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振翅之声不绝于耳 第16章 你的记忆是徒劳的

缚桑将脸颊轻轻贴在伊利亚心口，伊利亚的身体里传来细微的搏动之声，伊利亚用崭新的毛绒节肢牵制着缚桑不愿放开，缚桑对此颇为满意，心满意足地伸手摸了一把，每一节节肢都覆盖着细腻的软毛，温暖从皮肤与绒毛的接触之处蔓延开来。

“累了？休息吗？”

缚桑轻声问。

伊利亚没有说话，只是颤动触角作为回应。

缚桑低低笑了一声，随即控制自己释放出了发香器，在伊利亚做修复准备的这段时间，缚桑果断地去研究了自己与以往不同的身体。

先前与食虫虻的战斗中发挥作用的精神触手，按理来说应该是生来就能控制的，不至于要在紧急关头才能使用，好在本能类的东西确实不需要花太多功夫，经过练习，现在发香器与精神触须都可以收放自如，自由使用了。

缚桑推着硕大的飞蛾躺到在了床上，用信息素的香气包围着伊利亚，整个埋入伊利亚温暖的绒毛，伊利亚伸出节肢，拉过一条暖和的毛毯。

“其实我不是很想睡，你结茧的时候我就一直在休息……能放我去做点别的事么？”

缚桑低声询问，伊利亚犹豫了一下，原本按理来说尊重雄虫的意志比较好，但此刻伊利亚觉得诚实一点没什么不好。

“不能。”

“那我就当你是自找的了。”

缚桑低声笑了起来，一副拿伊利亚没办法的样子，伸手捧起伊利亚的头部，轻柔地抚摸着蛾的触角，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

伊利亚轻轻颤动翅膀，触角在轻柔的抚摸下微微蜷缩起来，发出细碎的嗡鸣声，锋利的爪子在床单上留下浅浅的痕迹。缚桑伸出手，抵住伊利亚覆满了绒毛的蛾腹，伊利亚一时间有些心虚，缚桑凑近了一点，在伊利亚耳边低语。

“既然已经让我做了雄主才能做的疏导，那意思就是要把你交给我了吧？”

……

先前突如其来的状况打断了探索的进程，在伊利亚恢复健康后，两位立即重新启程，去机体内回收了黑匣子。两台橙红色的机械被摆在工作台上，缚桑对这些并不熟悉，因此由伊利亚负责了解读信息并且展示它们。

首先伊利亚尝试了播放舱声录音器的声音，好在设备还能播放出声，但坏在能放出来的只有一阵扑棱棱的声音。缚桑有点茫然，看向伊利亚的方向。

“设备不能在密林运转太久，说不定只是在这里放了太久导致的，可惜少了些线索。”

伊利亚摇了摇头，继续说。

“你看这个。”

伊利亚指了指几个刚刚写好列出来的数值，缚桑看得一知半解，等着伊利亚的解释。

“这是高度，速度，航向以及姿态，这边是发动机的工作状态，它们的共同点是……数据都是错乱的，我们没有合适的设备去重现飞行动画，但仅仅看着这些数据就能感觉到异常。”

“错乱的，是打乱了顺序吗？”

伊利亚沉默了一下，没有回话，缚桑有点疑惑，看着伊利亚。伊利亚向缚桑简单解释了一下这些数值之后，看见缚桑抬起头，伊利亚随着向那个方向看过去，只能看见木质的房梁静静垂下一根灰絮。

“我有点怀疑，但我不确定。”

缚桑打量了一下伊利亚的翅膀。

“你能飞到多高？”

“你想做什么？”

“我想要你载着我向上飞……越高越好。”

伊利亚皱起了眉。

“且不说温度低到你无法耐受，你光是要呼吸就很困难吧，有什么要确认的吗，我去就可以了。”

“其实我觉得不会到那种程度。”

这时候轮到伊利亚有些不解了，真对自己的身体素质这么有自信？那之前先耐不住的人是谁？

“总之，先带我去一次吧，就当是相信我的直觉。”

伊利亚无言，虽然已经了解过缚桑曾经生存过的那个文明，但它偶尔会觉得缚桑与那个文明的基调有一点格格不入……说得好听是这样的，不好听点，有点更像是本能相当好用的动物。

伊利亚翻找着能派上用场的东西，厚衣服之类的东西基本没有，想找自己在军部比较常用的口服式氧气胶囊也没有，就连早就已经淘汰掉的氧气瓶也没有，想想这里是密林，伊利亚有些无语。

缚桑倒是一脸闲适轻松，似乎完全没将这次特别的旅行当成什么重要的事，这样的态度惹得伊利亚骂骂咧咧了半天，都是些诸如“自己的身体自己不上心”之类的话来回说。

真到了要启程的时候，伊利亚反反复复确认了好几次，叮嘱一旦有身体不适一定要及时说出来，缚桑嗯嗯点着头，实际上看起来没怎么在听，气得伊利亚脖子毛都炸了起来。

夜色正浓，微微带着湿热的暖意，缚桑觉得空气有一点点湿，弄得衣服粘在皮肤上，有点不舒服。月光是冷色的，并不温暖，却像一道无声的召唤，常言都道飞蛾扑火，但月是无声燃烧的。

飞蛾便振动翅膀，从山顶的平地上盘旋而起，起先在山顶的高度绕着圈，让缚桑适应着飞行，而后认定了方向，开始拉升高度。

伊利亚的轨迹并非直线，而是一圈接着一圈的螺旋，如一架悬垂于天顶与火山口之间的螺旋一般，旋转着上升。

翅膀的扇动有力而扎实，在缚桑的耳边不断擦过，微微的振动带着一种几乎是不知疲倦的韵律。月光在它纯白的鳞翼上又敷一层月白的银粉，随着翅膀的扇动一同流动。

越过树枝，穿过夜雾，将月的阴影，与泥土下的节肢摩擦之声一一抛在身下。

失去理性的蛾群终年盘旋，伊利亚再次振翅高飞，到了这样的高度，这次却并非是为了加入追逐死亡的队伍。

“感觉哪里不太对，你在这里悬停一会，能做到吗？”

伊利亚的速度慢了下来，于是缚桑从伊利亚背上抬起身子，观察着四周。

请个假，放假出去玩了，更新不定，有闲时间就掉落，假期结束恢复正常节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你的记忆是徒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