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子轩尴尬的陪笑道:“这事,嗐,有,有这事,这不,我和老刘正说这事呢,我们,呃,我们准备找汪老师谈谈。”
“嗯,是得和他好好谈谈,这事可要不得。师德师风建设是红线,红线!碰不得。一碰就出事!到时候家长来闹,谁来负责?你们俩系主任负责还是书记和我负责?老武啊,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是在哪儿出事就赖哪儿,没理都要咬一口。何况这师生恋,一般人都会认为是老师这一方理亏,咱自己也觉得底气不足,是吧?
你们还记得不,以前有个外国语学院的女学生,找了个社会上的男朋友,夜不归宿,跑出去和那男的住旅馆,玩什么**游戏,玩过火了。这一出事,家长带着一大帮子七大姑八大姨到学校来闹,一张口就要三百万。学校不给,他奶奶的拉着条幅就把校门给堵了,连哭带喊的烧纸拜灵,谁劝就围攻谁,连警察都不放过,那阵势,谁惹得起?后来连市长都来了,好说歹说,多少赔了笔钱才算完。
你们说,这他娘的叫啥事,咱又不是开监狱的,还能把学生关学校里不让出去啊?你一个女孩子家,不洁身自好,自己违纪作死,还要连累学校。没办法,人心不古啊。人情社会,死者为大,谁死谁有理,谁死谁是老大,死哪儿就赖哪儿,一赖就有钱。
所以,这个,这个咱得防患于未然,对吧?咱得把它消灭,呃,消灭在萌芽状态,这家伙要是出了事就不是小事,真的,我不是吓唬你们。谁都负不起这个责任。你们负不起,我俩也负不起。所以说,你们得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谈谈,把厉害关系讲明白,让他写个检讨,再写份保证书交上来。这事越早越好,千万别拖着。”
“这个,呃,好,请领导放心,我们一定和他谈,一定照办。”
刘大胜喝口茶,满不在乎的说道:“我当是什么大事,要你们两位大王亲自下山跑一趟。原来就是为了这点屁大的事?呃,两位的消息真灵通啊,你们怎么知道这事的?”
周广廉弹了弹烟灰,笑道:“这个你不用管,我们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老刘,你可别小瞧了这事,后果很严重啊。就按院长刚才说的办,汪老师本质不坏,就是年轻,不知道深浅。咱们这些当领导的,得为他的前途着想,多提醒他点。你们别误会,咱这可不是批评教育,更不是处分,这是对他的爱护,是在保护他,省得他一失足成千古恨,这世上可没有卖后悔药的。你们说是这个理不?”
武子轩点头,连说几个“是”字。
刘大胜说道:“你们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团委金飞那小子告的状。那老小子都快赶上大内密探了,天天不干正经事。哼。这事不劳两位大领导过问,你们就不要一惊一乍的小题大做了。这事咱们管不着,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棒打鸳鸯这种事儿咱老刘可不干,那可是要折阳寿,缺阴德的。
张大院长你先别急着插话,等我说完。宪法里明文规定婚姻自由,刑法里有个罪叫啥来着?嗯,好像是暴力干涉婚姻自由罪。让我说,这个婚姻自由是受国法保护的,连自己个的亲爹亲妈都不能干涉,你们俩和汪嘉木非亲非故,祖上八代都没交情,哪来的权力去干涉人家自由恋爱?
呃,至于写检讨,写保证。哈哈,亏你们想得出来,你们让他检讨什么?保证什么?保证以后不自由恋爱了?你们自己觉得这事行得通不?还有,咱以后别总拿师德师风说事。再怎么建设师德师风也不能违法啊。人家汪嘉木一没诱拐妇女,二没骗色骗财,就是正儿八经的谈个恋爱,这关师德师风啥事?别动不动就给人扣帽子,这样不好。你们自己闻闻你俩这一身酒气,看来和那个搞专利申请代理的家伙没少喝啊。他掏钱还是你们请客?师德师风允许公款吃喝吗?允许一身酒气的来上班上课吗?”
张秀才怔怔的瞧着周广廉,摸摸下巴,既像和周广廉商量,又像在反驳刘大胜:“歪理,满嘴的歪理。咱们是在谈汪嘉木师生恋的事情,怎么扯到咱俩身上来了,简直岂有此理嘛。这个,呃,这个,好,好,刘大主任,就算你有理,咱俩说不过你。可你说一千,道一万,校园安全是不能丢的。咱们总得防患于未然吧?万一出点啥事,怎么向家长交待?要是家长来闹,咱们怎么收场?风险还是要考虑到的。嗯,这样吧,检讨不用写了,保证书是一定要写的,他要保证自己不是在勾引女学生;要保证两人在校期间不出事,对了,要特别写明,出了事儿和学院无关。嗯,还有,那个女学生也得写保证,保证毕业离校前不出闹,保证家长不来学校无理取闹。”
刘大胜忍不住“嘿嘿”的冷笑,不屑的说道:“保证。哎呀,保证。保证有什么用?什么是保证?就是什么都保证不了的时候,写出来骗别人,哄自己的。两位大领导,你们想多了吧?谈个恋爱能出啥事?你们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汪嘉木是个老实孩子,没那么多花花肠子。那女孩还有两个月就毕业了,她得参加毕业实习,还得去找工作,哪有闲功夫在学校里出事?她就是想出事,也是离校以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