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长明 第5章 05

凌晨两点，流星雨没有按时出现。

山上的气温越来越低，陈岁宁坐在帐篷外，紧盯着天空，许繁喻拿了件羽绒服给她披上，他挨着陈岁宁坐下，没话找话开口：“流星雨会来吗？”

陈岁宁看着头顶的天空，一脸无所谓地开口：“来不来都无所谓。”

突然她偏头看向许繁喻，眼神染上一抹不可思议：“你该不会想对着流星许愿吧？”

许繁喻窘迫地避开她戏谑的眼神，靠近她那边的耳朵迅速染上红色，隐隐发烫。

陈岁宁嗤笑出声：“与其祈求虚无缥缈的神，你不如求我。”

对于这场游戏，许繁喻好像适应良好，反而是她这个主导者，每次发号施令都有种作贼心虚的感觉。

许繁喻看着她，脑海里的念头转了又转，最后还是压了下去。

不行，维持现状就已经很好了。

他刚想开口解释两句，天边突然亮了一瞬，双子座流星雨姗姗来迟。

一颗又一颗流星擦过天际，陈岁宁没再理会许繁喻，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天边，忍不住在心里默念许愿。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嘴上说着不信，可心里又抱着一丝期待，万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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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陈岁宁是被刺眼的眼光叫醒的，她眯着眼睛看了眼手机，已经九点半了。

山上冷冷清清，帐篷区除了她已经没人了。

她往四周看了一圈也没找到许繁喻，蹲在一边洗漱的时候，还在恼火。

好在没多久他就回来了，手上端着一个摄像机。

“你去哪了？”

“我去山顶拍日出。”

上次两人刚到海边又打道回府，他事后才在林远洲那里得知原因。

宋瑜在南城闹了个大新闻出来，转头扔下一堆烂摊子就和小鲜肉牵手去国外潇洒了，两人在海边甜蜜看日出。

陈岁宁应该是看到了她的朋友圈，所以才想去郦海，可最后她也没能看到那场日出。

他昨天特意带了专业设备过来，提前定好四点的闹钟，结果被流星雨一折腾，他几乎是一夜没睡。

可陈岁宁并不如他预想中的高兴。

“你要看看吗？海边的日出没看到，山顶的也挺好的。”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陈岁宁积压了半个多小时的火气，她一把拍开了许繁喻的手，语气很冲。

“我说过想看日出了？”

“我让你离开了吗？你就去山顶？”

“记住你的身份，少揣测我的想法。”

“一会儿自己走回去。”

说完她就进了帐篷收拾东西，没多久刘叔就开车过来了。

许繁喻和刘叔一起把东西搬上车，然后自觉退到一边站着，没上车。

陈岁宁上车前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声不吭地站在一边，直接拉上车门，让刘叔开车离开。

刘叔从后视镜偷偷看一眼被“丢下”的许繁喻，只敢偷偷在心里疑惑，这才过了一晚上，怎么这俩人就变成了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了。

陈岁宁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了个澡，吹完头发下楼，发现过了一个多小时，许繁喻居然还没回来。

她点开微信聊天框，给他扣了一个问号。

许繁喻秒回：“我刚下山，已经到了月亮湾，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就可以了。”

陈岁宁看着他的消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许繁喻的消息又过来了。

“是有时间限制吗？我现在跑的话还来得及吗？”

陈岁宁气得头晕，给他弹了条语音过去：“在原地等着。”

差不多一个小时，许繁喻才回来。

他一进屋，就看见了楼梯上冷脸看着他的陈岁宁，顿时有了一种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的慌乱感。

“蠢死了。”

陈岁宁说完这句话就要往楼上走，许繁喻身体比脑子的反应快多了，一个冲刺过去，将人拦住了。

“对不起。”

陈岁宁盯着他的眼睛看，却不开口说话。

许繁喻的心跳骤然加快，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眼看着陈岁宁不耐烦了，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一次：“我错了。”

“我不该擅作主张，也不该拖延时间。”

“我以为这是惩罚。”

这句话他的声音很低，说的时候压根不敢看陈岁宁。

“呵，你不是很会猜吗？没猜出来吗？”

许繁喻被她不温不淡地语气噎了一下，更慌了，又要道歉，陈岁宁直接打断了他：“我饿了。”

“我去做饭。”

餐桌上，陈岁宁突然开口说下午会有保姆过来面试，许繁喻瞬间拉响了脑海里的警钟。

“是我做的菜不合胃口吗？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可以学。”

陈岁宁被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逗笑，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脸：“不是。”

“下午你去帮我面试吧。”

“好。”他怏怏地应了声好。

对于陈岁宁招保姆的事，他总觉得是自己不够好。

暗暗想着等保姆进来后，他就天天跟着人家学，等学会所有技能之后，照顾陈岁宁的事，他一个人就能做好，用不着其他人插手。

-

又过了一周。

华盛和隔壁市一中进行了一次联考摸底。

和市一中不同，华盛建校之初就是贵族学校，吸引了一大波学生，升学率一年比一年难看，偏偏一街之隔的市一中升学率年年第一，校长实在是顶不住压力，最后只能用钞能力和隔壁市一中抢学生，还真给抢到了一大批好苗子过来。

两校的梁子就这么结下，每年都会进行不少联考来进行攀比。

特别是今年，市一中有个xxx，华盛有陈岁宁，联考一直打得不相上下，双方都希望今年的市状元出在自己这边。

这次联考是今年最后一次，而此前八次联考，陈岁宁压了周准懿五次，这次，市一中卯着劲儿想赢，华盛这边倒是放松，毕竟也没那个胆子敢给陈岁宁压力。

考试一共持续了两天，第三天下午各科成绩就出来了，晚上两校联排成绩也出了。

陈岁宁这次甩了周准懿十五分，以739的高分拿下了第一。

华盛的领导们高兴疯了，走路都带风。

至于陈岁宁，她也关注了这次排名，不过她关注的是许繁喻。

本校排名208，两校联排396。

许繁喻坐在她对面完全不敢动，其实他觉得这个成绩还可以了，林远洲是年级倒数第三了，他好歹还能排进前三百。

但陈岁宁皱着的眉，给了他非常强烈的危机感。

果不其然。

“期末考进前一百，这次失败一定会有你喜欢的惩罚环节。”

“我可以！”

许繁喻看着她的眼睛，突然觉得自己又行了，不就是前一百吗，他必须可以！

一个合格的臣民就该有这种觉悟。

当晚他就打开了购物软件下单了一堆学习资料，顺便翻出了考试试卷，熬夜来了个复盘。

隔天他顶着对硕大的黑眼圈下来，给陈岁宁吓到了：“你昨天晚上做贼了？”

“没有，我和知识进行深入交流。”

陈岁宁不赞同他这种学习方式，提出了另一种方法：“我可以给你推荐几个补习老师。”

“暂时不用，我还可以。”

“随你。”

今天是平安夜，各班级都在互送平安果，陈岁宁按照惯例，给全班同学都送了。

每年她都能收四五个平安果，但她懒得一个一个回送，直接送满，方便快捷，还能避免一些情感纠纷问题。

之前她不认识许繁喻，这次自然也没有准备许繁喻的份。

在睡觉前被许繁喻敲门送苹果时，她脸上的肌肉僵硬了一瞬，接着就冷脸开口：“有这心思不如多看两页书，说不定还能提高两分。”

许繁喻满心的忐忑和羞涩在这句话之后，消失的干干净净，他觉得心上像是破了一个大洞，而陈岁宁手上捏着作案工具。

陈岁宁说完也有点后悔，在发现他情绪低落的那一刻，她一把夺走他手里的苹果，朝他开口：“麻烦死了。”

许繁喻瞬间就觉得心上的洞被补上了，现在浑身都是劲儿，一会儿还能再写三张试卷庆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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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许繁喻开门时，发现门口放着一个苹果，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包装，也不是外面卖的那种浑身通红还打蜡的平安果，就是一个非常非常如同的苹果。

但这不妨碍他双手捧着，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头柜上。

下楼时他兴奋到不行，单手勾住扶手，直接从二楼滑了下来，给端着牛奶的保姆吓得够呛，差点洒了。

“毛病。”

陈岁宁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吃早餐。

华盛的校规比较松，校园里圣诞的氛围很浓，许繁喻班上甚至还摆了一个超大的圣诞树，树下已经堆放了不少礼物盒了。

林远洲比他来的晚，一进来就凑到许繁喻面前：“你最近在搞什么？聚会都不来，还是不是兄弟了？”

“没干什么，最近在好好学习。”许繁喻拨开他靠得过近的头，回答十分敷衍。

“别逗了，今晚我组局，你必须来！”

“不行，我今晚有事。”

“什么事能比兄弟重要？”

许繁喻沉默。

林远洲则是默认他同意了，直接给他报了地点和包厢：“金色太阳，1801。”

结果，没想到许繁喻先他一步逃课跑了。

他一路朝着学校后门狂奔，没注意林远洲悄悄跟在他身后也出来了。

眼看他要翻墙跑了，林远洲提前开口喊住他：“你这是有情况啊，小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