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他超甜 第18章 连体婴

凌晨一点半，警笛声叫醒了整个村庄。

连孙秘书都被惊动了，他在二楼看见了好几盏接连闪烁的警灯，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但身为一个见过大风大浪的城里人，他几乎立刻就能从中分析出一些线索。

两辆警车打头，身后跟着的是几辆救护车，但一般来说，如果只是普通纠纷出动两辆警车完全没有必要，除非牵扯的人数众多……另外一种可能就是，里面还多了随行的法医。

就在孙秘书靠着二楼的墙，甚至把院门前的大灯打开方便看热闹的时候，门口的白炽灯闪烁几下，下一刻强烈的光芒照亮了整条小道，警车更加方便地找到正确的路口。

同时，也将门口那个扭动的身影照得一清二楚。

身影高高举着手，努力吸引警车地注意力，然后警车在他面前停了下来，那人上了车，接着警车重新启动。

孙秘书忽然眉头一跳，一个有些荒谬的想法出现在脑海中。

——刚才那个身影，怎么这么像江琮？

他猛地转身急忙从佣人手上拿到客房钥匙。

佣人不解：“今天少爷一直在房里没出来过，晚饭也吃完了，一切正常。”

“我希望是我看错了。”说着，孙秘书打开房门。

空空如也，只有大开的窗户在嘲笑他。

顿时，所有人都被吓得魂飞魄散，孙秘书不崩于泰山的神色终于出现了裂纹：“他脚上的石膏还没拆，他是怎么出去的！”

要知道上次江琮跳楼就把腿给摔骨折了，而这次……

佣人颤颤巍巍：“刚刚外面的救护车不是来接少爷的吧？”

孙秘书像被踩了尾巴，拿起大哥大就要往外跑，一边叮嘱佣人：“你们清点好家里的现金等下跟上我，蕙姨你去联系王局打听一下消息，小宋你去调取现在我们最多能用的资金流是多少……”

孙秘书只能祈祷江琮犯的不是什么大事，能用钱摆平最好。

……

凌晨四点，警方初步完成搜证工作。作为案发现场的第一人，江琮没有让孙秘书失望地被带到了警局。

也许看他还小，而他打着石膏的腿明显表示了他不可能是凶手，审问他的警察的语气堪比温柔。

江琮面前被递来一杯水，“被吓到了吧，先缓缓。”

一双颤抖的手艰难地捧起了一次性水杯，江琮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他听从江荇的话，先是跑到了张普家推门，伪装出一些“发现现场”的痕迹。

就在他推门的那一刻，江荇遮住了他的眼睛，“好了，别看，往回走，离开这里去温长玉家。”

“为什么要去温长玉家……”江琮听话地往回跑，可就在跑了几步后，他还是没有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就像杀鸡一样，后颈被砍断，青年的脑袋直接歪了，折叠在自己胸口前，远远的看起来就像一个人躺在地上捧着自己的头颅。

大脑被这一幕冲击得脑子一片空白，在地上狠狠地摔了一跤。

思绪回到现在，在面对警方的问话，江琮脑袋依旧一片空白。

两个警察相互对视一眼，对江琮是共犯的怀疑又降低了不少，江琮如今的表现完全符合一个“意外发现惨案现场的初中生形象”。

他们耐心地等待江琮缓过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江琮手里水杯都被换了三回，他才缓缓开口。

“我被关禁闭了。”

警察眼底的倦态一扫而空，开始拿笔记录。他当然不会问为什么被关禁闭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这种事情等下找其他人查证就好。

江琮继续：“然后我今晚悄悄跳窗逃跑，想去镇上。在半路看见张普从自己家出来。我没理他，继续往村门口走去……然后我发现张普家里门居然没有关，门也开着，我就好奇走进去……就看见了那一幕。”

“我被吓到了，赶紧想回家找孙秘书，但我在半路上又看见张普了，我本来想告诉他，他家出了事，但张普没有理我，我也追不上他，我看见他往温长玉家走去。”

江琮低着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脚，警察自然也看见了他满身泥巴的模样，一只脚打着石膏，看起来像摔跤了，追不上那个嫌疑人也很正常。

“我没打算继续跟着张普，我要找孙秘书……但我忽然听见一声枪响。等我赶到现场的时候，就看见张普倒地了。”

警察又等了一会儿，发现江琮的确没有要补充了，于是收起本子，“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样，我们队里有医生可以给你检查看看。”

江琮乖巧地点头，走出审讯室。

两名警察则是翻看江琮的口供，看起来没有什么大问题。

很快，跟进另一部分的同事走进来汇报最新情况：“好在发现及时，死者有两人，分别是王昌建和王桂芬。第一案发地是王桂芬家中，嫌犯凶手张普是王桂芬的儿子，另外三名青年身份被村里人认出了，但出现在王桂芬家里的原因不明。其中一人当场死亡，即死者王昌建，一人重伤昏迷不醒，一人抢救过来且恢复了意识。第二案发现场是温长玉家中，嫌犯张普被温长玉的佣人莫归海用猎枪打伤，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目前昏迷不醒，但莫归海腹部受到了致命伤，还未脱离生命危险，应该是先和张普搏斗落到了下风才开枪。”

“不对，”有个警察疑问，“既然莫归海有枪，那为什么张普闯进来时不开枪，非要受重伤了才开枪。要知道我们在第二案发现场发现了大门铁链被砍断的痕迹，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足以表明了来者危险程度。”

“可能……莫归海比较善良？”

其它警察齐齐望向过来他，“什么意思？”

“张普最后倒在一间房门前，那里面住着的是温长玉，莫归海应该是因为张普表现出了对温长玉的攻击性才不得以开了枪。”

“还是不对，”警察再次提出疑问，“温长玉家中房间有四间，他怎么知道温长玉在哪一个房间？”

警局灯火彻夜通明，很快就把事情的原委调查出一个大概。

在第一案发现场重伤的三个青年是奉安村隔壁大河村有名的混混，有多有名呢？连奉安村的人都听过他们的名字，而警方经过调查之后发现他们的身份更加不得了，这几个人居然还是大名鼎鼎的“飞车党”成员！

飞车党，顾名思义就是一种开摩托车开得飞快的人群，而他们开那么快的原因是为了抢劫。

瞄准走在路上的露财的倒霉蛋，男的抢大金链子大金镯，女的抢耳环和手提包，不给？那就一刀直接连手都剁下来！

而这三个青年正好犯下了一桩大案，他们在光天化日的闹市中直接割喉了一个中年人，就是为了他脖子上的金链子，还在逃逸过程中撞伤了无数人，最严重的一位直接瘫痪。

因为造成的影响极度恶劣，连他们背后的“老大”也护不住他们，他们只好横跨三个省份，逃回了自己的老家。犯下这种重案，他们肯定是不敢回大城市了，但靠着抢来的钱也过了好一阵子的潇洒日子，但总有坐吃山空的一天，于是他们就盯上了王桂芬。

别人不知道，但地痞流氓都是一伙的，他们和找王桂芬要赌债的那伙人可认识。当初王桂芬的死鬼老公欠下高利贷三十万，为此不得不卖房，但他们可是从温长玉母亲哪里要了足足五十万！

三十万还了赌债，才过去多少年，剩下的二十万怎么可能花得完，毕竟王桂芬连像样的房子都没有盖，她手上一定有余钱！

三个小混混就想着从王桂芬手上掏出这笔钱来。

正巧，王桂芬是大河村出来的老乡，他们正好知道那么一点秘辛，可以做要挟。

据隔壁邻居提供的口供，这些小混混来王桂芬家不止一次，所以警察猜测是王桂芬母子终于受不了敲诈勒索砍死了三个小混混。

但问题又来了，王桂芬是怎么死的？

经过法医的化验，砍伤小混混、王桂芬、和莫归海身上的伤口痕迹一致，显然出自同一人手笔。

这个“同一人”的身份在第二案发现场已经很明显了，莫归海和张普两人搏斗，莫归海身上的伤口只能是张普造成，所以连伤五人的凶手居然是一个十六岁初中生！

这个结果让警方不敢置信。

其中一名女警还是觉得可疑，“为什么张普要杀他母亲？虽然他们家条件艰苦，但王桂芬从来没有苛待过张普。张普已经两次都没有考上中专了，但王桂芬每年都砸钱让他复读，这不应该！”

要是搁别人家，早让自家孩子进厂了，毕竟现在只要是识字就可以坐办公室，不是非得要高中文凭才有好出路。

“难道是张普痛恨王桂芬逼他读书？”

“不是，我传唤过他班主任，复读是张普主动提出的。”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就在此时，一名警察从外面进来，带来一个好消息：“三名小混混之一，伤势较轻的王龙醒过来了，医生说可以安排审问。对了，莫归海的病情也稳定下来了。”

一行人赶紧赶去医院，而他们也终于得到张普杀害王桂芬的原因，那也是他们敲诈王桂芬的把柄。

王龙刚刚死里逃生，躺在病床上，脸上却一点害怕也没有，反而吊儿郎当：“原因嘛，很简单，王桂芬和他表哥有一腿，还未婚先孕生下了一对双胞胎。”

“表哥？”年轻的刑警大为震撼，眉头皱得死紧，“这是近亲结婚，国家法律是不允许的！”

王龙嘲笑道：“你们是高高在上久了，太久没回去了吧，表哥算什么，古代不是常有吗，自己家里人知根知底有什么不好，只要不打结婚证不就得嘞？”

年轻的刑警还想说什么，却见带自己的师傅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还同意地点点头。

年轻刑警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冲击，再三解释：“近亲结婚不仅是伦理问题，还是科学问题，近亲结婚生下的小孩患遗传病的概率大大增加！”

这回，王龙却是难得同意地点头，“没错，那王桂芬就是命不好的，生下了一个怪胎。”

王龙用手比划着，“一个身体，长着两个头，一男一女，可把接生婆都吓晕了。”

是连体婴！

年轻的警察们立刻就想到了这种罕见的病例，可一些年长的前辈却脱口而出：“果然是怪胎，那然后呢？”

“你们有在街上看见过怪胎吗？”王龙说，“这种东西生下来也是白生，直接掐死了还省事，后来谁知道扔哪里了。”

毕竟这个年代，谁家没死过几个小孩，发热死的，落水死的，摔死的……

“这是杀人！”年轻的刑警终于忍无可忍了。

而这时，所有人也反应过来王桂芬为什么会受王龙他们的勒索了。

就是因为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