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还没松开,林清川便脱口而出:“加十?!”
贺逸飞理性猜测:“可能是我身价比较高吧。”
林清川:“这合理吗?”换了个世界还有原世界的buff加持?
他略过这个令人伤心的话题,看着混乱的另一边,回头求助:“朋友,劳烦捞一把那边的幸福值。”
此时羊强的斗争已进入白热化阶段,龙象的激斗也愈演愈烈,一边的虎鲸获得成就[跳跃×10?],热闹非常,夺命非常。
贺逸飞装傻:姓福、直?听不懂,他姓贺、弯。
要是去了,离神很近,但离人很远了。
贺逸飞让请求划过脑子不留痕迹,然后提出了可执行性建议:“你可以开始创作了。最好是完整的故事。”
他猜测“键盘”限制的是次数,而非字数,后面的实操证明他是对的。
林清川也没有硬要得到那些非人身上的幸福值,至少目前没有。他现在脸皮子厚厚的,幸福值够够的。
他现在并不能立刻想一个具有完整逻辑的故事线,再次生出了把穿越之前的那个故事拿出来的想法,但有点拿捏不定。
他还是犹豫着说:“我有个故事,但是是长篇。最要命的是,我也不清楚主角释怀了没有,幸福值不一定能有多少。”
贺逸飞就是有这种莫名的神力,不用刻意去做些什么,只是站在那,就会让人下意识去依靠。
简直是cos柱子的天选圣体。
贺逸飞没说让他改动,因为他知道大多作者都会对笔下的故事倾注感情,随意更改是不可能的。他鼓励道:“就这个吧。”
林清川先是在脑中的键盘上疯狂按回车键,力求这个故事能远离这边的逆天又凌乱的场景。
随着指尖在键盘上轻盈跃动,一个个字如灵动的音符般落下。
他如高高在上又永怀悲悯的上帝,只一弹指,一部跌宕起伏的故事,便徐徐铺展。
故事的开始,是少年遭遇高考失利家庭破碎朋友背叛后,误入时空花店。他本想在各个世界散散心就回去,但逐渐迷失在时空穿梭中,以这种方式试图与自己和解。
看着少年崩溃的身影,林清川眼含不忍,又提出一个问题:“一定要他承受这些吗?”
虽说他非常清楚,一个人,如果丢失了他的过去,那就不能成为他的将来。但亲眼旁观笔下的人物经历生命所不能承受之痛,林清川自问做不到。
贺逸飞体会到了他的不忍,轻勾嘴角,道:“你可以捏造一个身份,在不影响大致走向的前提下,暗中协助他。”
林清川想了想,在这个故事的主角凌泉身上,加入了“穿梭系统”的设定,以便他开后门。
他又动手模糊了凌泉所受的痛苦,让他不再为那些不值得的人或事心痛,不至于毫无生的**。
他把脑内的故事一股脑倾倒在脑中的键盘上,然后文档慢慢读取并生成场景。
此时,剧情正进行到凌泉误入时空花店的场景。
凌泉遭逢巨变,已有死志,往日明眸被不透光的黑取代,挺直的脊背也被重担压垮,他瘦得只剩骨头,衣衫凌乱,脸色灰败,青黑的眼圈,本就白的皮肤此时把他称得更是像索命的恶鬼。
他没有目的地,只是这样走着。自己也说不清想找到什么。
这样一副样子走在混乱的街头,少不了投过来的恶意眼神、稚子天真的嘲弄、恶人暴躁的驱逐殴打、看客的窃窃私语和路人的冷眼旁观。
林清川抹去了来自世界的恶意,并削减了他的痛苦。
少年浑浑噩噩走到花店门口,猛然惊醒。
他对花没有兴趣,正准备离开,却眼尖发现橱窗里做装饰的时钟的指针是倒着走的。
说起来可能不信,凌泉觉得这一刻他一定是被蛊惑了,或许也可以称之为“命运”。
他推门而入。
齿轮转动,剧情伊始。这扇门,他恍若推开过千千万万遍。
说是花店,里面的钟也不少,踏入的瞬间,仿佛闯进了一个异度空间,娇艳的花束与形态各异的钟表相互交织。
他主要看了看时钟,有的钟表指针顺时前行,宁静安详,有的则逆向旋转,神秘肃穆。古老的木质货架上,花朵散发着神秘的香气,配合着钟表的滴答声,古朴又神圣,让人有瞬间的时空错乱之感。
凌泉察觉到有人,往角落的躺椅走去,上躺着的是闭着眼睛的青年。
发丝如瀑,睫毛微长,夕阳透过窗户洒到他脸上,如油画般,温柔又静谧,温馨又美好。
“再看就是爱上哥了哟~”
美好的油画被自恋的话语破坏,躺椅上的青年不知何时睁开了眼,见凌泉的眼神透出嫌弃,他起身走向那边。
他眯眼笑着说:“多一眼要收费哦~”
凌泉收回视线,转身欲走。
“客人是来买花的吗?”青年像是刚想起自己是花店老板一样问着。
凌泉没有停下离开的脚步,冷淡回应:“不是,告辞。”
青年忙拦着,在凌泉肘击他之前说:“想穷游世界吗?……零元环游!”看着凌泉不为所动的眼神,他立即加了后半句。
凌泉停下脚步,想找面镜子照照,看看自己脸上是不是写了“好骗”俩字。
青年看他停下脚步,以为有希望,立马详细介绍:“就是绑定一个系统,它会把你送到各种小世界里,你只需要获得土著的一些数据就行,权当旅游了。我是看你合我眼缘才给你介绍的。”
凌泉不知为何总感觉和记忆里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中隔了层膜似的,他所携带的伤痛都在不经意间消散。
前不久一想到那些事明明连呼吸都是痛的,现在却还能游刃有余地回怼:“新型拐卖?合眼缘?那你可以自戳双目了。”
“还有,‘土著’这个名字真的很土诶。”
花店老板说出了那句中国神秘的古话:“来都来了。”
凌泉只是稍做思考,意识到自己现在在世上毫无牵挂,如断了线的风筝,被风扬起的沙,没有根的浮萍。他自嘲一笑。
若不能决定彼岸,至少主导征途。
凌泉就这样踏上了旅程,未知前路,不问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