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刺耳的手机铃声将钱聪从睡梦中惊醒。他眯着眼摸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父亲”两个字,让他瞬间清醒。父亲从不会在这个时间打电话。
“爸?出什么事了?”钱聪压低声音,心跳已经开始加速。
电话那头传来父亲钱有承沙哑的声音:“你妈……她吃了安眠药。现在在医院抢救。”
钱聪感觉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浑身发冷。“什么时候的事?现在怎么样?”
“昨晚发现的,洗了胃,暂时脱离危险了。”父亲的声音异常平静,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公事,“你要不要来医院看看?”
“我马上回去。”钱聪已经翻身下床。挂断电话后,他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几次,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母亲一向开朗乐观,怎么会突然……
“钱聪?”张铭迷迷糊糊地做起来,“怎么了?”
“家里……出了点事。我得马上回家。”钱聪的声音有些发抖。
出租车刚停下,钱聪就跑向市中心医院大楼。
病房外的走廊上,父亲钱有承正在和一个医生交谈。看到儿子,他点了点头,示意医生稍等。
“爸,妈呢?她怎么样?”钱聪急切地问。
“408病房,已经醒了。”父亲揉了揉太阳穴,“医生说身体没大碍,但建议看心理科。”钱有承看起来比儿子还要帅上几分,但此时比平常看起来多了几分憔悴。
钱聪快步走向病房,他看到母亲赵文雁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手腕上插着输液管,眼睛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他轻轻推开门:“妈……”
赵文雁缓缓转过头,看到儿子时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暗淡下去。“钱聪……你怎么回来了?”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嘴唇也不见一点血色。
钱聪在床边坐下,握住母亲冰凉的手:“爸给我打电话了。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一滴眼泪从赵文雁眼角滑落:“没什么……妈妈……只是太累了。”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钱有承走了进来:“医生说可以出院了,但要有人24小时陪着。”他看了眼妻子,又看向儿子,“我还有会要开,你看……”
“我在这陪着妈。”钱聪斩钉截铁地说。
钱有承皱了皱眉:“你还要上学……”
“我先请几天假。”钱聪打断父亲,“妈现在需要有人陪着。”
钱有承沉默了一会,点点头:“随你吧。”他转向妻子,“文雁,我晚点再来看你。”说完便离开了病房。
钱聪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突然意识到什么:“妈……是不是和爸有关?”
赵文雁闭上眼睛,心里一酸,泪水涌出来:“你爸他……有别人了。”她嘴唇有些颤抖。
钱聪感到一阵眩晕。父亲出轨??那个在他心目中一直正直严肃的父亲?他握紧母亲的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远远地看到过……那个女人……”她的声音支离破碎,“年轻……漂亮……”
钱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母亲,只能更紧地抓住母亲的手。
回家后,母亲请了一段时间的假,她大部分时间都沉默地坐在窗前,对外界几乎没有反应。医生开的抗抑郁药似乎也没什么效果。每餐只动几筷子就说饱了。
三天后,辅导员打来电话,委婉地提醒他如果继续缺课可能会影响学业。挂断电话,钱聪看着坐在阳台发呆的母亲,感到一阵无力。他不能丢下母亲,但也不能放弃学业。
“钱聪。”母亲突然开口,这是她几天来第一次主动说话,“你回去上课吧。妈妈没事。”
“可是……”
“没事。”母亲勉强笑了笑,“妈妈想通了,为了那种人不值得。你去上课,我在家看看电视就好。过两天,我也要回去上班了。”
钱聪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那我每天上完课就回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