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黑塔利亚]机器之心 第361章 第三百六十一章 心象

“……”罗德里赫一时为难，地下空洞地形图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这不但是和卡洛斯合作的前提，更关系到在这座城市生活的百万市民。

“看这里。”罗德里赫伸手指了指正在红色警戒区的仪表，示意基尔伯特。

基尔伯特转头看去，模拟人类眨眼的频率明显变慢，“你们是看到了这个啊？！”基尔伯特恍然大悟，难怪会把自己叫回来，原来是有个数值过高了。

基尔伯特回手在自己的系统里翻了翻，找出了被监控的对应指标。

然后，塞穆尔和罗德里赫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数值，停住上涨，指针抖了抖后，随即开始掉头向下。

“怎么样！”基尔伯特的声音中满是得意。

测试场外的三人面面相觑。

就算是以罗德里赫的了解水平，都觉得这不对。这和伪造体温骗过医生有什么差别。

塞穆尔则是震惊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基尔伯特竟然能随意控制自己的数据。若是这样的话，塞穆尔就得再好好回顾一下自己手上的历史数据了。

“基尔伯特。”罗德里赫难得地喊了对方的名字，“不可以修饰数据。”

这是相当委婉的说法，但这句话在基尔伯特的系统经过解析后，被去掉了所有的掩盖。基尔伯特得到了最根本的含义。

“基尔伯特，不可以伪造数据。”

“基尔伯特，不可以制造谎言。”

“基尔伯特，你存在的价值就是提供真实的辅助。”

被解析出的层层递进的指责，加上最后对基尔伯特存在的强调，如同一道闪电，击中了基尔伯特的身体。

基尔伯特周身的电磁信号，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眼睛的机械部件亮起了危险的红光，让他的眼神看起来都停滞了一瞬。

与此同时，塞穆尔周边数个关联着基尔伯特的监测仪器上，都出现了猛烈的波动，这变动的时间太过短暂和突兀，以至于被仪器当成了无关干扰的异常数据，并没有引起刺耳的警报声。

这一切异常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却没有逃掉塞穆尔和罗德里赫的眼睛。

“喂！”基尔伯特不爽的声音响起，眼神也恢复了之前的光彩，“你把本大爷当成什么了？本大爷才不屑于用假的东西遮掩过去。”

基尔伯特的状态似乎又恢复了正常，好像刚才的异常，从未发生过。

“你没有制造幻觉？”罗德里赫犹豫地问道。一旁的塞穆尔几乎要给罗德里赫鼓掌了，这位DRN型机器人指挥官，竟然连人工智能的幻觉问题都知道了。

基尔伯特更气了，扯动着身体，恨不得立刻冲出测试场，“本大爷才不会做这种事。”

“罗德，你清醒一点！”

“噗呲。”心情不错的塞穆尔掩口偷笑。

这在提方这样水平的研究员眼里，这属实有点倒反天罡了。

一个服务于人类的机器人，竟反过来指责他的人类指挥官“不清醒。”

塞穆尔却忍不住偷笑起来，好像基尔伯特开口了，就等于自己也骂到了罗德里赫。

“这个数据，只是反应本大爷当前临时空间被占用情况。”气归气，基尔伯特还是主动解释了下，“清掉了，当然就没有了！”

“确实是如此。”塞穆尔按下了通话键，插了一嘴。“”

塞穆尔的附和，让基尔伯特瞬间冷静下来。

基尔伯特一直对塞穆尔有强烈的抵触情绪，之前不知道塞穆尔就是创造出基尔伯特的DRN组织中的一员。即便现在知道了，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依旧如看不见的第六感一样，缠绕着基尔伯特，时不时就会像蛇一样探出来头，提醒基尔伯特。

塞穆尔不是一个简单的研究员。

本能般的危机感让基尔伯特立刻就想到了，‘我是不是暴露的太多了？’

“罗德里赫警官，还记得你刚才是怎么说的吗？”塞穆尔恶趣味地提醒了罗德里赫一句，语气中带着连提方都能听出来的一丝戏谑。

“让基尔伯特自己选。这可是你自己提出的建议。”

罗德里赫闭上双目，恨不得现在就穿越地层，回到地面上去。

“我坚持我的观点。”罗德里赫重申道，睁开眼目光重新投向基尔伯特，“基尔伯特，你能否在可控范围内完成任务，保证不突破最终的安全界限。”

“当然没问题！”基尔伯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本大爷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罗德里赫没再说什么了，他只丢下了简短的一句话。

“注意时间。”

“提方，回来了。”随着基尔伯特继续测试，塞穆尔也叫回了一直守在阀门前的提方。只不过，这句话塞穆尔是看着罗德里赫说的。

提方如蒙大赦，松开因持续用力而快要痉挛的手臂，踉跄地小跑回了塞穆尔的身边。刚站定，手上立刻就被塞穆尔塞进了新任务。

地下空洞地形图基本已经完成，基尔伯特在DRN组织的网络里东走西走，基尔伯特总觉得自己还能在这里找出一些新东西。

一边资料的拷贝也已到了尾声。就在这时，一个大大的弹窗突然弹出，弹在了基尔伯特的脸上。

“部分资料，无接触资格。”基尔伯特念着弹窗上的警告。

难道，拷贝这么顺利。

基尔伯特倒也不意外，塞穆尔都打算让自己接触DRN组织网络了，没理由不提前做一些准备。

基尔伯特悻悻地扫了一眼已到手的资料，自言自语道，“这些不够。”

基尔伯特调取了内部时钟，已经是凌晨三点，离真实世界的日出只有不到两个小时了。

罗德里赫的命令还是有用的。

理性告诉基尔伯特，是时候收手了，必须要给回头离开留出足够的时间。

有三个选择摆在基尔伯特面前。

第一个方案是去仔细探秘DRN组织地下实验室，一墙之隔的神秘空间。两边共用一套能源网络，但是那个空间里没有数据传送的痕迹。也就说，DRN组织应该只是拿那里当做一个储存的仓库。

而连接处的种种迹象，告诉基尔伯特。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但人类研究员没去过那边，连机在虚拟网络层面，也没有任何人工智能进出的痕迹。

这里，在物理与网络的双重意义上，都已“积灰”多年。尽管很好奇，但基尔伯特的理智告诉他，没必要为此浪费时间。

第二个方案是去探查其他DRN成员的资料，这或许可以解开DRN-7赫尔曼的主研究员，乃至更多老资历研究员的去向谜团。但基尔伯特转念一想，能打包的资料都打包了。

按照现有信息推测，这里许多研究员都是最近几年才被招揽进来的。DRN组织本就对大多数研究员有所隐瞒。从对话中，基尔伯特知道，这里有很多人至今不知道不久前才“离开”的多佛，现在已经只剩下一抔灰烬了。

在剩余不多的时间内，选择这个方案的可能收益……

基尔伯特看着可怜的概率，摇了摇头。虽然有些对不住赫尔曼，但现在不是探寻这些秘密的好时机。

思考得最深的选择，直到最后才跳出来。

那就是继续在法医的电脑里深度搜查，关于DRN-31，关于玻璃花房和那个老妇人，关于基尔伯特的过去。

前两个选项，一个从理性出发，一个遗憾于感性。

但这个被放在最后的选择……

基尔伯特的意识沉入只有自己一人的意识空间里，只有自己面对着自己。

正在这时，羽翼刚丰的肥啾，拖着未排重的沉重躯体，艰难地爬上了基尔伯特的肩头。这不得了的份量令基尔伯特的肩头险些塌了下来。

“肥啾，你怎么这么重了？”肥啾的突然出现，打断了基尔伯特的思考。

肥啾站在基尔伯特的肩头，振翅拍打着与成鸟无异的黑羽。亚成体猛禽在正式飞向天空前，有时体重会短暂地增加到甚至超过成鸟的水平。

“啾啾”肥啾对着基尔伯特叫两声，声音依旧清脆。肥啾一开始就被设定成黑鹫，叫声自然不如著名猛禽“声优”红尾鵟，高亢明亮。

但这里是基尔伯特的独属空间，一切显象的参数都是可以更换的。没有人会对肥啾应不应该有明亮的嗓音，有所置喙。

基尔伯特可以尽情地为肥啾换上更威严的叫声，更锐利的爪子，更丰满的羽翼，甚至给肥啾多安一个头，也是可以轻松做到的。

基尔伯特伸手摸了摸肥啾新生的飞羽，肥啾也用它从未变过的黑溜溜的圆眼，歪头看着基尔伯特。

在这一刻，基尔伯特看清了自己的犹豫，也看清了自己犹豫的原因。

他在被质疑存在的意义后，竟生出了畏惧之心。

但罗德里赫从未有过这样的意思，是基尔伯特自己在质疑自己的存在。

“这怎么可以！”

意识到这一点，基尔伯特瞬间燃起来了斗志。

当基尔伯特终于决定直面这一切时，征服欲压过了片刻的犹豫。

既然问题出现，那将它彻底踏平！

阿普：好悬，差点就从单头鹰变成双头鹰。

联系现实，阿普的概念意义现在还能有所保留，也是件挺不容易的事。

虽然也有自己造孽作死的缘故。但够顽强也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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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第三百六十一章 心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