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杜府依然没能从承洲说他要“追老婆”这件事儿里缓过来。
杜府:“你的意思是说球球……是你粉丝。”
嗯,**不离十。
世界上哪来的那么多巧合,不过都是人制造的罢了。
戚游对于自己的了解程度太高了,结合之前的种种,并不难猜。
而且也不是没有确认方法。
小苏两手一摊:“安然跟我说的,她跟我说……咳咳,让我千万别透露出去。”
没透露“出去”啊,这不是告诉他自家人了吗。
虚假的小说——你让我不说,我绝对不说,下辈子都不带长嘴的,我就看着主角互相误会,打死也不说,最后几个人都转圈儿捅死了,结局都be了,我才说。
而真实的世界——当有人跟我说,“我跟你说你千万别跟别人说”的时候……
我就!已经!想好!
跟!谁!说!了!!!
……得,这不就是官方认证了。
杜府:“怪不得,怪不得我就说之前怪不得呢。”
杜哥,你好像在说一种什么很新的绕口令。
杜府:“那承洲你……你也喜欢球球?”
你在废话。
那么可爱,又像小太阳似的人,谁能不喜欢呢,甚至都不需要更多的理由。
起初承洲也是因为戚总才关注到戚游,想着既然是戚氏的小少爷,能帮一把是一把,也算全了之前的缘分,对自己来说也算不了什么。
但戚游这个人,就是容易越和他相处,越容易发现他的动人之处。
或许对于普通的演员来讲,演技是必修课,但戚游不同。
他本身就是为了自己才来到这个他根本不擅长的圈子,他的家世足以支持他过更好的生活。
承洲最明显的能感受到,他为了不影响自己的,真的用了很多办法在提升演技,并且也属实大有成效,这还是他看到的,看不见的地方,戚游必定出了更多汗水甚至泪水,可他从来没提过那有多难。
为了他,独独为了他一个人,如今的他并不缺少爱,但他童年的那些苦楚,令他喜欢极了这样真挚的感情。
内心深处,他渴望有人一直这样灿烂又热烈地喜欢。
他遇见过形形色色的示好,可以拒绝很多人对他的伸出的橄榄枝,却不能忽视这种无任何条件的背后支持。
纯净得要命。
戚游没想过介入自己的生活,没想过影响自己,却愿意抱着手机跟人奋战一晚上只为帮他说几句随时浸没在互联网上的公道话。
戚游一直在用有些笨拙的办法靠近他,他甚至克制着自己的一切,也是因为这种真挚,令人觉得更珍贵。
杜府:“你想清楚了吗?你或许对他只是粉丝滤镜呢,你是不是有可能……只是喜欢他喜欢你的感觉?”
据他所知,承洲小时候生活得很苦,进了娱乐圈就一直专注于事业。
他没喜欢过什么人,突然决定要这么做,对他而言,对戚游而言都不一定是好事。
承洲眼神扫过来,突然就带着点老板的威压:“以你对我的了解,你认为我是那种三分钟热度,随时随地就可以夸下海口喜欢谁,然后新鲜几天就随时说再见的那种人吗。”
当然不是,相反,承洲这个人极其专注,不论是对工作,对承诺过的事情,还是对其他的什么。
承洲的粉丝很多,但能这样的方式走近他,来到他身边的,戚游是唯一一个,他就是独一无二的。
杜府:“行了……您是吃了秤砣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想干嘛干嘛呗。”
凭你承洲的魅力,谁能不喜欢你呀。
感情的事无法勉强,但在这个圈子甚至更高维度的层面上,“喜欢承洲”这件事上,有几个人会觉得勉强呢。
他们家这位哥那可是路人缘都杠杠的,绝世帅哥爱上我,男女都抵挡不住吧!?更别提是戚游这种本来就是承洲粉丝的。
所以老板,您真是想多了,也过谦了,您现在呼吸一下,对于球球这傻孩子恐怕都是“手段了得”的程度。
他都有点儿心疼戚游了,粉谁不好,粉这么个外表冠冕堂皇,实际对你全是坏心思的一位哥。
承洲:“你意思是说,他对我的大概是……崇拜?可以变成我想要的那种喜欢?”
杜府:“您这是跟我讨论上情感话题了?!”真稀罕,你承洲也有不懂的事儿了哦。
承洲:“我只是在询问你的经验和意见。”
杜府心说我能有什么意见,您老人家的事儿我哪敢有什么意见?!
我唯一的意见就是某天你俩爆出来的时候,公关部到底能有多高的工作效率和能力让各大平台不爆炸,能不能再多请几个人来。
承洲:“可以,你安排。”
这就批了!?
看他当财神爷真爽啊,偶尔就算给财神爷当老妈子也很爽啊。
行吧,不是他夸自己家这位艺人加老板,球球那小朋友要是找了这么一个专情清醒自律有钱只进不退的对象……那应该也不错。
小苏和杜府都是已婚人士,承洲本来想着,对于追老婆这种事上,他们能比较有经验。
结果一圈儿听下来,他有种杜府给他接了个绝世大烂片的感受。
偏偏对方还摆上烂了——我们死直男就是这样的。
看到承洲嘴角挂着笑意实则是死亡凝视的时候,杜府彻底瘫了:“……算了以不变应万变吧,你呀,你就跟球球多笑笑。”
承洲:“笑?”
不是吧,你就没感觉到你的笑在对我们笑和对球球笑的时候笑得并不是一种笑吗?
小苏:……哥你又在讲什么绕口令。
但承洲确实听进去了。
戚游:“小然姐,你快点儿给我倒点儿水。”
安然:“怎么了这是。”
他也想知道怎么了!
哥哥最近每天都对他笑得那么……
他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每次一看他都觉得心脏快炸了,哭戏都快接不住了,这还怎么演下去啊?!
戚游攥着剧本的手指微微发颤,台词本上密密麻麻的批注,被手心的汗水晕开了边角。
他仰头灌下安然递来的温水,喉结滚动间,满脑子都是承洲今天在片场冲他笑的模样。
要死了,哥哥最近是怎么回事?
“要不我去跟导演说说,给你申请半天假?”安然担忧地盯着他,“别是发烧了吧?你这状态,下午的对手戏怕是要NG十几次。”
戚游猛地摇头,剧本在膝盖上拍得啪嗒响:“不行!今天是和哥哥的重头戏!组里这么多人都等着呢。”
他突然请假,还是这种说不出口的理由,像什么样子啊。
片场的聚光灯突然暗了一瞬,工作人员开始布置下一场戏的场景。
戚游平复情绪起身整理戏服,余光瞥见承洲从化妆间出来,衣袍勾勒出挺拔身形,发梢还沾着几滴水珠,显然刚补完妆。
这是沈流云沈流云沈流云,不是承洲不是承洲不是承洲,我是戚游我是戚游我是戚游!
把自己和沈流云暂时割裂开,这样就行了吧就不会乱想了吧!
“球球。”
完蛋。
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戚游浑身僵硬地转身,又撞进一片温柔的笑意里。承洲伸手替他整理衣襟,他的指腹擦过锁骨时,戚游感觉自己的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
救命啊谁来救救他,妈妈这里有个男狐狸精啊!
承洲:“晚上收工后,有空吗,帮忙搭个戏?”
承洲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他的领口,像是在说很普通的话,温热的呼吸扫过戚游的耳畔:“有个本子递过来,我还没拿定主意,这个忙球球能帮吗。”
戚游大脑一片空白,机械地点头,今天转场,直到坐在保姆车后座,他还在掐自己的手臂。
好容易挨到收工了,戚游想安静会儿,找化妆师拿了化妆棉和棉签,自己对着镜子卸眼妆,棉签刚碰到睫毛就被自己手抖得戳到眼皮,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满脑子还在回放两人拍下午那场戏——承洲俯身时,呼吸扫过他耳际的温度。
“又走神了?”
安然抱着剧本推化妆间的门,“小苏说承洲老师刚拍完,在休息室等你。”
戚游手里的卸妆棉“啪嗒”掉进垃圾桶:“我等会儿去。”
安然笑:“去吧去吧,指不定等会儿又得大影帝来找你,前几天就被人说你拿架子耍小牌呢。”
戚游根本不算啥大牌,怎么还能让影帝找他来呢?!狗崽们望风而动,也是没什么可写的了,只能找热度最高的人蹭。
还是顶流好啊,顶流你可得一直当顶流啊,他们没饭吃的时候拍拍顶流,好歹混个生活费。
推开休息室的门时,空调冷气扑面而来,却吹不散心头燥热。
承洲半倚在沙发上翻剧本,听见动静抬眼,嘴角自然地弯起来:“刚要去找你,过来坐。”
然后塞了条小毯子给戚游:“这边制冷刚才坏了,已经找了人来修,温度有点低,盖着。”
皮质沙发凹陷出两人的弧度,戚游此刻僵硬得像块木头。
哥哥你别靠这么近了行不行我把持不住啊。
余光瞥见承洲修长的手指在剧本某处反复摩挲,墨迹被蹭得有些模糊。
“喏,就这场对手戏,”承洲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你觉得两个角色,应该怎么表达隐晦的心动?”
你演技那么好,这种小问题还要问我吗?
戚游喉咙发紧,剧本上的台词,密密麻麻像是难以辨认,这都是他认识的字啊,怎么突然就看得晕头转向的。
他垂眸盯着剧本边缘,小声说:“那个,可能……就是不敢看对方眼睛,又忍不住偷偷瞄?”
“是吗?”
承洲轻笑,温热的手指突然抬起他的下巴。
戚游猝不及防撞进那双眼里,平日疏离的目光此刻浓得化不开,“那我现在这样,算合格吗?”
休息室的挂钟滴答作响,戚游感觉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腔。
承洲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他发烫的脸颊,呼吸交织间,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哥哥,你……”
“我认真想过了。”
承洲的声音带着不容错认的郑重,指尖轻轻擦过他的眼角,“每次看到你我就想,球球要是能一直在我身边就好了。”
窗外的蝉鸣声突然变得清晰,戚游眨了眨眼,睫毛扫过承洲的手指。
承洲:“球球是我的粉,对吧,是哪种粉呢。”
戚游感觉自己狂跳的心仿佛戛然而止一般,被发现了!?
“你不用回答,”承洲自有判断,“那从现在开始,我也当球球的粉。”
戚游脑子里只剩下嗡嗡的响声,像是被承洲这两句话说蒙了,慌不择路回了句:“什么粉,老……老婆粉吗?”
对方有些意外地挑了个眉,挑在了戚游心尖儿上。
承洲转瞬又笑起来——
“也不是不行啊。”
老公粉最好,老婆粉也不是不行。[紫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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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追星第二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