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世界】我只想回家!! 第279章 龙心地脉·孤王

还以为他会说什么，结果是一大堆没用的东西！想来也是，人类总是做些无意义的行为，不论哪种原因，明明死到临头，还有心情说这些？生命对他来说是无意义的么？

巨龙的鼻息化作冰棘，宛若牢笼桎梏少年自由，只留下一道狭隘小路。漆黑的龙王居高临下注视面前渺小的人类，鎏金龙瞳微微泛光。

——从来没有生物敢这样同吾说话，一时间吾不知你是有意为之还是心生别物。

伽尔轻笑，走上那条充满寒气的小路，“不过随便说说的话题，怎就气到你了？这不是看你平日太寂寞没人说话，来这一趟也不容易，君主行行好，别和我一般见识。”

——油嘴滑舌的人类。

“是是，我油嘴滑舌，我阴间狡诈，我无恶不作，你确定要浪费时间听我一直说这些形容词吗？”

黑龙又趴下，漫不经心的动作震得伽尔踉跄，少年感觉面前这头巨兽在闹别扭。他没点破，越过不知何时散去的冰棘，走到巨爪前，抬手摸了摸，没有波澜的琥珀海洋中流动着情愫。

巨龙瞥了一眼，不爽哼了声，似乎对人类僭越的行为十分不满，正想拍飞少年那刻，它听见一声充满怀念和满足的叹息。

“真漂亮啊。”

少年如此说道。

想法顿住，它又看向眼下爪边的人影，漆黑又明亮的龙鳞接住跨越时空的思念，那是它无法理解的东西，也是它不会产生痕迹的盔甲。

没有划痕，没有代表功勋的伤口，这在龙族里是十分罕见的，毕竟作为好战种族，身上不留点什么会被人当做孩童，是不成熟的表现。

少年目光没动，似乎知道它想说什么，截住话语。

“我只是单纯觉得漂亮，没有别的意思。”

用漂亮形容龙鳞，对好战的龙来说是侮辱。它们不需要美丽的鳞片，只需要能战斗的盔甲。

——你是在套吾的话？

“哪有。”

——那你摸什么？

“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我对你的鳞也没兴趣，你别说，真的很舒服。”

——撒手。

“提醒一下，你爪子拍来我表演一个当场去世。”

——……

它还从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家伙，真是无理又放肆！

伽尔见它牙痒痒别过脑袋，轻拍那光滑的鳞片，然后转身背靠坐下，倚着龙爪，少年双手搭在膝盖上，眺望远处的终点。

水面波动微光，什么也没有的四周开始出现星星点点，不知是因为来到尽头还是守卫在此的主人所致，少年脑海里一时间突然多出很多问题。

不知道过了多久，伽尔挑眉，“我就这样坐着你不生气？喂，别装睡，我知道你醒着。”

——你就不能安静会儿？

“还有多久？”

——哼，这里可没有时间。

懂了，有，但不一样。

“好吧，看来是按照外面来计算的。”

——与其在这套吾的话，你怕不是忘了外界战况，魔物冲破封印的如今，与全宇宙开战，看着生灵涂炭的下场，你不着急？

“我为什么要着急？”

——贪婪的人类，什么都想得到的心思，吾可不会满足你。

“哦，问题不大，对我来说不过是多坐坐，而且你都提了这里时间和外界不同，那么——”

伽尔搭手摇头：“为避免时间冲突，不可能超出外界进度以及同步，那只能是疑似延迟的状态。在时间缓慢的此地，我为什么要着急？”

即便经过摧残，不得不说这家伙还是有点脑子的，不笨，哼。

黑龙挑眉盯着把自己当靠枕的人，想掀翻对方的心思又提起来了。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久到黑龙以为他沉睡了，漆黑的巨兽扬起头颅，注视那疲惫的影子，鎏金的光芒仿佛一扇门扉，里面沉没数不清的景象。

龙族的君主不会轻易死去，它们会继承前代的意志、记忆还有力量再次苏醒，说到底就是转世。

但它没有前代的意志，没有前代的记忆，只有新生的力量。

所以，它不是前代君主，与前代是两个存在。

所以，旗下的子民不会认同它。

它没有回到属于龙的国度，在宇宙中漂流许久，洞穴、深海、空岛、雨林，皆是它的居住地，普通的与一般龙族没什么不同。

高贵威严、传说中的君王竟会落到如此地步，简直令人耻笑。

‘你四海为家啊？这么容易满足？也太没追求了。’

确实，除去龙的星球，宇宙各地都是它的地盘，追求倒没有，至于满足……它从没想过。

还记得睁开眼睛注视这个世界时，它那会想的是什么？

群山环绕的森林，碧蓝苍穹映着大海的波光粼粼，太阳挂在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游走的时光让它变得巨大，足以遮天蔽日，在大地上投出影子。

它从诞生便是传说，但它知道那时的自己才是传说。

金色的蛋壳碎了一地，化作能量融进它的身躯，与少年人类一般大小的它跌跌撞撞爬起来，到走，再到跑。金灿的龙瞳映着世界万物，脑中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它孤单站在悬崖上，面前是大海，身后是森林，脑袋上挂着太阳。

我是谁？

你是君主。

来自世界的声音印在脑海里。

没有告诉它叫什么，也没说让它做什么，明明是第一次听见，可它却觉得这四个字无比沉重。

它遇到不少同类，很想融进族群，但那些龙看上去并不喜欢它，不知因颜色还是别的什么，它没有被接纳。伴随成长，出色的能力让它聆听万物，所以流传龙中的言论没能逃过它的耳朵。

‘听说那只黑龙是新生的王。’

‘不像。’

‘我们的王才不是那样。’

‘前代君主为了我们奉献一切，新王居然不去祭奠君主，真是目中无龙！’

‘我感受不到它的意志，它好像根本不明白自己的职责，你看看，不是到处乱跑就是窝在那睡觉，哪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不是说会记得我们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太傲慢了，怎么会这样……’

‘我不承认它。’

‘它眼里根本没有我们！’

‘求求你了，把前代君主还给我们好不好……’

‘喂，我们背后说它不会被惩罚吗？’

‘可这么久了也没见谁受到惩罚啊？’

‘接下来怎么办啊……魔物肆虐，新王又是这个样子……龙之一族难道要灭亡了吗？’

……

……

子民爱戴前代，视它为异类，它没有生气，只是不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天空因它的思绪没有降下雷霆，无际的宇宙星星点点，它没有回头，朝下一个地方飞去。

不断的飞翔，不断的前进，时间让它变强，历史让它学会如何当一名君主，同时也得知前代陨落缘由，知道那刻，或许是与生俱来，它当时暴怒毁掉一座山脉。

共同战斗的朋友居然会背刺它们，性情高傲的龙们怎会不生气？它们最恨背叛！

漆黑的巨龙没有去传闻中的那片乐园，因为它知道那并不是乐园，前代留下的遗产只是前代的梦境。

那是过去，不是现在，也不是未来。

子民可以沉睡在其，但它不可以。它不会沉迷梦境，它要走在梦境前方的道路上，这是它该做的事。

与前代不同的是，它时常会听见世界的声音，在得知魔物无法消灭那刻，它当时感到很无趣。

看吧，那么多同胞以及其他生命奉献自我的结果，居然一直在创世神的计划里，实在是太可笑了。

起初它很不喜欢自己的造物主，毕竟世界都是祂创造的，但随着时间流逝，也不在乎造物主想什么，反正祂从来都不在乎这些被祂创造的存在，所以没什么不同。

地位和权能带来的差异，它把自己当做消耗品，神的消耗品，死亡也好，活着也罢。

总之妥协了，一切都好。

命运决定的事情无法改变，那就顺其自然，如祂所愿。

它没有再流浪，来到世界所言的终点，这里群星闪烁，不见尽头的海面上无风无浪。

漆黑的巨龙落在倒映自己的海上，波澜的水纹像助眠曲，它盘成一团，如千年前破壳那般贴着尾巴，融进世间万物的鎏金龙瞳缓缓闭上，似要将那些见过的事物留下，但它知道，这些都是毫无意义的做法。

巨龙沉睡了。

即便沉睡，千年以来宇宙发生的各种事件也逃不过它的感知。

世界与神明的宠儿，能力向来不凡，那就让它好好利用一番，当做消遣玩乐吧。

至于胜负是谁，它完全没兴趣。

如果说特异点的伽尔是反抗命运。

那龙王就是向命运妥协的特异点。

Gal是直接掀了棋盘。

龙王：神明的游戏，玩呗，还能咋滴？

伽尔：我是赢家。

Gal：谁也别想玩，都给我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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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龙心地脉·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