姐姐也要对弟弟好一点哦。”

女孩擦眼泪，“为什么啊？”

洛明：“因为弟弟很好使啊。”

洛明凑到女孩耳边，小声嘀咕了一会儿。女孩忽然开心地笑起来，两眼亮晶晶地看洛明，“真的吗？”

洛明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当然真的。”

雷皇：“你为何说这是一场合作？”

十二：“其实算是一个约定，对于雷王星皇族来说，控制雷电是天赋，这件事可以算是举手之劳。”

雷皇：“那你们的筹码呢。”

十二：“不过是未来的交好关系，若雷王星能够提供帮助，我想我们星球未来也会倾囊相助。”

雷皇：“雷王星并不需要援助。”

“未来之事不可意料，”十二把话说得跟诅咒似的，“千百年之后的世界是何种景象是无法预测的，一个国家需得居安思危才能长久，对于种族来说，春生秋杀法天则地，是长久以来的定理。”

十二：“我也希望那是很久以后，而我们作为仅仅一代人，只能把能做的事情做到底。”

雷皇：“这个约定在多久以后。”

十二：“不知道……或许两千五百年吧。”

地球需要两千五百年来寻找新的家园。

十二和洛明光辉在雷王星待了一段时间，收到天上舰船里某些人发来的不耐烦的牢骚并且宣称要开走舰船反水。

雷皇说，或许她可以给还未出世的皇子说一个祝福。

十二想自己又不是仙女教母，说什么祝福。但还是意思意思地说了一句，“祝他幸福快乐。”

雷皇：“还有呢。”

“还有？”十二沉默了，感觉受到了刁难。

洛明光辉跳到十二旁边，搭着她的肩膀笑嘻嘻地开口，“那我祝小皇子貌美如花好了。”

在雷皇的注视下，十二默默地把洛明的脸按了下去。

十二：“那我希望他自由且广阔。”

十二：“你之前在和小公主聊什么？”

洛明：“当然是传授怎么玩弟弟的经验啦，比如穿小裙子扎小辫子戴蝴蝶结什么。”

十二：“……”

十二：“听我一句劝，后半生你别来雷王星了。”

凹凸大赛竞速赛结束后，晋级的参赛者都进入了迷宫星，进行名为“你猜我是多少分”的诈骗捉迷藏比赛。

十二在比赛开始之前就进了迷宫星，调出和丹尼尔的通讯装备开始在迷宫星里漫无目的地闲逛。

“……你确定小黑洞真的会出现吗？”十二打了个哈欠。

丹尼尔：“不出意外的话，会的。”

“如果出了意外呢，我就当迷宫星一日游了？”十二翻上一幢金属高墙，站在顶端往下看着，“那你打不打算告诉我事实？”

丹尼尔：“你真的想知道？我怕会影响你的理性判断，对接下来你的任务造成影响。”

十二：“你只管说，吊着不说才对我造成影响。”

通讯器那边安静了很长时间，丹尼尔才缓缓开口，“……当初在卡斯米利星，是在其中的间谍与硅基星的超能研究所里应外合，侵入了银河号的操作系统开走了舰船，但舰船上的防护系统很难突破，是你的那个非人类队友设下的权限围栏。”

十二：“我知道，我们一起研究的。”

丹尼尔：“但在Weeds的主程序被摧毁后，舰船上的系统就变得好破解了很多，其实超能研究所已经在秘密研究银河号，星际拍卖会上的拍卖转让只是明面上的一个理由罢了，银河号的许多系统设置都被保留了下来，所谓的改良不过是研究所编码的并行系统，因为他们无法移出Weeds的程序。”

十二：“Weeds被造出来的时候就是领先宇宙的人工智能，再加上之后我们在旅行和救援中的不断完善，绝少有程序可以破解他……当然他还是那么中二。”

丹尼尔：“你不担心不可控吗？”

十二慢悠悠地跳过一个一个高墙，在迷宫星里游走，“担心，所以时刻都在提防，不过Weeds其实是个比较喜欢哲学的人工智能，之后我还和他讲了另一个人工智能叫奥创的故事，他以为真的存在，打算和奥创结识了以后一起毁灭宇宙。”

丹尼尔：“……”

丹尼尔：“在卡斯米利星没落后，宇宙的第一工厂和军火制造就落在了超能研究所的名头上。”

十二感叹了一下，“还真是因果循环。”

丹尼尔：“你现在在想什么。”

十二：“我在想，被传到疯魔的神降惩罚，不过是一群利欲熏心的人背地里为了自身利益去坑害他人性命，到最后还假装信仰神明，令人作呕。”

十二：“杀一个糟老头子需要什么代价吗？”

丹尼尔：“你并不是为报仇而起杀心的人。”

“你真是看得起我，”十二说，“不过你说的也对，我这个人怒火平息得很快，说不定等我出了迷宫星就没这个念头了。”

十二走累了，在墙的边缘坐了下来，“你不觉得这个世界上对于好人总是很苛责，恶人却从来百无禁忌的吗？”

“一向如此，”丹尼尔答道，停顿了一下，破天荒地揶揄了一下，“参赛者雷狮不也算是恶人吗。”

“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十二脸皮厚且坦白地说，“而且我有二十米厚的滤镜。”

丹尼尔：“你还是应该当心点，事实上雷王星太子认出了你，你处在大赛方的时候无事，等你孤身一人在外的时候就很难预测了。”

“无所谓。”十二低头看着下面地面上路过抬头看她的一个参赛者，“无论是多久以后，我完成要做的事，赴死一直是我做好的最终打算。”

通讯器里的丹尼尔没有再说话，十二看着那个参赛者谨慎地离开后，她跳到地面上，在庞大的迷宫里缓慢地移动着脚步，脚步声空荡荡地回响着。

通讯器冷不丁地响起声音：“你从来没发现自己的心态吗？”

丹尼尔：“我与秋保护你，同你合作，你在大赛里认识新的朋友，在这么多事情以后，你依旧把自己当做一个人。”

十二：“我不是一个人还是一条狗吗。”

“我在认真地说，”丹尼尔冷下声音，“你已经不能轻易地赴死了，你明白吗？你的命现在不只是你一个人的。”

“不，”十二硬着语气反驳道，“只是我一个人的。”

丹尼尔：“你现在已经不理智了，我不认为你能完成接下来的任务。”

十二深吸一口气，“我当然能。”

她停下脚步，看着这条路的尽头，肖恩·卫斯理持着一把黑伞，伞尖抵地，就像站在上个世纪的伦敦街头。他用温和的笑脸对着十二，步履从容地走向她。

十二站在原地等着他靠近，没有变出任何武器，赤手空拳地抄手站着，从头到尾打量着肖恩。

肖恩微笑一鞠躬，戴着白手套的手朝十二伸出，“我的同胞，是否要与我们一起踏上光明的道路。”

下一秒十二感受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存在，他从阴影里走出来，白色头发皮肤棕黑，是消失的另一个参赛者银爵。

十二慢吞吞地开口，“怎么……这算是三色人种代表聚会吗？”

肖恩笑了笑，“在全新的地球上，不会再有肤色歧视。”

“这话可不太可信，”十二耸了耸肩，“从一个极端主义者嘴里说出来的未来必定很黑暗，而且有人群的地方，阶层与歧视从来都是不能避免的。”

肖恩：“我发现你总是喜欢说教。”

“慧眼如炬。”十二干笑地夸了个词，“希望你继续保持。”

肖恩：“看来你是没有加入我们的意愿了。”

“不仅没有，”十二摇了摇手指，“我还要替你妈妈教育教育你，小卫斯理。”

战斗在铁链和肉眼不可见的精神屏障撞在一起互相弹开，十二后撤一段距离后，手指作枪指向银爵，“你是他请的打手吗？”

银爵：“我们只是同一道路的人。”

“那就，如此良辰美景，”十二手掌朝上，屈指勾了勾，神情略微嚣张起来，“你我何不一战解忧？”

（事实上傻十二和雷皇讨论的事情是雷电修补臭氧层空洞）

（然而可能吗，显然不可能【惆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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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星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