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曲天屠看向了蜷缩在地板的一位男人。
男人满身是血,感觉已经快活不下去了。
这个世界,死亡已经不是一项被人注重的事,人的生死被随意地定夺。
强者肆意地践踏者弱者的尊严,弱者的苦苦哀求没有人能听得到。
这世界没有人能救他们,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他已经见惯了生死。
他不应该多管闲事。
如果不是今天刚好有事,他也不会碰到这样的场景。
曲天屠想。
他应该回到自己的家里,什么都不管不顾。
然后让男人在这里静静等待他的死亡。
这才是对的。
但是......
也许他受够了这一切。
受够了这种逃避的生活,受够了麻木等死的普通人,也受够了面前这个男人死寂一般的眼神。
“咳咳咳。”他面前的这个男人不住地咳嗽,混杂着内脏的血液浸湿了他的黑色袍子,但是他并没有发话,而是想要拖着自己重伤的躯体离开这里。
血液在地上绽放出赤红的花朵,宛如地狱的曼珠沙华。
“你要不要......”要不要去我家里那边好好养伤。
曲天屠说出这四个字之后就停下了继续说下去的话语,他有点后悔了。
无能的你又想逃避吗。
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嘲笑自己。
“不需要,谢谢。”男人再度咳了咳,他的声音更微小了。
曲天屠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真的要死了。
也许就在下一刻,也许是下一秒,又或者是在他回家的那一瞬。
他能看到男人那胸膛的起伏,能感受到他的不甘,还有隐隐约约的愤怒。
“那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也许是为了维持这仅剩的一丝良心,曲天屠问出了这句话。
你还在伪善什么。
说完这句话的曲天屠嘲笑着自己。
他都要死了,而你还在这里说着这些可悲的虚伪话语。
一条人命而已,难道比得上自己筹划了十几年的大事吗!
曲天屠咬紧了牙齿,他的大脑有着数不清的思绪在到处乱窜。
“我没有名字。”男人沉默了一下,缓缓说出了这句话。
“因为我这种存在不需要名字。”
“......”
听到这里曲天屠心里冒出了一丝小小的、名为“愤怒”的火焰。
这个世界剥夺了平等的权利,为什么连取名的权利也要剥夺!
加害者觥筹交错,醉生梦死。
受害人没有权利,尸体随意地被抛在荒野,被野兽分食。
无人记得。他们就像是路边轻飘飘落下来的一片枯叶,无人理会。
被理会的则会被路人嫌弃、碾碎,踢开。
“那么,你可以帮助我吗。”
他感受到那个男人示弱地低下了头,苍白的脖颈映在他的目光深处。
曲天屠仿佛能感受到那个人修长的墨发随着风轻轻勾了勾他的手掌心。
他轻轻抓了一下,却什么也没抓到。
也是,毕竟是幻象。
曲天屠冷漠地想。
就在此时,他右腿后撤,半蹲快速拔出了放在鞋内的匕首,横在了胸口前。
此时有一把黑色的匕首冲到了他的胸口前,想要夺走他的生命。
两把匕首摩擦出了滚烫的火光,散落在暗沉的房间下。
曲天屠趁此机会掏出了后腰上的手枪。
随着一声响起,子弹冲向了偷袭者。
偷袭者腿部用力一蹬,高跳躲过了子弹,同时松开了匕首的力量,并向后退。
而在此时曲天屠也看清了偷袭者的五官。
是陈犊。
“久闻处理办处长曲天屠的名声,今天感受了一下,果然是名不虚传。”陈犊挑了挑眉。
曲天屠没有理会他,而是再开了两枪,不过子弹被一层不可见的薄膜挡住。
和这种人没有什么说话的必要。
“哦?曲处长的脾气这么差劲的吗。我还想告诉曲处长一些秘密呢,”陈犊又再次躲开了曲天屠的攻击,一脸自在:“比如说,你的精神力……”
陈犊话还没说完,曲天屠突然觉得大脑一阵疼痛。
“很特殊呢,居然有两种属性。而且还是用一种很粗暴的手段给缝合起来的。”
“也就是说,”陈犊玩味地笑了笑:“我可以从中把你这缝合住的两种精神力给撕开。”
刚发动一小部分能力的陈犊向曲天屠方向走去:“毕竟一般来说每个人就只有一个灵魂,而灵魂可以分化出精神力。”
“据说这种这种所有世界通用的知识、不涉及天道的核心知识是可以让曲队听懂的,如果我要说什么精神力怎么修炼的怕不是曲队就听不懂了。”陈犊用着刚好能让曲天屠听到的音量说着,然后故作不好意思地摊了摊手,恶劣地笑着:“哎呀,不好意思呢,曲队原来现在身体不舒服啊。”
“要不要给曲队打个急救车啊。”陈犊故作天真地问曲天屠。
曲天屠零零散散听到了一些什么“灵魂”“精神力”。
但是他现在大脑疼痛,根本想不起来是什么。
这种疼痛不是身体上的疼痛,而是身体更深层的那种疼痛。
“原来这么痛的吗,看来曲队不止是精神力有问题啊,还有......”陈犊一脸兴致勃勃,不过他并没有把话说下去:“不过嘛,一知半解地死去也许很适合你呢,所以再见了。”
他加大了精神力的输出。
曲天屠的大脑空白了。如果说刚刚他的思考能力像信号不好的收音机,那么现在他的思维则被彻底隔绝。
好烫,好刺眼。
曲天屠的眼睛刺痛着。
他已经分不清这里是陈犊布下的另一个幻境,又或者是回溯往生的走马灯。
他仿佛在直面太阳,白炽的光穿透了他的双眼,滚烫的温度充斥着他的全身。
但是他没有闭上他的双眼,而是直直地面对着那个伟大的造物。
曲天屠咬紧牙,将他的匕首甩出。
陈犊再次躲过。
这并不算痛苦。
他经历过更深层次的痛苦,这种疼痛并不算什么。
这一句话印刻在他的大脑里。
曲天屠没有20岁之前的记忆,处理办找上他的时候,他正像个木头一样,面无表情地看着街上的行人。
处理办谨慎,反复多次地查找过他的资料,但是无功而返。原本怀疑过他是异界偷渡者,但是他身上的能力本源确实属于本土能力者。
当时的制度还不太完善,他被日日夜夜监视,耳旁隔三差五就会响起不同工作人员对他的抱歉声。
其实这并没有什么。
曲天屠想。
窗外倾泻的阳光是温暖的,鸟的鸣叫声是轻快的,街道的环境是整洁的,飘落下的枯叶也会被环卫工人轻轻地扫进簸箕里,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正在用着嘹亮的嗓门大声聊天,被晒得黝黑的工人拿着饭盒坐在台阶上吃着饭,带着黑眼圈的社畜一边等着车一边刷着手机,小朋友们手拉着手去上课,第一次去幼儿园的孩子哭闹着不要离开父母。
他很喜欢这样的世界。
这次曲天屠用自己的能力将匕首定住,然后利用空间能力将匕首快速地移动到陈犊的胸口处。
曲天屠的空间能力并不是简单的能量体,而是一种物理意义上的空间。
他完全可以做到让自己任意穿梭于地球上的任何一个角落,也可以随意挪用任何一个地方的空间,比如将国家搬到海洋的另一边。
甚至还可以将整个地球四分五裂。
这些都是他触摸到“异界之壁”之后天道告诉他的。
天道并没有用语言的方式告诉他,而是将这些知识印刻在他的脑海中。
他一直觉得天道是有思维的,但是没有显露出来。
祂就像不会说好话的父母,但是祂总是默默做事,给孩子提供最好的东西。
哪怕天道给了他这个能任意使用空间能力的权限,但是曲天屠从来没有肆意地使用这些能力,他总是根据敌方能力的强度来制定空间能力的输出。
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的天道随着异界者的不断侵入已经越来越脆弱,他的乱来很容易将祂破坏得更脆弱。
由于曲天屠动用了动用了空间权限相关的能力,陈犊的胸口衣服破了少许,但是并未给他造成多少伤害。
陈犊的匕首砸向了曲天屠的右手。曲天屠左手开枪,陈犊的匕首转了一个方向。他的匕首带动他侧身并来了个回旋踢。
曲天屠再次开了枪,按照这个世界的物理规则,这个时候使出全力踢人的陈犊根本无法停下他的动作。
然而陈犊却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姿势停住了。
然后他脚尖一点,躲开了子弹。
这人是逆规者!
曲天屠瞪大了双眼。
天道给的知识自然也包括了这一点。
每个世界都有塔独一无二的规则,这个世界天道赋予了自然和物理等一系列规则,这世界上所有的生物都要遵守这些规则。
但是逆规者是一种比偷渡者更为恶劣的存在。他们视这个世界的规则于无物,肆意践踏这个世界的法则。
只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
“你不会以为我和那些遵纪守法的家伙一样吧。”陈犊嗤笑了一下,“世界的法则有什么好遵守的。”
如果曲天屠还在思考陈犊到底是不是逆规者的时候,陈犊这句话坐实了他是逆规者的事实。
“规则由最强者来书写。”陈犊冷笑:“弱者只能摇尾乞怜。”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有点扭曲:“没有人能拯救弱者,没有!”
“弱者的逃跑灰头土脸,强者的狂笑震耳欲聋。”
“我见过炼狱,我也在痛苦和不甘中挣扎过,但是现在的我到达了人间天堂。”曲天屠轻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么一句话。
也许是还未失去记忆的他在灵魂深处的怒吼,也或者是现在的他单纯想要让陈犊破防的虚构话术。
他用空间之力凝结出了几把散发着银白色光泽的长剑,射向了陈犊。
“没用的,只要你的灵魂有问题,那你就打不过我。”被刚刚那一通交流丧失耐心的陈犊也不想继续和曲天屠废话下去了,他用上了最大量的精神力刺激曲天屠。
曲天屠的大脑异常疼痛,现在已经到达了一个疼痛的阈值。
而那几把银白长剑因为曲天屠状态不稳定,化为光点,消散在空中。
他没有管,而是抛起手上那一把银色的剑,脚尖一点,踢向了剑柄。
剑以一种十分迅速的速度冲向了陈犊。
“无用功!”陈犊不屑,他的目光被那把剑吸引:“如果是想复刻刚刚那一次,那可就失算了。”
他全力之下布置出来的防护罩。而曲天屠顾忌着这片区域即将崩溃的规则,他根本不敢动用全力!
陈犊感受到身旁规则的隐隐崩溃,疯狂地笑着。
此时曲天屠手上散发着银光,他再次凝结出了几把剑。
不过不是出现在他手上,而是陈犊上方。
他五指并拢,从上往下,做了一个切除的动作。
剑鸣声起!
坏了,写着写着把反派写得越来越强了(......)
秃秃不是弱啊,是因为他的精神力被对面拿捏住了,不然直接暴打好嘛(草)
感觉越写越乱(痴呆)大家要是看不懂记得说一下(没人看的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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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