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TIME秒杀 第3章 000200

00：02：00，白胜先推开了兴欣网吧包厢的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杂着泡面、香烟和电子设备发热的独特气味。他皱了皱鼻子，心里默默吐槽：这种黑网吧，连我们这种初中生都能放进来，收费还这么贵。包厢的玻璃门上贴着一张泛黄的通知："未成年人禁止入内"，但显然没人当回事。他摸了摸口袋里皱巴巴的二十块钱，这是攒了两个星期的零花钱。

00：02：01，曾升河紧跟在他身后溜了进来，校服外套的拉链只拉到一半，露出里面印着"一叶之秋"卡通形象的T恤。"半夜来看一叶之秋的比赛，这样真的好吗？我们明天还上课呢！"他压低声音说，眼睛却亮得惊人，不停地往网吧里张望。白胜先撇撇嘴："得了吧，上周数学课你不也偷偷用手机看比赛直播？被老班没收手机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

00：02：02，网吧前台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老板，你们兴欣网吧今天怎么许那么小的两个小娃娃进来？"说话的是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白胜先和曾升河顿时僵在原地，像两只被车灯照到的兔子。

00：02：03，陈果的父亲——网吧老板老陈从柜台后抬起头，慢悠悠地点了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眯起眼睛："你看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我要是不让他们进来，出了事怎么办？"他指了指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两点，"这大半夜的，放两个小孩在街上乱晃更危险。"

00：02：04，胡茬男不依不饶："那上次也有个小孩，你怎么不许人进去？"他灌了口啤酒，泡沫顺着瓶口流到手上。

00：02：05，老陈吐了个烟圈，语气平淡："你说的那个初三了，我能同意？"他扫了眼缩在角落的两个初中生，"再说，他们就是来看个比赛，看完就走。"白胜先和曾升河连忙点头如捣蒜。

00：02：06，靠近前台的座位上，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人伸了个懒腰，电脑屏幕上是写了一半的毕业论文。崔立推了推眼镜，插话道："陈老板这么清楚，是因为那小孩也姓陈吧。"他的声音里带着熬夜后的沙哑。

00：02：07，老陈还没回答，网吧门又被推开，进来的是个穿着高中校服的男生。"是啊是啊，毕竟同宗，五百年前也许是一家嘛。"陈夜辉笑嘻嘻地接话，随手把书包扔在空座位上。老陈皱眉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戒心怎么这么低？大半夜的随便跟陌生人搭话。

00：02：08，崔立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叹了口气："只有我们大四人是真苦逼，这破论文我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还过不了。"他面前的文档密密麻麻全是红色批注，"导师说再改不好就延毕。"陈夜辉好奇地凑过去看，被崔立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00：02：09，网吧的门再次被推开，冷风灌了进来。方锋然站在门口，校服外套的袖子挽到手肘，露出小臂上贴着的卡通创可贴。"老板，我同学已经在你这里了……"他环顾四周，看到白胜先和曾升河后眼睛一亮。

00：02：10，老陈黑着脸指了指角落的位置："去那边，别吵到其他客人。"三个初中生立刻像找到组织的小鸡仔一样凑到一起，兴奋地低声讨论着什么。老陈摇摇头，心想今晚怎么这么多小鬼头。

00：02：11，几条街外的嘉世网吧门口，关榕飞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他已经跑了三个网吧，但那里的电脑配置都太低，带不动他想做的比赛设计。他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额头上全是汗。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消息："小关，设计图什么时候能发来？战队等着看呢。"关榕飞咬了咬嘴唇，决定再试一家。

00：02：12，转角处，提着一大包零食的郭阳和埋头看手机的关榕飞撞了个满怀。两人同时跌倒，薯片、可乐和关榕飞的设计图纸散落一地。"我的图！"关榕飞手忙脚乱地去捡那些精心绘制的设计稿。郭阳也赶紧帮忙："抱歉抱歉，我没看路。"

00：02：13，不远处，贺铭跟着李睿从学校围墙的缺口溜出来。李睿的校服上沾满了墙灰，但他毫不在意，兴奋地说："喂，小鬼你说的网吧在哪里？一叶之秋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贺铭指了指前方亮着霓虹灯的招牌："就在前面，我表哥说那里的电脑配置特别好。"

00：02：14，嘉世网吧里，刘皓等得不耐烦，推开玻璃门走出来，正好看到郭阳和关榕飞在捡东西。"郭阳你买个宵夜用那么久？"他皱眉喊道，"比赛都要开始了！"郭阳举起只剩半袋的零食："马上就好！"

00：02：15，孟永鸣站在学校宿舍楼下，手机贴在耳边："曾升河你别骗我！我可已经从嘉世出来了！你们在兴欣的哪个包厢？"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游戏音效和曾升河压低的声音："B区12号，你快点，一叶之秋已经上线了！"

00：02：16，邱非站在嘉世网吧门口，犹豫地攥着学生证。这是他第一次来网吧，为了看网上流传的一叶之秋野赛录像。夜风吹起他整齐的校服下摆，露出洗得发白的运动鞋。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网吧的门。

00：02：17，嘉世网吧门口，申建一看到邱非，立刻吹了声口哨："哟，这不是我们班的好学生吗？也来网吧？"他故意把"好学生"三个字咬得很重。邱非的脸一下子红了，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00：02：18，邱非皱眉："我就看看比赛。"他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申建夸张地捂住胸口："天哪，邱大学霸也会对游戏感兴趣？不会是来抓我们违纪的吧？"

00：02：19，申建凑近一步，压低声音："你老师要是发现了——"他故意拖长音调。邱非抬起头，直视申建的眼睛："那就是你告状了。"他的眼神让申建愣了一下。

00：02：20，申建突然大笑起来，拍了拍邱非的肩膀："我说师弟，能不能尊重下你师兄我？"邱非躲开他的手："张老师的学生多的是！"言下之意是别拿同门师兄的身份压他。

00：02：21，网吧老板陶轩听到动静走过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先来看比赛嘛，来来来，坐这里！"他把邱非引到一台空闲的电脑前，"一叶之秋的比赛马上开始，今天可是和韩文清的霸气雄图公会打。"

00：02：22，邱非坐下，眼睛立刻被屏幕上闪过的游戏画面吸引。他旁边刚做完销售统计表的王升看着他身上的校服，忍不住和陶轩耳语："我说陶哥，你看这小孩才多大..."陶轩无奈地笑了笑："这个点我也不能放他们小孩子在街上走啊..."

00：02：23，对面座位上的王泽突然插嘴："不是为了梦想，谁来熬夜啊！"他面前的屏幕上正播放着一叶之秋的精彩操作集锦。邱非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00：02：24，后边传来一个更稚气的声音："什么梦想要熬夜呀？"众人回头，看到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学生站在门口，好奇地张望。陶轩扶额："今晚怎么回事，小学生都来了？"

00：02：25，收拾好的关榕飞、刘皓和郭阳一起推开嘉世网吧的门。关榕飞还在检查他的设计图有没有损坏，刘皓则直奔自己的常用机位，嘴里念叨着："快点快点，要开始了！"

00：02：26，关榕飞准备找身份证出来登记，却摸到一个陌生的塑料袋："我没有买这个...？"里面是几包薯片和一瓶可乐。刘皓回头喊道："送你吃！"郭阳也笑着补充："没事你吃，我们多的是！"

00：02：27，陶轩注意到关榕飞手里的设计图，眼睛一亮："有事要忙？这边来，这台机子好一些。"他领着关榕飞走向角落里配置最高的那台电脑。关榕飞感激地点点头，立刻投入工作状态。

00：02：28，兴欣网吧二楼，陈果被楼下的喧闹声吵醒，迷迷糊糊地摸黑下床。她揉了揉眼睛，看了眼闹钟——凌晨两点半。父亲说过不许她这个点下楼，但她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

00：02：29，陈果给自己倒了杯水，站在楼梯口听着楼下的叫好声。解说激动的声音隐约传来："一叶之秋这记伏龙翔天太漂亮了！"她的心痒得像有蚂蚁在爬，真想下去看一眼。

00：02：30，但想到父亲严厉的眼神，陈果叹了口气。她搁下水杯，轻手轻脚地回到床上，打了个哈欠，翻身强迫自己睡觉。可脑海里全是游戏里的刀光剑影。

00：02：31，兴欣网吧的包厢里，白胜先正激动地拍着桌子："好！上！龙牙！"屏幕上一叶之秋的战矛划出炫目的弧光。曾升河也忍不住喊道："连突刺用得好！"三个初中生挤在一台电脑前，眼睛瞪得像铜铃。

00：02：32，方锋然突然指着屏幕："秋木苏来得及时！"画面上一个神枪手角色从侧面杀出，和一叶之秋形成完美配合。三个男孩同时发出压抑的欢呼，生怕被前台的老陈听到赶他们出去。

00：02：33，隔壁包厢的李睿和贺铭也在全神贯注地看着比赛。李睿惊叹道："大漠孤烟的武器好强！"贺铭则注意到细节："那个治疗术！时机把握得太准了！"

00：02：34，四个男孩突然同时跳起来，对着屏幕大喊："打断他！快打断！"然后又同时捂住嘴，互相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憋得满脸通红。

00：02：35，前台附近的崔立也忍不住打开了比赛的直播窗口。论文可以等等再写，但一叶之秋的比赛错过就没了。他推了推眼镜，心想就看一下，就看一下...

00：02：36，陈夜辉猫着腰溜进兴欣网吧，直奔前台："陈叔！给台机子！不用打折！"老陈头疼地看着这个经常逃家的侄子："你又逃家！你爸知道又该着急了。"陈夜辉满不在乎地笑笑，刷卡上机。

00：02：37，郊区一栋豪华别墅里，夏仲天戴着耳机，电脑屏幕上正在播放："气冲云水上了！"解说的声音盖过了游戏特效："这气功师有两把刷子！"夏仲天把耳机音量调大，眼睛紧盯着屏幕。

00：02：38，"织影赶到！牧师来了！"解说激动得破音。夏仲天搓了搓发烫的耳朵，小声跟着解说："这是大奶对A啊！"他完全沉浸在比赛氛围中。

00：02：39，"韩文清他们牧师不行！奶不住哦！"夏仲天忍不住拍了下桌子，随即意识到声音太大，赶紧捂住嘴。但已经晚了。

00：02：40，"叩叩。"敲门声响起，夏仲天手忙脚乱地关机，但为时已晚。门被推开，明亮的灯光照进来，他母亲站在门口，脸色阴沉。

00：02：41，"阿天你还不睡？！"母亲的声音里满是怒气。夏仲天结结巴巴地回答："马上！马上！"母亲走过来摸了摸主机："主机都还热着！你又打游戏！"

00：02：42，夏仲天垂死挣扎："没打没打！就是看了一下！"母亲扫了眼他来不及关闭的网页："又是哪里的野赛？你资料呢！都要出国了，放得这么乱！"

00：02：43，夏仲天知道瞒不过去了，干脆坦白："哎呀就是我上次和你说的一区的双秋！今天看的是嘉王朝公会对霸气雄图公会！"他眼睛亮起来，"上次说的那两个小子？一叶之秋和秋木苏？他们配合太神了！"

00：02：44，母亲的表情稍微缓和："上次说的那两个小子？行，我明天再看看。"她叹了口气，"但现在你必须睡觉，明天还有SAT辅导课。"夏仲天不情不愿地关上电脑，心里却还惦记着比赛的结局。

00:02:45，老陈的烟灰缸里积了半缸烟蒂，他敲着柜台对陈夜辉皱眉："你又逃家！你爸电话都打到我这儿了！"陈夜辉嬉皮笑脸地刷卡开机，校服袖口还沾着翻墙时的墙灰："叔，我就看个比赛，天亮前准回去。"角落里崔立突然拍桌："一叶之秋这记伏龙翔天！"论文页面被他最小化到任务栏，彻底忘了导师"明天deadline"的警告。

00:02:46，陈夜辉的电脑屏幕亮起蓝光，荣耀登录界面倒映在他瞳孔里。他摸出兜里皱巴巴的账号卡——这张"神枪手"职业卡是去年缠着父亲买的生日礼物，卡面磨损处还粘着零食碎屑。隔壁包厢突然爆发的欢呼声惊动了前台，老陈探头骂了句"小兔崽子"，却看见四个初中生脑袋挤在屏幕前，白胜先的校服外套都快被曾升河扯变形了。

00:02:47，夏仲天别墅的投影仪将比赛画面投满整面墙，解说嘶吼着"气冲云水上了！"的瞬间，他手忙脚乱调低音量。茶几上摊着被咖啡浸湿的SAT备考资料，屏幕蓝光映出他熬夜发红的眼睛。窗外雷声轰鸣，他鬼使神差点开嘉世训练营的报名页面——这个网址在他收藏夹里躺了三年。

00:02:48， "这气功师有两把刷子！"解说声音穿透嘉世网吧的机械键盘声。那时的邱非盯着自己颤抖的右手——刚才那招"天击"衔接"龙牙"的操作，他昨晚在宿舍偷偷练了四百多次。陶轩突然拍他肩膀："小邱要不要试试？"递来的账号卡上"战斗格式"四个烫金字刺得他眼眶发热，卡面还带着眼前人的体温。

00:02:49， "织影赶到！牧师来了！"兴欣包厢里方锋然突然站起，可乐罐被碰翻在键盘上。李睿边抢救键盘边骂："你他妈——"话音未落就被贺铭捂住嘴，众人屏息看着大漠孤烟血线在牧师治疗下回升。前台电话骤响，老陈接起来听见女儿陈果的声音："爸...我能下来看会儿吗？"楼梯转角处，陈果的拖鞋已经踩在第三级台阶上。

00:02:50， "这是交大了啊！"郭阳的调侃在嘉世网吧炸开，刘皓正把薯片抛给关榕飞。后者盯着设计图上"千机伞"三个字走神，零食袋砸中他额角才惊醒。屏幕里秋木苏的子弹轨迹与他图纸某处重合，他突然抓起笔疯狂修改。陶轩瞥见这幕，若有所思地摩挲手机——通讯录停在"叶秋"的号码上。

00:02:51， "韩文清他们牧师不行！奶不住哦！"解说话音刚落，夏仲天房门就被推开。父亲站在逆光里，影子长长地投在他来不及关的屏幕上。他踩着一地散落的托福单词本走来，指甲敲在显示器开关上："又要我拔电源？"夏仲天攥紧鼠标，橡胶外壳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00:02:52， "叩叩。"第二次敲门声比雷声更惊心。夏仲天踹了脚主机，比赛画面瞬间黑屏。父亲冷笑："主机都还热着！"踢开脚边印着微草队徽的周边抱枕——那是上周王杰希粉丝见面会的赠品。窗外闪电照亮书桌抽屉，里面藏着张去杭州的高铁票，日期是明天。

00:02:53， "阿天你还不睡？！"父亲的声音混着雨点砸在玻璃上。夏仲天盯着黑屏里自己扭曲的倒影："马上！马上！"手指却偷偷摸向手机——锁屏是去年嘉世夺冠的新闻截图。家族群聊弹出新消息：大伯问他"留学资料准备如何"，堂姐晒出哈佛录取通知书。他突然把手机反扣在微草战队海报上。

00:02:54， "没打没打！就是看了一下！"夏仲天声音虚得自己都不信。父亲掀开他枕头——下面压着《电竞选手职业寿命分析》的打印稿。他抖着纸张冷笑："又是哪里的野赛？"窗外雷暴把WiFi信号打断，比赛直播页面转着加载圈，缓冲条卡在54%——正好是他上次托福模考分数。

00:02:55， "上次说的那两个小子？行，我明天再看看。"父亲突然软化态度，夏仲天却浑身发冷——这语气和拒绝他报考电竞专业时一模一样。他离开时带走了路由器，门锁咔哒声淹没在暴雨里。夏仲天摸出抽屉里的高铁票，票面日期被汗水晕染。电脑机箱余温中，他搜出邱非挑战赛的视频，进度条停在23分17秒——叶修指导赛的时长。

00:02:56，兴欣网吧二楼，陈果数到第七声鼾声，光脚溜下楼。她躲在饮料柜后偷看比赛，冻红的脚趾蹭着地砖裂缝。父亲突然咳嗽，她僵住不敢动，却听见他说："...冷就穿袜子。"柜台下扔出双毛绒袜，正中她脑袋。包厢传来白胜先破音的尖叫："赢了！！！"陈果捏着袜子，第一次看清屏幕里战矛却邪的纹路。

00:02:57，嘉世训练营群聊炸出几十条消息，邱非手机在裤袋震动。他低头看见崔立偷拍的画面：自己操作战斗格式的侧影。配文是"叶秋亲传"。刘皓凑过来看屏幕，邱非迅速锁屏，却听见他说："当年叶队也这么教过我。"语气里的怀念和嫉妒拧成奇怪的调子。陶轩闻言转身，金丝眼镜反光遮住了眼神。

00:02:58，"上次说的那两个小子？今天看的是嘉王朝公会对霸气雄图公会！"夏仲天对着空气辩解，手指在窗玻璃上无意识划着"嘉世"字样。雨滴蜿蜒流过，像被冲散的战队标志。他忽然想起什么，翻出邱非去年发在贴吧的帖子——《论战斗法师连招节奏》，收藏时间显示03:17AM。

00:02:59，陈夜辉的耳机漏出解说最后一句："恭喜嘉王朝！"同时收到两条消息：父亲"再不回来就永远别回"，和崔立"下周青训营选拔来当陪练？"他熄灭屏幕，看见倒影里自己咧开的嘴角。兴欣包厢突然爆发的骂战声中，老陈默默把"未成年人禁止入内"的牌子翻到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