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们偏要和我成同期 第9章 第 9 章

“你是说，她可能会……”夜蛾深深叹了口气，感觉头痛加剧了：“悟，她是一个极度不稳定的因素，放在高专，放在真希他们身边，太危险了。”

“危险？当然危险啦~”五条悟终于把腿从茶几上放下来，坐直了身体，虽然眼罩遮住了眼睛，但是夜蛾能感觉到他投来的、罕见的认真的目光，“但是校长，你觉得现在这个咒术界，还不够危险吗？一堆烂到骨子里的老橘子们，再加上这么一个说不定会随时爆炸的‘武器’……”

他嘴角咧开一个危险的笑容，“把她放在那群老橘子看不见的地方，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不是更好吗？”

“而且，”五条悟补充道，语气轻松了下来，“那三个问题儿童，好像还挺喜欢这个新来的‘问题儿童’的。熊猫喜欢给她塞吃的，狗卷喜欢跟她玩猜谜语，连真希都愿意额外花时间揍她……啊不是，训练她。这不是挺好的嘛？”

“感情用事不适合你，悟！”说了那么多，夜蛾很明显地感觉到，五条悟将神谷梨奈划在了自己的领域内。

“所以要好好看着她啊，在她把自己玩脱前，先把她捡回来。”五条悟站起身，双手插回口袋，晃晃悠悠地走向门口。

“安心啦，夜蛾校长，我还等着她给我编个女朋友呢~”说完，他哼着歌拉开门，无视夜蛾额头上的青筋，消失在走廊的夜色里。

夜蛾正道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沉沉的夜幕，良久，叹了口气，终于点燃了那支一直夹着的烟。

烟雾缭绕中，他低声自语：“疯子老师，收了个疯子学生……真是……够了。”

“听说这周末山下有庙会活动哦，一起去吗？”熊猫和狗卷两人勾肩搭背，像一面人墙一样堵在真希和梨奈面前。

禅院真希整理着手中的资料，抬眼看了一下他们，她想了想最近也没什么事情，也该是时候放松一下了，点点头，“可以。”

“那梨奈呢？”像是看出了梨奈的犹豫，熊猫在一旁软磨硬泡道，“一起吧，一起吧！”

“鲑鱼！”（同意！）

梨奈看着熊猫和狗卷期待的眼神，连一旁的真希都侧头看了过来，梨奈想要拒绝的话在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最终只能同意地点点头。

熊猫和狗卷两人对视了一眼，开心地击了个掌。

踏出高专结界的那一刻，世界仿佛变了一个样，红色的灯笼挂在两边，炫彩的小灯沿街挂在树梢上，小食摊飘出甜腻的香气，这样的场景和平日里严肃幽静的庙宇氛围完全不同。

一种轻快的，甚至有些幼稚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

熊猫兴奋地拿着纸网捞金鱼，边上已经放着两个破损的网兜，可惜金鱼一条都还没捞起来。真希抱臂站在一旁，满脸写着无聊，但还是认真地熊猫的动作。

“动作慢一点！啧……又要破了。”

狗卷在一旁小声地说着：“木鱼花”（加油！）

梨奈蹲在一旁，在熊猫的对比下显得小小一只，她的眼睛随着熊猫的网兜左右移动，随着熊猫一个捞起，梨奈也跟着摒住了呼吸……

鱼从纸网中掉落。

“啊……好可惜哦。”熊猫叹了口气。失败了，狗卷戳了戳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海苔。”

熊猫瞬间看懂了他的意思，立刻捂住他的嘴巴，拖着他退出了人群，“不行啊，棘。”一想到要是狗卷棘开口，所有金鱼争先恐后自己跳进金鱼盒中，肯定会被摊主追着打的吧！

梨奈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们就这样放弃捞金鱼这个项目，真希笑了一声，“走了，梨奈。”

她站起身，脚有些发麻。这种纯粹的，轻松的快乐，对她而言陌生得像另一个世界的语言。

她原本以为父亲会训斥她参加这种无用的活动，没想道竟然默许了。

“好好利用这次几乎，松懈的环境，说不定能获得一些意想不到的有用信息，不要让我失望，梨奈。”父亲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梨奈有些愣怔的看着他们的背影。

她身上穿的，不过是临时购买的普通浴衣，但即便是简单的款式，穿在她身上依然显得过于精致，与周遭略带混乱的烟火气格格不入。

可是再完美的外表，也难以掩盖自己即将腐烂的内里……

“梨奈！快过来！这个苹果超！甜！”熊猫在人群外举着一个超大的，亮晶晶的苹果糖朝她挥手。

狗卷也转过头，对着她招了招手，“鲑鱼鲑鱼。”

真希撇了她一眼：“站在那里能饱吗？”

周围的一切像是静止了一般，一种微弱的推力催促着她赶快上前，然而父亲的告诫，那些带有目的性的接触，让她无法抬起脚。两种力量在体内拉扯，最终，她迈开了脚步，走了过去。

接过熊猫递来的苹果糖，甜腻的气味冲入鼻腔，她小口咬了一下，薄脆的糖壳脆裂的声音异常清晰。

太甜了，甜得发腻，像一种过度的、她无法消化的善意。

“怎么样？好吃吗？”熊猫的眼睛亮晶晶的。

“好吃，很甜。”梨奈笑着回答。

“嘿嘿，走吧，走吧，前面好像有套圈的，我们一起去玩啊！”不等梨奈回答，熊猫上来就揽住梨奈的肩膀，梨奈整个人被他揽在怀里推着向前走。

梨奈跟着他们，玩了套圈，精准得不像话，真希在一旁吐槽，“用了术式吧。”她无辜地朝真希眨眨眼。他们还一起去看了烟花，虽然不是很精彩，但大家看得都十分开心。

她笑着，回应着，扮演着一个适度开心，略带笨拙的普通少女，面具戴的无比熟练。

直到……某个角落。

一个简单的射击游戏摊位，奖品是一些漂亮的手工玩偶，其他摊位人都很多，唯独这个摊位在，几乎没什么人。

禅院真希似乎对某个造型奇特的玩偶产生了诡异的兴趣，连续几枪都遗憾擦过目标。

“啧，这破枪准头有问题吧？”难怪这个摊位都没什么人来。

“海带……”狗卷左右翻看了一下玩具枪，也试了一次，表示同意。

熊猫再次跃跃欲试，“让我来，让我来。”

梨奈本来只是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就在这时，梨奈的视线无意间扫过奖品架的最高处。

那里孤零零地挂着一个落满灰尘的，歪歪扭扭的手工布偶兔子。针脚粗糙，一只耳朵耷拉着，蓝色的纽扣眼睛逢得都不对称，看起来丑丑的，脏兮兮的，被所有光鲜亮丽的奖品挤到了最边缘。

像极了某个不被期望的、蜷缩在角落里的自己。

她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捏了一下，呼吸有些不自然地乱了。周遭所有的喧嚣，熊猫被调过准心的玩具枪折磨得大呼小叫，周边摊主的吆喝声，空中闪耀的烟花，这些东西在她的世界中一一褪去，变得遥远而模糊。

她的视野里只剩下那只丑陋的、可怜的兔子。

一种尖锐的、无法理解的渴望，如同荆棘般从心底最深处疯狂长出来，瞬间缠绕住了她的心脏，勒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想要它，必须得到它。

这个念头来的如此汹涌，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越过了熊猫，站到了摊位前。手里拿起那把沉重的玩具枪，动作快得甚至带起了一阵风。

“嗯？梨奈，你也想玩吗？”熊猫有些惊讶，第一次看见梨奈主动去玩游戏。

真希和狗卷也停下了动作看向她。

梨奈没有回答，她的眼神变了。不再是平日里带着笑意的温和眼神，而是一种冰冷的专注。所有的情绪从她的脸上褪去，只剩下一种让人感觉近乎陌生的平静。

她举起枪，姿势标准的不像是在玩游戏，而是在执行狙击任务。

“砰！”第一枪落空，梨奈抿了抿唇，眼神更加危险。

【织命纺理】

普通人无法看见的丝线在她手中瞬间展开，编织。空气的流速，玩具枪微小的偏差，塑料子弹的重量和形状，目标气球的位置……无数的“因”被她捕捉、计算、重组。她不是在瞄准，她实在编织“子弹必定命中”的这个“果”。

扣动扳机，“劈里啪啦”的声音传来，所有的气球全都击中爆破。

摊主有些惊讶的看着梨奈，一个年纪轻轻，瘦弱的小姑娘，竟让能用他调过准心的枪将他的气球全都射中。

熊猫张大了嘴，真希的眼镜片上反过一道光。狗卷微微歪头：“明太子？”（成功了？）

梨奈放下枪，手指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她走到摊主面前，声音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礼貌：“您好，那个奖品，麻烦您。”梨奈伸手指向角落里的那个兔子玩偶。

摊主愣了一下，在拿起那个玩偶前不确定的问了声：“这个吗？”

梨奈点了点。

摊主一边拿起那个灰扑扑的丑兔子，一边嘟囔，“竟然要这个……”

梨奈接过玩偶，布料的触感很粗糙，填充物也有些硬，还带着陈年的灰尘气味。

她低头看着那只兔子不对成的纽扣眼睛，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做了一个让所有人彻底愣住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