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谢。”我抬头看着这人,越看越眼熟,粉红泡泡还没吹起来就破了,这个阳光男大一脸笑容看着我,想等我说点什么。
我假装没认出他,他看我不说话,“学妹,我找你递过信。”
“啊?你认错人了。”我努力绷住。
“没有,”他认真说着,“唐乐宣,我是张寒朔,高考结束后我找你帮我给荣帆送了信。”
我停下来看他,他认真说:“我没有恶意,我就是想问问荣帆的情况。”
我不知道怎么说,沉默片刻后,“我把信送到啦。”
“我知道,”他笑了笑,“我留了联系方式,荣帆没有加我,我不是要打扰你,我真的只是想问问荣帆的情况,不用联系方式,就她怎么样了,仅此而已。”
我拿过自己的行李,“她走了,她不在了。”
埋头走出几步后,张寒朔追上来,再次拿过我的大包小包,“我帮你。”一路上,我们在没有其他交流。
大学期间我受张寒朔照顾良多,我们没什么交流,只是他单方面的信息与帮助,后来我听他说了一个老套的故事,从小远远注视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关注着她的一切,“我们本来才应该是同级同学。”
大学期间,每年假期我和张简都会到荣帆家里看看,张简沉稳不少,说起北外的同学都是人中龙凤,她自己只是完成学业已经很疲惫,并没有多彩的校园生活,只有学习,“我好像一直在上高三。”
大学毕业后,我去继续读研,更加忙碌,张简回去当了一名老师。
拿到硕士学位后,我找了一份离家很近,待遇还不错的工作。
张简请我吃饭,她不仅不在内向,说话自在得体,走路带风,气势十足,板起脸来简直像有几十年教龄。
“一看就是深受家长信任的优秀教师。”
她笑的好大声,“没办法,不然学生都不好好听话。”
说起少年时期,她依旧无法原谅那时的同班同学,“人家也不需要我去原谅。”
重要的是,“高三那年,荣帆住原后,班里很多人都说她是因为装病导致自己真病了,其实他们只是嫉妒她,但我觉得这能体现一部分他们的本性。”
所以我们从不参加同学聚会,张简甚至没有留下联系方式,“我有你们这么好的朋友足够了,我不贪心。”
毕业第二年,我辞去工作,也去当了老师,张简教给我很多有趣的小技巧,管理学生刚刚好。
学校的待遇很好,食堂便宜又干净好吃,我在一次和张寒朔联系后,向张简说起了这段往事。
张简感叹道:“也算是美好的恋爱。”
当老师的第二年,张寒朔回了老家,和我见了一面,又认识了一下张简,我们一起去看了荣帆。
“我每年都来看她,”张寒朔说,“她是我整个青春。”
“哦,她不知道。”张简插刀。
张寒朔轻笑,“她知道。”
我突然很想知道当年那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又过三年,张简结婚了,是她的大学同学,很有气质一人。非常坚定的追了她很多年,工作与生活都很合的来,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婚礼现场,放映着新郎新娘的过往,张简邀请了荣帆的父母,在重要的席位上,两位看着台上的张简泣不成声。
张寒朔坐在边上很认真的看着我提供的荣帆的照片与视频,他还喜欢她,在一个人的暗恋里构筑着全世界的山高水长。
“她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他在自言自语,没有人理他。
我站在化妆室里,看着张简调整着婚纱,上前帮忙,“新娘今天最美,以后也越来越美。”
张简笑,化妆师撵走越帮越忙的我们。
婚礼结束,酒足饭饱后,我送荣帆父母回家。
我开着二老的车,把他们送上楼,这个我常来的看望的地方,喝醉的荣帆父母拉着我和我分享荣帆从小到大的纪念物,我看到橱窗里摆着的北外录取通知书,是张简的那份。
安顿好二老后,我再次心情沉重的离开。
张简曾说过,考取北外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成绩,在那之前之后,她都没能再取得更好的成绩,荣帆,曾是张简生命里的最高分。
她说是飞鸟衔枝带走了坐井观天的蛙,不,我们都是翱翔的鸟,挥洒汗水捕云逐月,展翅高飞穿林拂叶,未能一路同行,却也真挚相伴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