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神话】太阳神的新娘 第10章 再见奈芙蒂斯

两人几乎是一路沉默到奈芙蒂斯宫殿的门口，剑拔弩张的气氛将气压降到最低，路过的神明都不禁回头多看了他们两眼。他们不是不知道神王抢了阿努比斯的爱人，但这也跟他们没关系，众神也不好参与。但不参与，不代表不好奇。路过的男神女神皆是好奇地打量着阿芙纳鲁拉。他们从未见过关在神宫里的那位神秘女子，没想到竟是这个样子。有些年老经事的神明看到她还会脸色一变，怔怔地停在路上看着他们远去。

阿图姆注意到周围投来的打量目光，回头淡淡撇了眼那位年长的神明，又伸手捞过阿芙纳鲁拉，把她紧扣在怀里，面色并不太好，吓得一众小神话都不敢多说便匆匆离开。阿芙纳鲁拉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时不时从阿图姆怀中探出头看看身边路过的神明。

阿芙纳鲁拉在走进奈芙蒂斯宫殿时才终于松了一口气。阿图姆很自觉地没有跟进去，只是在门口等她。

奈芙蒂斯听说阿芙纳鲁拉要来，便是一早就在门口等候，她虽然是笑意盈盈的，但精神显然不太好，一双琥珀色的眼眸中好似总有泪光闪动，心事重重的样子让阿芙纳鲁拉感到忧心。她轻轻抚上奈芙斯蒂的肩膀，安慰似的拍着，只听奈芙斯蒂说道，“阿努比斯在信中提到了哥哥，他说在杜阿特发现了他的踪迹。”

“嗯....”阿芙纳鲁拉有些不明白，“可是为什么塞特会出现在那里？”

奈芙蒂斯的脸色略过一丝不自然，她似乎很为难。又扭头望了一眼门外环胸而立，靠在树下静静等待的阿图姆，起身把阿芙纳鲁拉带进了内室。当然，这点小动作逃不过阿图姆的眼睛，就连她们的对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内室里零散地摆放着些杂物，是阿努比斯小时候的玩具和衣服，墙上还挂着一幅巨大的全家福，是年轻时候的奈芙蒂斯和塞特，还有小小的叼着奶嘴儿的阿努比斯。照片中的塞特是一个黑发绿眸的年轻男子，身上有着强健突出的肌肉，看起来是常年训练留下的痕迹。他一手揽着奈芙蒂斯的肩膀，一手托着肩上的小阿努比斯，笑得幸福无比。阿芙纳鲁拉抬手轻轻抚上照片中阿努比斯的面庞，思念的情绪几乎要溢出眼眶。

奈芙蒂斯关上门，拉着阿芙纳鲁拉坐下，小声道，“这些事不方便让王听到。”

阿芙纳鲁拉点头，等待着她的下文。

“王刚即位的时候，大概已经有个几千年了。同时跟他回来的还有一男一女，是阿波菲斯和伊瑞特。现在没有神愿意再提到他们，毕竟几百年前他们联合反叛了王。”

这段历史阿芙纳鲁拉知道，神迹典籍中都有记载，并以阿图姆的胜利为证歌颂了他的英明伟大。

“阿波菲斯天生掌握有混沌之力。所以他初来神界时，没有什么神愿意和他做朋友。只有塞特哥哥，他不顾我父母和其他众神的反对与阿波菲斯成为挚友，经常一起外出打猎，练习魔法，游历人间，所以哥哥的魔法多少带了些阿波菲斯的影子。后来，他们又一起去游历杜阿特。”奈芙蒂斯回忆道，“那是一场极其凶恶的冒险，因为杜阿特里都是些游魂恶兽，还有层层令人窒息的恐怖关卡。所以那时候我没有跟他们一起去，但是有一个女神跟着去了。”

“伊瑞特？”

“对，就是伊瑞特。我感觉她应该是恋慕阿波菲斯，而阿波菲斯应该对她也....嗯，据我所知，他们两个从小到大形影不离，在原初水域的时候就是了。他们三个一同游历杜阿特，后来他们回来后，伊瑞特就和王发生了争吵，再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战争爆发了，我的丈夫失踪了。”

“所以，你觉得塞特可能和阿波菲斯一同被阿图姆封印了？”

奈芙蒂斯无奈地叹了口气，浅瞳中闪过一抹痛楚。

“哥哥和阿波菲斯都是重情义的人....算了。王没有杀我，没有杀我的儿子，我已经很感激了。只是....唉！”她又深叹了一口气，眼眸中迷蒙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阿芙纳鲁拉忽然意识到什么，如果说给奈芙蒂斯下毒是威胁她就范的筹码，那现在奈芙蒂斯远离神界，回到第十九诺姆...这是否又是流放的另一种说辞。

阿努比斯被流放杜阿特永世不得归。奈芙蒂斯被流放人间从此远离神界。塞特的失踪，奈芙蒂斯母子的遭遇...

也许，她只是一个幌子，而阿图姆想做的，是根除阿波菲斯的实力，哪怕是他同伴的遗孀。

“奈芙蒂斯...”

想到这一切，阿芙纳鲁拉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哪怕这一切只是她的猜测，但真相总是冰冷又无情的。

“不要再抱歉，阿芙纳鲁拉。这一切不是你的错，也不是阿努比斯的错。”

更不是上一辈人的错，这是太阳神的过错。

“奈芙蒂斯，我怀孕了。”

“你...王的孩子...”奈芙蒂斯的面色忽然变得凝重，心疼地握住她冰凉的手，听阿芙纳鲁拉说道，“我得走了，保重。”

阿芙纳鲁拉抽回手，起身要走，却被身后的奈芙蒂斯叫住。

“阿芙纳鲁拉。”

她回过头，看向女神。只见她嘴角又挂起了熟悉的笑容，那一抹亮色曾温暖过她的曾经。

“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这一句，无关阿努比斯，只是她们之间的感情。

奈芙蒂斯很喜欢这个来自人间的女孩，她希望她好好走下去。

是对无力拯救她的愧疚，也是对百年前那段往事的执着。

她不是平白无故在她初来神界时帮助她的，可能有一小部分是因为阿努比斯的关系，但更多一部分来自她的愧疚。如果她没有嫉妒的发狂，如果她没有自作聪明的告密，也许百年前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她也是导致伊瑞特惨死的元凶之一。那么当她再次面对这个和伊瑞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类女子的时候，那是何种复杂的心情。奈芙蒂斯琥珀般的瞳眸中泛起微妙的光，她注视着阿芙纳鲁拉，看她起身，旋开门锁，在关门前，与她对视。

那双和伊瑞特一模一样的金色瞳眸仿佛在暗示着她的罪行。

她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