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斯撇撇嘴,只能继续低头签上自己的名字:“要这么多新东西、新设施,咱们的财政吃得消吗?”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罗梅罗既然审核通过了,就说明财力和人力方面都没问题。”妮安娜说着又翻开一份文件,然后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呃,我收回刚才那句话,这个东西就是你说的那种情况,很有必要,但是帝国财政又吃不消……”
安西斯一脸好奇地伸出手:“拿过来我看看!”
妮安娜递过来的,是一份铁路规划,起点从黛莉娅主政的耶力湖亚城出发,横穿整个帝国,一直蜿蜒到东部和纳达雷聂接壤。如此浩大的工程,自然造价惊人。所以罗梅罗也是第一次因为“钱”的问题,推给了妮安娜和安西斯定夺。
这条铁路是李四和安柏作为主要申请人,然后沿线各路城主都签字支持,才提出来的。厚厚的文件还附有卡伦雅丽和迪亚哥设计的蒸汽机车、铁轨铺设、车站布局等全套技术细节,甚至还有罗梅罗核算的铁路建成后的巨大效益,都明明白白地展示在安西斯面前。
如果不是造价过于巨大,差不多占了帝国当年财政的1/9,罗梅罗肯定毫不犹豫地通过这条货运专线的申请。
安西斯翻完策划书,皱了皱眉头说:“这条能源大动脉,就算砸锅卖铁也得造啊!而且妮安娜,我觉得迪亚哥的预算还能再往下压,因为有很多地方的成本,是可以减去不少的……”
“比如说?”妮安娜盯着安西斯问道。
“比如说蒸汽机车的建造,交给李四的叔叔去造,就会很贵。但是交给北海船厂的话,造价至少能砍一半。因为普林罗杰的厂房是半实验室性质的,北海船厂可是正儿八经的重工业基地。配套设施交给麦卡露和阿奇政委去造,比在实验室里憋艺术品要便宜的多。”
妮安娜点点头:“这倒是。要不把图纸发给麦卡露,让她核算一下成本?”
安西斯慢慢摇摇头:“她只要给出报价就行,至于成本么……让安柏的学生,梅奈特核算去吧,她肯定没问题的。还有,建造过程中的开山劈岭挖出来的石头,也可以就地利用或者当石材卖出去,这样还能抵消一部分建设成本。”
妮安娜再次点点头:“我马上联系罗梅罗和麦卡露,至于梅奈特那边,等麦卡露给出成本也不迟。”
安西斯嗯了一声:“再说这种超级工程,也不一定非得让帝国财政掏钱才行——那个长耳朵的家伙不是很有钱么?跟她借,然后把铁路建成后的收益分给她一部分抵债就可以了。这叫融资,学着点吧!”
妮安娜听到这里慢慢站起身子:“那是不是得直接找辛蒂亚那家伙一次了?让这个守财奴直接掏钱,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安西斯也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说:“但是这个守财奴的商业眼光一直很毒,这种送钱的买卖,她肯定不会错过去的。等签完今天的文件,咱俩先去敲她一顿蹭饭再说。”
两人熬到傍晚,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直接传送到了西蒙纳德公会。辛蒂亚听完妮安娜的讲述,转了转眼珠问道:“军团长,女王,钱我这倒是有……就是你们说的收益分成……嗯,我能不能先研究一下罗梅罗大人的计算书,再给你们答复啊?”
妮安娜松了口气点点头:“当然可以啊!现在你是金主,罗梅罗肯定给你算的明明白白。你等着,我和女王马上安排你俩见面,你们把借钱和分钱的事情谈好,然后签好合约就行了。”
辛蒂亚再次转了转眼珠说:“收益的分成比例和年限,我也是可以跟罗梅罗大人谈的,对吧?”
妮安娜打量了辛蒂亚一番:“当然可以。不过你好像很确定,铁路这么耗费钱财的工程,一定能回本啊?”
辛蒂亚满脸谄笑地点点头:“现在帝国各处都要用煤,纳达雷聂的煤矿,和各大运货商的货船都是满负荷运转,但是煤炭依然供不应求。所以我很确信,这条货运线一旦建立起来,绝对是棵摇钱树!多谢军团长,有这种好事以后还得先告诉我一声啊!”
这时一直看策划书写写算算的劳拉插嘴说:“按照罗梅罗大人的测算,铁路建成后只消四年就能收回成本。但是我觉得他还是算的保守了,因为罗梅罗大人只算了拉煤产生的效益。”
辛蒂亚立刻挑了挑眉毛问道:“只有拉煤吗?耶力湖亚那么多特产,黛莉娅大人能让火车空跑回去?她肯定要借助火车的强大运力,把货物从耶力湖亚拉到东边来卖的!”
劳拉笑了笑说:“所以我才说,罗梅罗大人算得保守了嘛!而且火车的货厢还得请迪亚哥教授再分类设计一下,拉煤和拉蜥龙蛋的车厢,肯定是不一样的”
这几个女人分析的一点没错,耗时三年建成的这条经济大动脉,投入运行后的第二年就开始盈利了,无论是帝国,还是沿线城市,亦或是辛蒂亚的公会,都靠着这条铁路线赚得盆满钵满。财政充裕后,其他铁路线的建造很快也提上了日程,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妮安娜才忍不住问道:“你们几个,不饿吗?”
来到公会隔壁爆火的火锅店,劳拉直接对迎客的伙计摆了摆手说:“会长要接待贵客,你们这还有没有单间啊?”
伙计急忙赔笑说:“劳拉大人,别人来没有,您来了必须要有啊——老规矩,请您几位到我们老板的书房里入座吧。”
店老板的书房收拾得低调奢华,关上门后隔音效果非常好,外面喧闹的声音瞬间就消失不见了。辛蒂亚对安西斯和妮安娜卖弄说:“女王,军团长,再等几个月,夏洛特从南方弄回来的美味蘑菇培育出来后,这里就可以炖蘑菇肉汤了,你们肯定喜欢。”
安西斯点点头说:“其实培育南方的作物,也不一定每次都能成功,多等等也不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