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击鼓 第24章 第一章

祭祀殿里，新来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孩。

“楚楚。”姜氏细细打量着眼前身形小小的女孩，穿着祭祀殿统一的深色衣裳，梳着简单的辫子。“你就是王叔说的，会医的巫女。”

楚楚维持着自己从比干大祭司处得到的身份，一名因为会医而破格进入祭祀殿的小巫女，恭敬难掩生疏地跪拜行礼。

姜氏让她近身来，问话：“你是哪的人？”她素日跟随殷寿一同料理二皇子府及质子营种种事，很难在大商宫内瞧见这么安静秀气的女孩，像一丛纯白的小花。

楚楚指了指自己怀中，见她们看到自己动作后，才伸手从怀中摸出几片龟甲，细细分辨了下顺序，置于掌心呈上。

姜氏有些惊诧，“你是北地之人。”她出身东鲁，却也知道北地苦寒，资源有限。

那等苦寒之地，竟能养育出这么美丽的花朵来！

楚楚点了点头。这个她会。比干大祭司对她进行训练过，诸如一应身份问题来历等等，都给她备好了答案在龟甲上，她识字又不会说话，若是有贵族询问，只管将这些文字展示出来就好。

“既如此，以后就由你负责制作二王子和质子营的伤药吧。”她的夫君，大商的二王子时常带兵远征作战，需要很多的伤药。

而再过不久……姜氏想到哥哥私底下传来的消息，北地异动。若是北伯侯控制不住局面，若是大王下令，只怕她的丈夫和孩子立时都要前往。

八百诸侯送质子入朝歌已经八年之久，真到那时，他们所面对的才是真正的战场！

长大以后的世界。

为人母，为人妻，为人长，她怎不忧心。她祈求时是仲春，起身时却已是深秋，她离不开朝歌，看不到很多地方，便只能日日祈求上苍，庇佑出征的他们，平安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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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

北地的风雪簌簌自天上而来，落在质子们的盔甲，寒意缓缓浸透了他们的身体里，他们都无暇顾及。姬发抬眼望向似在眼前的天际，雾蒙蒙的天空如同碎了一般，产生一道道裂缝缝隙。

这般的天色，此等异象，让正在对战的双方皆顾忌。踟蹰。他们现在也确实行动前进不了，殷寿曾想下令强攻冀州城，但是马匹和人怎么都离不开原地，冀州那边的箭雨亦是如此。

只得暂时休战，以待良机。

夜里，一众质子们正在围篝火旁喝酒吃肉，东西南北，界限分明。唯有两人突出，殷郊坐在中间，看着眼前递来的酒接过一饮而尽，抬眼便对上了一双有所求的熟悉眼眸。

是姬发。

殷郊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余光扫过那坐在最边边上的苏全孝，因天幕所变，白日里父王才制止了质子祭旗的行为，苏全孝才保住了性命，但是大战当前，他的期限不过早晚。

“至少如今，他还是我们的兄弟。”姜文焕帮忙敲边鼓。

“苏全孝。过来喝酒吃肉。”殷郊大喊一声。此时也只有他能。

鄂顺拖着木头一样的大男孩硬是拉到了中心的位置，摁着他坐下来，低声道：“我们今夜仍是兄弟。”

崇应彪似不屑的冷笑两声，低头大口喝酒。该死的西岐农夫，下手真狠！

还有那个娘们唧唧的家伙，平时怎么不见你力气那么大的，还二打一，比个中指，谢谢你！

“你们快看天上！”人群中，不知是谁发现的异常，众人抬眼望去，那原本星云点点的天空仿若被使了法术般霎时纯白无垢，犹如被谁在天幕上铺就了张上好的画卷。

昆仑山上，元始天尊算到此时天机已然混沌，睁开眼来，“命时如此，只需静待天命彰显。”

天下间如比干大祭司或西伯侯般擅长占卜问天者，纷纷叩问上苍，只得静待良时的占语，于是暂且按耐不动。有些小诸侯心有成算的已然慌了阵脚，急忙上书朝歌，以求庇护。

姜氏瞧着天空异象，终是心中的担忧占了上风，还是赶往了祭祀殿。

“大祭司去了宗庙，还未归。二王子妃可小坐片刻，已有人去报信儿。”楚楚看到风尘仆仆而来的女人，急忙摆弄小字应答及准备安排。

来到朝歌的数月，她学的最多的就是礼，相对，最少的就是话。

问，就是天机不可泄露！姜氏本性温和，又时常来此祈福祷告，自是理解，抬手吩咐跟随而来的奴隶们准备一块僻静地方，静坐下等待着。

她有一种预感，看着此等异象，她却有种说不上来吉凶的心动。这种心动，或许它就会给她答案。

而今，天幕便在头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