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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人都被耶律槿赶走后,段镜才好整以暇的看向耶律槿。
对方背对着自己,没有转过身来的意思。
“你听我解释。”
耶律槿沉默良久,才缓缓转身。
窗外映出一道霞光,将他周身渡了一层金辉,俊美凌厉的五官在金辉的照耀下,锐化了菱角,那双多情的桃花眼,此时正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己。
段镜沉默着,半晌才无奈叹了一声,想到只需三日后便能说话了,心情也变得轻快起来。
思即此,他干脆不理会耶律槿,整理了一下衣襟,慢悠悠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看他若无其事的模样,耶律槿才是真的慌了。
要是段镜质问他,责备他,他或许还能想办法哄一哄,但就怕在段镜什么也不说,还直接无视他。
段镜倒好一杯茶后,刚准备将茶壶放回去,手就被另一只大手紧紧抓住,他错愕抬首,正对上耶律槿充满希冀的眸子。
“你别不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对你下醉心蛊的。”
他的语气很像一只被主人抛弃掉的小狗,段镜直接被逗乐了,他试着将手抽回来,但耶律槿用的力太大了,他根本挣脱不出。
段镜放弃了,只得用另一只手,用食指蘸了水在桌上写道:“你对我下醉心蛊,是气我又将你扔下吧,我没有生你的气。”
他只是气,耶律槿太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
就算气自己一个人跑了,也不该对他下这种同命相连的蛊毒。
耶律槿:“你...你都看出来了。”
他心虚的摸了摸鼻尖,随即紧挨着段镜坐下。
看耶律槿两手不安的交叠在一起,段镜微垂下眼帘,目光正好撞上偷偷看向他的眸子。
段镜轻叹一声,实在拿他没有办法,随即写道:“下不为例。”
知道段镜这是真的原谅了他,耶律槿脸上的阴霾迅速一扫而空,他刷的一声站了起身,在段镜错愕的目光中,突然俯身紧紧搂住了他。
“哥哥,答应我。”他深吸一口气,顿了顿,声音一抖:“不要再独自一人面对了,你还有我。”
那是从灵魂深处散发出的害怕和惊慌,是怕眼前之人永远离他而去的恐惧。
耶律槿很后悔,后悔自己当时心狠,想要给段镜一个教训,才让段镜落到慕容鸿的手中。
他分明,只是想让段镜回到自己身边,他只是想让他知道,只有在自己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结果,却让段镜陷入险境。
“哥哥,对不起。”
耶律槿说着,一滴滚烫的泪水自眼眶滚落,滴进段镜露出的后颈上。
段镜一惊,一时之间,百味沉杂,奈何他说不出话,万般话语,最后只余一声叹息。
他反手安慰的拍了拍耶律槿的后背,虽是无言却胜似千言万语。
段镜的伤得到叶无双的医治好得很快,不到三日,他已能开口说话,只是声音有些沙哑罢了。
除了他的右手经脉和左腿,身上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
右手经脉被废是旧伤了,以金针刺穴辅以药物,也只能让右手恢复到日常生活无碍,想要再拿起剑,却也是不能。
左腿筋骨被生生敲碎重组,那痛深入骨髓,而后也需静养百日才能恢复如初。
耶律槿知道他等不及了,便辞别众人,带上段镜去往凌岳山。
凌岳山地处险要,一眼望去,山峦重叠,而凌岳山位于最高峰,背靠之处更是天险之地。
到达凌岳山脚下,耶律槿停了马车,充当车夫的封越苦哈哈的下车,给两人搬来马凳和段镜的轮椅。
耶律槿把人从马车上抱下来,如今是隆冬气候,地冻天寒的,他不放心,又上马车拿出狐裘为段镜披上。
细碎的黄叶片片凋落,枝上霜雪落了满头,轮椅碾在石路上咯吱作响,耶律槿打发走封越,让他去守着马车,自己一人推着段镜上了凌岳山。
凌岳山下有上一条山的小道,二人顺着小道而上,山上风光大好,适逢晨光破晓,扫去了连日以来的阴霾。
越往上,雾霾越重,段镜嗬了一口气,吐出的气都带着白雾。
他抬起眼帘,看了一眼望不见头的山路,想到终于要见到杀了他段家满门的仇人,心里却异常平静。
“你说,他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杀了人,又还来假惺惺的赎罪。
临行前,昭业寺的普铱方丈特意前来同段镜聊过。
当年谢劲飞自知罪孽深重,曾去过昭业寺找普铱方丈渡心魔,但当时普铱方丈拒绝了他,而后谢劲飞的踪迹就彻底消失了。
“不过执念罢了。”
“谢劲飞此人,是个武痴,一生都醉心于武学,我查到的情报里,是耶律衡将九曜阙之事告知了谢劲飞。”
“你恐怕不知,谢劲飞在西域,曾是我们的王叔,只不过他的母妃来自中原,自小不得宠,长大后就离开了西域。”
段镜并不关心他的身份,但听耶律槿所言,谢劲飞是个武痴,若仅仅只是为了一本武功秘籍,就要灭人满门,这人就该死。
“我对他的经历并不关心,我只想知道背后的真相。”
耶律槿闻言轻笑一声:“那我不说了。”
说着,他继续推着人往山上行,积雪厚重,濡湿了衣襟,他们没有再说过关于谢劲飞的事,唯有车轱辘碾过积雪的吱呀声。
耶律槿知道段镜现在很敏感,那看似平静的脸上毫无波澜,但他很清楚,一但往里投下一块碎石,就能激起千层巨浪。
他要给段镜足够的时间去冷静下来。
凌岳山依山而建,门中弟子严谨,前来接引的弟子并不同他们过多寒暄,一路行至曲方仪正院的会客厅,便向着二人行了一礼退下了。
段镜坐在轮椅上,目光一一扫过整个会客厅,细细打量,他看向正中挂着的匾额,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吾日三省。
那字恢弘大气,笔锋走势一气呵成。
很难想象,能将这四个字作为匾额挂于此处的人,定是严于利己,做事也当如此间。
“掌门还在处理门中事务,两位公子先喝点茶水,耐心等候片刻,师父很快便来。”
段镜伸手接过那名女弟子手中的茶盏,随意问了一句:“你家掌门事事都亲力亲为吗?”
这事还是在山下茶楼听人说的,也难怪来奉茶的会是弟子,而不见有侍女。
香菱转了转眸子,想到什么,莞尔道:“那是自然,我师父对弟子严苛,更是以身作则,从不假手他人。”
说着,香菱偷偷抬眼看向段镜。
入眼的便是线条柔和的侧脸,菱角分明的下颚线,只是可惜的是,他脸上有道两寸长的伤疤。
不过看得出来,有人精心为他用过药,这疤痕已经很淡了。
察觉到她的目光,段镜轻抿了一口茶水后就放下了茶盏,他状似无意道:“听闻你家掌门同谢劲飞关系甚笃,想来应是志同道合,性情相同。”
说起谢劲飞,香菱脸色几变,她想到曲方仪平日里的训诫,特别是关于谢劲飞的。
“公子还是少打听为妙,那人在我凌岳山可是大忌。”
说罢,香菱收拾好就准备退下:“两位公子还请慢用。”
“不都说这二人是好友吗,怎么倒成了禁忌。”
段镜嘲弄的笑了笑:“我看曲方仪这是怕谢劲飞的消息被抖落出去,他想要护住这个好友,毕竟,他自诩为人正直,又严于利己,若让弟子们知道,他将一个杀人狂魔藏在凌岳山,他的那些弟子又该如何看待他。”
耶律槿:“他既然让咱们来此,那必然是不怕被人知晓了。”
“如今江湖纷争不断,西域虎视眈眈,大盛边境暴动,这天下已然大乱,区区一个谢劲飞,他已无心力去保,更何况,他也该还你一个真相了。”
两人正说着,厅外很快走进一人,来人正是曲方仪。
岁月并未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依旧一派清风朗月,一身正气,眉宇间却带着几愁绪。
曲方仪显然是听见了二人的谈话,面上不带一丝怒容,倒是和煦的笑了,他大跨步走进来,视线在耶律槿身上停留了一瞬,最后落在段镜身上。
“段公子,别来无恙。”
段镜神色淡淡的点了头:“别来无恙,曲掌门。”
他一顿,面色陡然一泠,冷声道:“曲掌门,这八年来,谢劲飞一直就藏在你凌岳山吧。”
耶律槿怕他情绪太过激动,会引发旧伤,已经站在了他身后,形成一种保护的姿态。
曲方仪脸上和煦的笑容淡了下去,他收了笑,缓步走到正厅,抬首看了眼正对着他的匾额,自嘲的笑出声:“是啊,我竟然将他藏在凌岳山整整八年。”
他看着那四个字,仿若无声的嘲讽,在嘲笑他,抛弃了自己心中的道。
那匾额上的字,其实也是一直在提醒他,让他每日都记着,记着八年前,自己做下的错事。
恨意如翻涌的巨浪,起起伏伏,段镜紧闭着眸,恨声道:
“你明知道,他是杀害我爹娘的凶手,却还是包庇了他,曲掌门,你也很清楚,我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他,还是眼睁睁看着,曲方仪,你现在又来假惺惺的找我,想要告诉我真相,不觉得太过可笑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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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赴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