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庭 第33章 丫头

第二日，甄妈妈让牙婆带了十个瞧着老实的丫头过来，苏绾亲自挑选。

牙婆知道是给苏家二小姐挑选丫鬟，自然不敢怠慢，挑了十个长相端正，口齿伶俐的带去了苏家，临走时仔细琢磨了一番，犹豫再三，又带上了五个身强力壮能干活的。

到了苏家，甄妈妈一看这么多小丫头，有些不悦：“不是说带十个过来吗？怎么带了这么多。”

牙婆陪着笑，讨好地说：“这不是担心二小姐需要些干粗活的吗，就多带了几个。”

甄妈妈睨了她一眼，来都来了，也不能叫她们回去，便带着一行人去了栖云院。

院子里，一排丫头有序站好，都低垂着头，苏绾一个个地看过去，一言不发。

牙婆在一旁看着，想主动上前介绍却被甄妈妈横了一眼，只能将话憋回去。

苏绾看了一圈，问牙婆：“有哪些是做事机灵的？你来说说。”

牙婆连忙上前，拉出来两个小丫头，谄媚地说：“二小姐您瞧瞧这俩丫头，长相讨喜，牙口整齐，做事呀也伶俐。”

又让两个小丫头将手伸出来给苏绾瞧瞧，边说着：“您瞧瞧，这手皮肤也光滑，指甲也整洁，贴身伺候最合适了！”

苏绾听着牙婆的话，看了看两个丫头，开口问道：“将头抬起来，叫什么名字？会做些什么？”

左边的丫头先开口道，声音有些低哑：“奴婢小翠，擅女红。”

话音刚落，另一个丫头紧跟着说：“奴婢玉儿，擅长梳妆。”

苏绾摇了摇头，这两个丫头一个说话木讷，一个有些不知规矩，都不能用，便示意牙婆换两个。

牙婆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示意那两人站回去，又挑了两个：“小姐，您再瞧瞧这两个呢，可合您心意？”

这两个丫头，一个圆圆脸，大眼睛，脸上时刻带着笑意，瞧着便是个机灵的，另一个瞧着沉稳大方，眼神清亮。

苏绾微微颔首，问道：“都会做些什么？”

两人规矩地回答了苏绾的问题，苏绾觉得不错，问牙婆：“这二人身世可清白？”

牙婆连连答道：“清白！都是清白人家出来的！一个是家里养不起了，另一个是家道中落实在没办法才卖了女儿。”

“那这两个丫头就留下吧，你们二人可愿意？”苏绾问二人。

二人点头，齐声道：“请小姐赐名！”

看起来这两个丫头确实是会察言观色的，苏绾很是满意，圆圆脸的丫鬟擅长梳妆打扮赐名墨云，沉稳的丫鬟擅长女红烹饪赐名墨雨。

又挑了个身强力壮能干粗活的丫鬟，赐名竹儿。

甄妈妈在一旁道：“二小姐，昨日夫人说让您挑四个用，您看……”

苏绾摆了摆手：“先这三个吧，剩下的没什么合眼缘的。”

甄妈妈点了点头，带着牙婆和剩下的丫头走了。

苏绾院子里多了三个丫鬟用，便让墨云墨雨二人做了二等丫鬟，其余人还是各自原先的位置。

如今她院子里一等丫鬟一人，二等丫鬟四人，三等丫鬟四人，再加上茹妈妈，可用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她对盈儿有别的打算，并不打算将她一直留在身边，她计划着等马腾回来，让他带着盈儿将杨氏镖局开去京城，日后盈儿就留在京城的镖局里，每月按时将打探到的消息传递回来，这样更加方便些。

这段时间她也留意了秋月这个人，秋月在栖云院侍候的时间也不短了，做事是挺麻利，但嘴有些不严，所以她并不打算将她提为一等丫鬟，也不打算让她掺和到日后的事里。

倒是墨云墨雨二人，她瞧着不错，可以将这二人培养成心腹。

苏绾吩咐盈儿将这二人带下去，换身衣服再熟悉熟悉院子，却将竹儿留在了屋里。

绿柳知道苏绾定是有话要问，将房门关上后，站在苏绾身旁守着。

竹儿安静地站着，她并不像牙婆带过来的其他丫头一样只是简单的体格壮和有力气，她看起来浑身上下更显匀称，倒像是筋骨下藏着爆发性的力量，眉眼间也有些英气。

“你习过武？”苏绾问。

竹儿心中惊讶苏绾是怎么看出来的，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恭敬地答道：“回小姐，是习过三年。”

苏绾摇摇头：“我看你身形，可不像是只习了三年，你最好说实话，不然我现在就可以让牙婆将你带回去。”

竹儿跪下：“回小姐，奴婢确实只习过三年武，是年幼时跟着村中的武师傅学了几个招式，后来奴婢被家中卖给了人牙子，每日都会寻半个时辰，自己再将招式练习一遍。”

“每日都会练习？”苏绾有些惊讶，学武这种事情本身就需要足够的毅力，竹儿没有人在身旁督促还能每日抽出时间练习，不错。

竹儿却以为苏绾是觉得她每日花费半个时辰在习武上，会耽误了干活，连忙乞求道：“小姐，求您放心，奴婢一定不会影响到做事的，奴婢力气大，什么粗活都能干，求您不要送走奴婢！”

苏绾失笑，知道这丫头想岔了：“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你能坚持自己练习，这很好，日后也不要懈怠，等你功夫练好些，我就将你调来身边侍候，快起来吧。”

竹儿欣喜不已：“多谢小姐！”

苏绾想，自己身边正好缺个会武的，竹儿心性不错，等陈叔叔到了也可以让他指点一下竹儿，而自己这幅身子也养好了，该动一动了，万一日后有什么事身边没有人在，自己好歹也能有反抗之力。

绿柳将竹儿带了下去，给她安排了个打扫院子的活，这活算是比较清闲的了。

竹儿：“谢谢绿柳姐姐。”

绿柳笑笑：“谢我做什么，你该谢小姐，是小姐让我给你安排个清闲点的活，让你能多有些时间习武，可别辜负了小姐的期望。”

竹儿连连点头，她是真的喜欢习武，也很感激小姐给她这个机会，她一定会努力，争取日后到小姐身边侍候，保护她。

等苏绾听了绿柳说的竹儿的反应之后，觉得甚是有趣。

她又问绿柳：“你觉得墨云墨雨这两个丫头怎么样？还有秋月，你觉得可用吗？”

这些日子苏绾去见谁或者做什么事，都带着绿柳，绿柳也逐渐知道自家小姐要做的绝不是这些小事，不过自己同小姐一起长大，小姐的事便是自己的事，自己本就应该为小姐分忧。

绿柳眉头紧锁，思考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奴婢觉得墨云墨雨这二人才刚来，还需观察些日子才能知晓到底有没有二心，而秋月……小姐若要用她，还需谨慎。”

苏绾：“为什么这么说？”

“小姐可还记得之前奴婢为春杏求情那次？那次春杏进来送点心，瞧见奴婢眼眶微红，出门后便与院里的小丫鬟说了，也叫春杏听了去。”

“奴婢觉得，秋月是忠心的，但是嘴不严实，放在院里做些平常的事尚可，但若是重用她，奴婢觉得不妥。”绿柳语气稍显严肃。

“嗯，我知晓了，这些日子你多看着点墨云墨雨。”苏绾说。

“是，奴婢晓得。”

就在绿柳观察了几日，觉得这二人可用之时，去了塞北半月的马腾也终于递了消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