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是这个人,”苏玩指了指梁浮提供给她的那个有些异常的搬运工的号码,她打了过去,而后挂了电话对梁浮说,“空号了。”
“能查到当年的聘用信息,我们可以去他的户籍所在地走一趟,就在周边的村子里,”梁浮想了想,让苏玩翻出了季叔的电话,“敬真的事,你得再问一下。”
苏玩给季叔打去了电话,寒暄了几句之后,苏玩说道:“叔,我想问一下,当年敬家村的案子,我爸当时有说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怎么突然问这件事啊?敬家村的人又来闹了?”季叔收拾着今天没有卖完的水果。
“没有,就是我在想前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了,敬家村的事穿插在里面,会不会也有什么问题。”
季叔坐在路边扇着蒲扇歇了一会儿,仔细思索了当年的事后说:“我当年不在一线,那件案子还挺大的,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其实当初我们是在追查一批毒品来源的时候,意外发现了这个村子的秘密。而当时追查期间一度案子是进入瓶颈的,后来是你爸的线人提供了一个情报,我们摸查了一遍,才发现这个村子的秘密。”
“这个线人是谁?”
季叔沉默了一阵后才开口:“是个局外人,也算是意外才发现的,这个人的身份是你爸选择保密的,不想给这个人带来后续的麻烦。不过我整理笔录的时候接触过这个线人,也就是这人认识的朋友非常异常,就是这个村子里的人,所以引起了这人的怀疑。”
“这个朋友叫什么?”
“袁康成,他并不是敬村人,据后续的调查,敬村出的货都是他帮着出手的。不过,当时他没有归案,后来听说是有个偷渡集团在作案的时候淹死了一些人,查DNA的时候发现其中一个人的信息和袁康成一样,现在给他登记的是死亡。”
“什么时候发现DNA的?”
季叔皱眉去想:“好像就是你失踪之后两三个月的事。”
“那……我之前听梁浮说过,他去过敬村一次,知道我爸和你去打探过一个叫敬真的人,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他嘛……可以说,当初我们的行动能成功,有他的功劳,他迷途知返,提供给我们很多帮助。但是后来他出狱之后就杳无音讯,再后来,又传来死讯。你爸曾经怀疑他还没死,因为发现敬真父母的墓被人打扫过。当时你爸想的是,如果他时日艰难,也需要一帮,可惜落实的信息就是他死了。”
听起来,不是个不知悔改的人。
但如果敬真这个人真的没死……还和梁浮现在被陷害有了牵连……
看来当年的事,当年的人,还有很多秘密。
苏玩跟季叔道了谢就挂了电话,看向梁浮,他深吸一口气之后说:“如果是交警,这个系统里的人才这几年的工夫应该不会多变,我们应该可以在宾安找到。”
苏玩点点头,正准备找出个办法时,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
手机屏幕显示“姑父”的时候,苏玩愣了愣,她姑父八百年也不会联系她一次的。
她示意梁浮别说话,而后接起了电话:“喂,姑父,怎么了?”
对面的声音成熟老练,没有什么起伏:“你姑姑住院在等手术了。”
“啊?”苏玩怔了怔,“是胆囊的事吗?前几个月体检的时候她跟我提过一句要做手术,没说现在要做啊,那我去照顾她?”
“不用,我请假了,我回去照顾她。”
苏玩松了口气,这会儿事情赶着来的话,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你也好久没回去过了,公里一定特别高兴。”
“嗯。”
苏玩放松下来后就把梁浮刚捡到她碗里的肉吃了下去:“那你找我干嘛?”
“问问你在做什么。”
“我……在散心,旅游,嘿嘿。”
“到宾安旅游吗?”
苏玩的心一下子吊到了嗓子眼。
“啊?什……”
一道人影落在他们两个人面前的时候,苏玩和梁浮都瞬间沉默了。
太过沉浸季叔的话以至于他们忽略了对周遭的警惕,根本不知道面前的男人到底观察他们多久了。
面前的人穿着便装,深灰色的短袖和裤子,坐在小马扎上也是挺直了背,双手各自搭载腿上,平静看着两个人。
“你好,”公为民向梁浮伸出了手,而后看向苏玩,“这是谁?介绍一下吧。”
“朋友。”苏玩深吸一口气。
梁浮也伸出手握了握,想抽回手却被公为民握紧,年长的男人皱眉端详了他好久,梁浮已经在思索他是不是已经看到了通缉令,要怎么应对了。
“我们见过,大半年了吧,在边境线上,”公为民仔细看他的脸,见他并未想起来似的便说,“当时你昏迷了,你可能不记得了。”
苏玩此时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她知道公为民在西南边境的旅里,她真不知道驻扎地在宾安。
看公为民表情没有异色,她也只能忐忑不安。
“姑父你怎么见过他?”苏玩问。
“任务,行动。是我部队的一个兵发现他的,我让人把他带回县里的医院,警方来把人认领回去了,说是他们的人。”
梁浮摊了摊手,他应该是昏迷了,并没有见过面前的人。
“姑父你什么时候回去啊?”苏玩尽量正常聊天。
“后天就走,今天回县里收拾收拾东西,”公为民看了看他们吃的东西,伸手唤来了老板打包,“走吧,跟我回我家,今晚还是在家里吃吧,你们的东西也都带上。”
公为民在县里买了一个小户型的房子,偶尔苏定晴过来看他,或是他周末休息进城也能有地方住。
看他俩有些犹豫,公为民站起身:“走吧,带上你的男朋友一起。”
“哦……啊?”苏玩实在找不到拒绝的说法,何况面前的人一副不允许拒绝的口吻。
被道破之后她尴尬笑笑,公为民也没说什么,梁浮把打包好的东西拎上:“先别急吧,他好像还不知道我的事。”
“防着他和我姑姑说吧,别的都还好……应付应付就过了,反正他也要回去了。”苏玩小声说。
公为民走出几步就回头看他俩小声嘀咕,歪了歪头,他俩立刻站直了身子笑笑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