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书是一名金牌经纪人。
手下的顶流恋爱脑发作,在事业巅峰期为爱退圈。
至于千万违约金?为了Omega男友,又算得了什么呢!
于是谢玉书从早到晚地加班,只为把『安易』这个名字从热搜榜撤下来。
如果只是这样也还好,毕竟危机公关也是金牌经纪人的职责。
可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虽然总裁的父母已经过世多年,但不影响他看谢玉书就像有弑亲之仇一样。
那可是安易,每年能赚几千万的安易!
丢了安易这棵摇钱树,傅铎很不高兴,也不想让谢玉书快活。于是他大手一挥,把混了三年还没起色的糊咖调给了谢玉书。
“玉书不是金牌经纪人吗?那这块璞玉就交给你来打磨吧。”傅总如是说道。
谢玉书脸上笑嘻嘻:“多谢老板赏识,定不辱使命!”
走出老板办公室,谢玉书认真看了小糊咖榆白几眼。颜值这方面没得说,唇红齿白,活脱脱一个清纯小白兔Omega。
靠着这张脸还能混得查无此人,那必然有着过人的天赋。
不过谢玉书最近还忙着处理安易退圈带来的余波。他就像行走的灭火器,赶着给甲方们灭火。
所以他给了榆白一个慈善晚宴的入场券,让榆白在那些品牌方面前刷刷脸,先混个眼熟。
谢玉书半夜回到家,正对着镜子刷牙。放在一边的手机就叮叮当当的响,一条串的语音条,都来自小糊咖。
今天不是刚参加完宴会吗?还没累着?
他擦了擦手,点击播放。
手机传来榆白的声音,带着一点酒意,很激动的语气。
『谢哥,谢谢你给我机会!』
『我在宴会上认识了王总,他很欣赏我,会给我资源。』
『他约我后天吃饭。』
『谢哥,我不想努力了。』
谢玉书陷入深思。
两年前,他和傅铎签下为期三年的对赌协议。只要捧出三位一线艺人,他就能获得12%的股权。
原本他已经培养出三个优秀艺人,一个国民顶流,一个影帝,还有个二线艺人。
还剩一年时间,本来应该从从容容游刃有余。
但现在——
安易退圈了!
新来的小糊咖还半夜给他一个大惊喜!
谢玉书面无表情地吐出牙膏沫,漱完口,给榆白回了消息。
『我陪你一起去。』
洗漱完,谢玉书回到卧室,目标明确地抱住床头的桤木盒。
娱乐圈破破烂烂,经纪人缝缝补补。
还是待在老婆身边安稳。
*
王总定的地点,是本城一家以私密著称的高档会所。
明面上是吃饭,私底下——
呸!
谢玉书不是没劝过。但榆白这人奇怪得很,你越劝他,他越得劲。
谢玉书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只好和他一起去赴鸿门宴。
谢玉书坐在车上,在电脑上处理工作。
安易的事算是成功了结,昨天还给他发了结婚请柬。
谢玉书心眼小,看不得小情侣秀恩爱,更别说见证他们的婚礼。
所以他婉拒了。
安易还算有点良心,给他转了8888。
稀罕,结婚的新人倒贴钱。
谢玉书才不管什么忌不忌讳,心安理得地收下了这笔精神损失费。
到目的地还有十三分钟。榆白坐不住,对着镜子补口红。
换了好几个色号,榆白泄气。他凑过去,撅起嘴唇:“谢哥,这个色号怎么样?”
谢玉书没防备,一抬头就对上榆白那张挨近的脸,不动声色地往车窗的方向挪了挪。
空气里若有若无的Omega信息素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是个有家室,守A德的Alpha。
虽然对方已经死了七年,但彻底标记带来的影响是持久的、排外的。
谢玉书屏住呼吸,降下车窗:“你发情期到了?怎么没带抑制剂?”
榆白不死心:“谢哥,你是Alpha吧?难道,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吗?”
感觉命很苦。
谢玉书按了按太阳穴,轻轻吐了口气:“安静,离我远点。”
榆白见状,心满意足地坐远了。
谢玉书不想去探究艺人到底在满足什么。
汽车终于抵达私人会所。
榆白没等司机开门,就先跳下车,迫不及待走进包厢。
谢玉书叹了口气,紧跟上榆白的脚步。
包厢内堪称光污染,五颜六色的灯光交叉打在地面上,节奏感强劲的音乐震天响,酒精和烟的刺鼻气味混合在一起。
王总还带来一群狐朋狗友玩闹。
榆白哪见过这阵仗,刚才在车上燃起的雄心壮志瞬间熄灭,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王总也没说有别人啊……”
谢玉书还指望着榆白就此打退堂鼓。
没想到榆白是真·犟种。只见他低了下头,再抬头就是甜美笑容。
谢玉书啧了一声,试图把这个小傻瓜拉到身后:“只是一个酒局而已。你不必想太多、做太多。”
榆白只是傻笑。
好吧,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结。
谢玉书释然,走上前递名片:“王总您好,我是谢玉书,榆白现在的经纪人。”
王总没有第一时间去接名片。
他先从头到脚打量了谢玉书一遍,这才接过名片,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谢先生居然是Alpha?可惜了。”
停之停之。别骚扰有家室的Alpha好吗?好的。
谢玉书皮笑肉也笑:“王总说笑了,该可惜的是我才对,没能早点带小榆向您请教。”
“既然王总欣赏小榆的才华,那我们就聊聊小榆以前演的剧吧。”
王总不想聊剧。榆白也不想,好汉不提当年勇,糊咖不想回忆乏善可陈的背景板过去。
“谢哥,先坐下喝两杯嘛。”榆白就怕经纪人聊正事,所以岔开话题,坐在王总身边倒酒。
“抱歉,我对酒精过敏。”谢玉书日常维持酒精过敏人设。他对王总赔笑,跟着坐下,兢兢业业充当金主和艺人**的润滑剂。
王总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和榆白眉来眼去,还不忘垂涎经纪人的美色。
酒过三巡,榆白终于坐不住了。他一直朝谢玉书使眼色,眼皮都快抽筋。
但谢玉书跟瞎了一样,仿佛人和沙发融为一体,达到物我两忘的化境。
榆白没想到傍金主之路上最大的阻碍居然是经纪人。
其实谢玉书没那么好心。
但Omega面带薄红,双眼朦胧,唇角轻咬,一看就头脑不清楚的样子。
而在场的Alpha,除了他,都虎视眈眈,如饥似渴。
这很容易上法治栏目的。
总而言之——
没有潜规则的义务!
谢玉书再次对上王总瞟过来的眼神。
不过谢玉书也清楚,王总有贼心没贼胆。
虽然谢玉书正被老板卸磨杀驴中,但外人看来,他还是傅铎的“糟糠之员工”。
王总不敢用强的,只能过过眼福,专注够得到的Omega。
谢玉书计上心头。
他主动向王总敬了杯酒,先是垂眸,又抬头睇了王总一眼,微微扬起唇角,收回视线。
这一眼,看得王总魂飞了一半,顿时觉得身边青涩的Omega索然无味。
榆白也怔了一下,紧接着侧过头,看向被勾的五迷三道的王总,心中暗叫糟糕:不好,经纪人要和我抢金主!
榆白更卖力地讨好王总,手一“滑”,直接摸上王总的大腿:“王总,我也敬您一杯~”
谢玉书轻飘飘瞥了一眼,略带“不满”地蹙起眉。
王总见状,自得于经纪人和艺人为他争风吃醋,又想讨谢玉书欢心,就随意拍开榆白的手。
“啪”,轻轻的一声,力道不大,明明是打在手上,但榆白的脸却红了。
周围瞬间安静了几秒,随即响起几声心照不宣的低笑。
榆白还涨红的脸迅速失去血色。
谢玉书挑挑眉,轻笑一声:“小榆这是……身体不舒服?”
王总心领神会,转头看向榆白:“脸色这么差?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和谢先生聊就行。”
“我让司机来接小榆回去吧。”谢玉书顺势说道。
榆白死死咬住唇,对上谢玉书讥讽怜悯的目光,如鲠在喉。
难道谢哥早就想借自己去抱王总的大腿?
怪不得他要亲自过来!
所以他一直不肯走!
司机很快就来到包厢。
“送小榆回家,路上顺便买些Omega的抑制剂。”谢玉书把榆白交给司机,多叮嘱了一句,“你帮他打一针。”
司机点点头,带榆白离开。
王总使了个眼色,那些朋友们也纷纷找借口离开。
他们本就冲着Omega而来。
现在王总放走了榆白,他们丢了分口汤喝的机会,只能指望明天王总分享征服Alpha的光辉事迹,聊作安慰。
谢玉书低头一笑,伸手弹了一下酒杯。
“叮”。
鲜红的酒液随着杯壁的震动而起伏。
王总盯着Alpha修长的手指,喉结微滚。
谢玉书抬起眼。
直接用信息素压制?
不,他不太喜欢对其他人释放信息素。
诱之以利又太乏味。
假称自己有病呢?
倒是可以欣赏欣赏对方的表情。
……
不如给老板制造点小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