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不可抗力 第22章 气泡

也许是前期准备充足，又加之沈珺叶对他的特殊指导，电影开拍以后一切都顺利，尽管如此乔昀还是小心翼翼，担心自己这个对什么都一片空白的新人拖累了整个组。

旁边的工作人员还在布置片场，他站在一旁发呆，想等会要拍的场次。

这一场是晚上室外的戏。

八月份，傍晚虽然不比白昼的酷热，却还是相当闷沉，乔昀畏热，身上又穿有材质略厚的衬衫，纵使拿着台本当扇子扇风，还是沁出了点汗。

他边扇风边在脑内过场次，很是入迷，灯光萦绕在他身边，也多了几分清寂，把他和周遭的喧嚣区别开来。

为了更贴合角色形象，他的头发被要求留长，现在用小皮筋扎起来，像俏皮的小尾巴，白皙的后颈上覆了薄汗，灯光落在上面，银白一片，晃眼得很。

刚接过助理姐姐手里的录像机，转过来第一下就凑巧把乔昀拍入镜的谢庭树在取景器里看见这画面，不期然地被晃了一下。

所以就有后期被网友短暂疑惑吐槽的画面一抖动。

他另一只手拿起旁边没人用的手持小风扇，悄然走过去。

凉风吹在后颈上，驱散了闷热，清凉感顺着后颈扩散，乔昀的思路被打断，下意识扭头对上镜头，向来灵动充满暖意的眼瞳因为主人没回过神而显出呆气，被录像器捕捉到的模样十分呆萌。

谢庭树带着笑意的声音从画面之外传来：“大家好，今天是我们开工的第……不知道多少天，花絮日记的主角还是我们的小乔。”

“小乔，也来和大家打招呼吧。”

乔昀转过来后手持风扇的风吹动他的刘海，露出额头显得整个人更青稚。

他这段时间在剧组已经习惯谢庭树时不时拿着手持风扇给他吹凉风，也没被吓到，一下子反应过来要营业，很快进入角色对镜头对面的观众粲然微笑，挥手打招呼：“大家晚上好，我是乔昀，现在我们现场还在做准备，等会我们就要拍很重要的一场戏。”

乔昀走上前，手掌凑在唇边，像说悄悄话一样，为了不泄露秘密而做的保密措施，“……是我们的主角的初次见面。”

画面又晃了一下。

“虽然我比小谢大一点，但是在电影里面小谢反而比我成熟很多，很有趣是不是？”

剧组里面对造型的曝光没什么要求和禁止事项，花絮的拍摄平时都是让两个主演自己拿着手持录像机拍着玩，正好可以培养他们两个的默契和感情。

于是此时画面旋转，再晃下来，乔昀已经站在刚才没入镜的谢庭树旁边。

剧本的设定和两人在剧外的情况完全相反，乔昀饰演高中生，反而是比他小一岁的谢庭树演已经成年工作的社会人士。

乔昀脸长得嫩，又刚毕业，穿白衬衫长裤的学生制服不会让人觉得出戏，气质很纯净。而谢庭树外形本就成熟，又深谙如何凹造型贴人设，梳个背头的发型，再套上西装，一下就变得深沉起来。

两人靠在一起真的就是清纯漂亮高中生和精英年上男，从视觉上看，年龄一下子就被颠倒过来。

乔昀比出剪刀手：“装嫩成功。”

谢庭树看着他的侧脸：“本来就不需要装。”

被他夸了的乔昀反而有些羞耻，“小谢你不用太捧着我。”

谢庭树笑眯眯：“我说的是实话。”

离开拍还有些时间，两人挑了粉丝在官博下的一些问题来回答。

谢庭树调转回录像机，又变回只跟着乔昀一个人拍。

“第一个问题是……之前的花絮说小乔和小谢是旧识，小乔可以和大家说说初次见面是怎么样的吗？”

乔昀抬头飞快地看了眼另一位当事人，有些心虚：“这个问题呀……”

“我也想听小乔的眼里初次相遇是怎么样的。”谢庭树趣味盎然。

“初次见面是我和小谢搭讪的，”乔昀抿唇笑，很不好意思，“因为小谢是当时我见到的人里面看起来性格最温柔的那一个。”

“实际上小谢也是真的很温柔，我当时和现在都觉得，能认识小谢很幸运。”他的声音很轻。

画面抖动得很明显，像拿着摄像机的人的心情起伏具象化一般。

“小乔，你是不是在报复我刚才的话。”谢庭树无奈。

乔昀眨眨眼睛，很狡黠：“我说的是实话。”

又回答了剩下几个问题，终于到开拍时间。

前半段还好，最后的小半段却怎么拍都过不去。

……因为有一段借位的吻戏。

谢庭树还是个未成年的Alpha，当然不能真亲，虽然是借位，但也是极其危险暧昧的距离。

乔昀知道有这场戏，从头到尾都没为此紧张焦虑过，也没觉得有多难为情，但真的上阵了才知道有多难做到。

剧本上是他赌气拽着谢庭树的领带把比他高的男人扯下来又猛地抬头才会导致两人亲上。

近在咫尺，他的眼睫颤动。

又NG一次。

沈珺叶叫他过去看回放，托着腮评价：“动作太僵硬，太刻意，就好像知道一定会亲上一样。”

后面又磨了几次，效果不尽如人意。

到最后，沈珺叶说：“今天先收工，明晚再来一次。”

乔昀很愧疚：“好。”

“别太有压力，”沈珺叶拍拍他，“新手期都是正常的，找到感觉就熟练了。”

乔昀很感激地点头应下。

今晚脸贴脸太多次，还全都NG了，再面对谢庭树，乔昀赧然道歉。

谢庭树不知为什么也和平常有些不一样，有些木讷，两个人干巴巴地说了两句，场面极少见地冷了下来，完全看不出来是几个小时前花絮里互相打趣的两个主演。

*

乔昀其实有段时间没见过方逢。

一毕业，他们两个都很忙，中间乔昀又因为那个吻而疏远方逢几天，后来方逢告白再到两人同住一屋檐下，但很快乔昀又跟着沈珺叶去学习，细数下来，整个八月快要结束了，他们也仅在清晨出门和夜晚回家时碰过几面。

方逢回到家见乔昀还窝在客厅的沙发里，很认真地盯着屏幕看。

乔昀洗过澡了，散落下来的头发沾染水汽，估计是拿毛巾擦过，毛巾仍旧搭在脖颈上。睡衣大了几号，有些松垮，全靠乔昀虽然瘦削却坚韧的脊背支出流畅的弧线。

漂亮的小树苗。

太漂亮了，让人想伸手亲自去丈量。

Alpha还没有付诸行动，乔昀就循着动静转头看他，眼睛亮了一瞬：“你回来了。”

出乎意料的热情，方逢挑眉看他：“嗯。”

意识到自己太过热情实属反常，乔昀掩饰般地握拳轻咳，含糊地说：“待会有事……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需要你帮个忙……”

说话的时候乔昀不敢和方逢对视上。

可是没办法，他只能求助方逢。

方逢沐浴的时间里，乔昀一直神游外太空，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屏幕里的东西一点也没有看进去。

才过去一分钟吗？时间好漫长。

……五分钟。

乔昀心想等待方逢的心情比今晚和谢庭树脸贴脸还总是失败要来得焦灼。

没办法啊，他和方逢是好朋友，而且方逢现在是喜欢他的，之前那次不清醒就算了，现在却主动提出来要和方逢帮他……会不会，太过分了点？

乔昀把脸埋进抱着的抱枕里，他想和方逢当好朋友，如果还是好朋友，他的心情就不会这样奇怪了。

“说要和我商量事情，就是要我看你怎么用抱枕闷死自己？”

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乔昀被迫从逃避的世界里离开，看见从浴室出来的方逢，这一幕太熟悉，以至于乔昀突然之间还以为是在学校宿舍的某个平静的夜晚，那时候他没想过自己会变成Omega，没想过方逢会喜欢自己，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遇见某个人而想要去做演员，最后为如何拍出好的吻戏而烦恼。

昨天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一切瞬息万变，很多东西都可以在短时间里面目全非。

只有方逢一直在他的身边。

他又在想事情。

方逢没在乔昀旁边坐下，而是单膝跪在乔昀面前，Alpha体型高大，这样的高度只比沙发上抱膝而坐的乔昀矮上些许。

方逢的手触上乔昀搭在膝盖的手，很冰，相触时乔昀的指节颤动一下，却没有挣开，Alpha了然，于是用残留热水余温的掌心握住他的手。

“不和我商量了吗？”

“方逢你……”乔昀去看他的眼睛，“如果喜欢一个人却不能和他在一起，你不痛苦吗？”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问这个问题，尽管知道问出口自己一定会后悔，但他还是问了。

方逢会生气吗？

会觉得他太自作多情、太自以为是吗？

然而方逢只是很平静地对上他的视线，乔昀忐忑不安。

而后听见他淡淡回答:“如果是按照自己的心愿做事情，就没有痛苦这一说，在这一点上，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

“你就没有为自己真心做出的选择痛苦过，不是吗？”

不管是离开家里，不愿意接受方逢过多的施予，还是做些不足为道的零工尝试自力更生，这些事情乔昀从来都没有后悔，也没有因此觉得痛苦。

方逢太过于了解他，以至于说出来的每一句话永远都能够那么轻易就击溃他的防线。

乔昀被他握着的手又轻轻地颤动，热度终于从手掌蔓延至脸庞，他低低地“哦”了一声。

“那……你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我想要你帮我了解怎么样才是真正的接吻。”

这说法听起来很怪，乔昀立刻补充：“是因为拍戏要了解！”

不知道为什么又接着补充：“是……借位的！因为我太僵硬把动作做得很假，一直都过不了，所以我才……”

方逢的手掌抚上他的侧脸，瞳孔漆黑一片，声音很轻很轻，“嗯，我知道。”

“你想要我吻你吗？”他问。

到这地步，再打退堂鼓就实在太丢人了。

乔昀：“……嗯。”

在他脸侧摩挲的手指温柔地别开垂下来的鬓发，指尖划过耳廓，顺势而下落在他的颈后，掌心正正好覆住了乔昀自己都快忘记的那一个独属于Omega的腺体。

原本贴在上面的毛巾带着水汽，那一块肌肤体温偏低，Alpha的手掌贴上去，极端的温度差，那里又相当敏感，乔昀瞬间很激烈地抖了一下。

这种感觉也有过一次。

方逢轻描淡写跟他说，乔昀，你变成Omega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晚乔昀总是会想到过去的事情。

他的心跳得好快。

和发情期那次一点也不一样。

没让他想太多，贴在颈后的手把他往前一推，与此同时Alpha往他这边更近。

单纯的唇和唇相贴应该是不会有声音的。

可是，乔昀却听见很细微很细微的，“啪”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炸开花，抑或者是小气泡炸裂开来。有人说是柠檬味的，也有说是草莓味的，上回感受到的太模糊，但这一次——

乔昀想，是很特殊的一种甜。

不会再有一模一样的感觉了。

方逢退开一点，劝哄他，“乔昀，睁开眼睛，不然你不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于是乔昀睁开眼睛，看方逢是如何亲他，吻他，含住他的双唇。

非常细致，没有遗漏半点细节。

纵使现在的乔昀根本没有心情再去想什么样的接吻角度才最逼真，怎样才不会在镜头里显得奇怪之类的事情，仅凭着亲身实验的这堂过于细致的课，他到了明天也绝对不会再像今晚这样处处碰壁了。

当然，等到过于热情的方逢老师几次向他的好学生确认是否已经掌握其中关窍，得到肯定的回答，终于结束教学时，跟不上课程的好学生乔昀已经被亲得晕乎，不仅缺氧，连带腿也是软的，第二天醒来怎么也回忆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如何回到卧室的。

不会亲怎么办？当然是回家和老公练啦

一切都是我乱编的（呵呵）

要问相方哥一个处男为啥会那么熟练，我也不知道，可能天天看着老婆在旁边却吃不到憋出来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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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气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