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向山的那端 第32章 回忆将我们扣留

总有几刻瞬间值得留念，刻骨铭心的去纪念。

“顾老师带你出去吃饭？你还顺便回了一趟家？还是顾老师送你回家。”

“是啊，在我家店里吃的打边炉，臭店长告密说我翘课跑回来跟漂亮姐姐厮混。”

林阖嘴角勾起的哭笑不得，无需挑明林阖就了然，昨晚在林闲渟发生怎样的故事。

俩人行走回班级，双手拿着原木色小木筐，里面是包装仿古纯手工提笔书写的学生成绩，各科教师评语。

俩人将成绩薄分发到每一个学生的桌子上，蓝色塑料凳摆放整齐后，前往图书馆的自习室，人山人海，一片安静。

“回去要被我爸剥皮抽筋了，混合双打，一来来俩。”

人间悲剧林闲渟，一米九猛汉老爹，昨晚特意从外地飞回来只为了参加家长会，并且从不缺席。

“你爸爸那么高，那么壮都能比两个我，你妈妈还是典型的东方美人。”沈慈不禁惊叹一声，竖起自己的大拇指。

林闲渟没过多解释，一家人的血脉太复杂，她开玩笑的说道，自己没变异都算不错。

临近家长会末尾，林闲渟偷偷摸摸的弯身前行，打头阵将耳朵凑到后门上偷听。

“过来啊，要结束了。”

“我们的行为很见不得人？就不能光明正大一点？”剩余三人愣在原地，林阖忍不住的发问。

“这次的家校交流会，到此结束，请叶臣，闲渟的家长留一下。”

“我反对！我要离家出走了！”

林阖生怕林闲渟再说些“大逆不道”的话，迅速捂住她的嘴，将她举起的手按下，往回拉，顾老师随着声音发源往后窗看，每一帧画面，尽收眼底。

叶姨从教室里走出，眉目慈祥的看着躲在后门偷听的自家顽童，视线停留在陈歆舟身上，一瞬间感觉似曾相识，很亲切。

林闲渟主动向母亲介绍起身边的陈歆舟与沈慈，叶姨不曾想，竟能与高中好友相会，还是女儿同桌的母亲，现在教书育人。

“妈妈，这位就是我经常和你提起的好朋友舟舟，也是小阖的同桌，陈歆舟。”

“阿姨好。”陈歆舟伸出自己的右手，嘴角挂起温柔的微笑，叶姨的心咯噔作响和妹妹年轻时的样貌有九成像。

不过一会儿，叶姨和林闲渟聊了几句，就前往教室，三人回到寝室，拖着行李箱慢步走回到教室。

“我妈妈说和舟舟很有眼缘，感觉很熟悉，问舟舟你是哪里的人？”

该来的总会来，林阖按住陈歆舟的犹豫不决，示意让她来解释。

林闲渟嘴型震惊成O型，眼睛瞬间扩张，吃惊如迷雾蔓延开来。

林闲渟结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怔忡的盯着陈歆舟看， “什什什么？真的假的？你别吓唬我，舟舟是我表妹？我小姨的女儿？”

“千真万确，起初我也觉得不可置信。”

“妈妈找了小姨二十一年啊！二十一年！太婆逝世前还在想着小姨，该死的人贩子！舟舟，小姨她现在在哪？”林闲渟发出的声响几乎是颤音。

“妈妈她两个月前离开了，她让我来临州念书，找到袁满这个人，所有的谜团都会解开。”

“袁满是小姨生前最好的朋友，小姨消失半年后，她就跟小姨的未婚夫结婚了，她最近从国外回来，还是小阖的大伯母啊！”

脑子结成蜘蛛网的不单林闲渟一个人，费劲心思的找寻的人，竟然近在咫尺。

老天爷似乎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显得所有人的努力格外荒谬。

“舟舟，小姨她有留下什么东西给你吗？”林闲渟努力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

陈歆舟将藏在衣服内，长期佩戴在脖颈上玉饰摘下，林闲渟的双眼撑大，手掌不自知的颤抖，她认出来，这是小姨的遗物，这是一对玉饰，另一半在母亲的手里。

林闲渟担心母亲，一时无法接受小姨离世的消息，她生前遭受的非人待遇，商讨好决定循序渐进。

“妈妈今天顾老师请你留下，说我什么坏话啦？”

“顾老师一直在夸奖你学习用功，很有数学天赋，要好好培养，就是平常总是调皮不省心。”

“嘿嘿，妈妈给你看这个是顾老师给我的奖励，我给它取名叫虎妞。”

叶姨满脸慈笑，轻轻的抚摸林闲渟的头缓缓开口：“闲闲很喜欢顾老师呢？”

“喜欢！超级喜欢！顾老师和其他老师都不一样，她人真的超级好。”

叶姨鲜少见到林闲渟夸奖哪位老师，连用两次超级，两次喜欢，叶姨将话题引到下午，一见如故的陈歆舟身上。

“闲闲，下次要把歆舟请到家里玩。”叶姨挽着林闲渟的右臂，空闲的左手抱着顾老师送的小老虎，林闲渟轻快的轻嗯了一声。

“妈妈，你很喜欢舟舟吗？”

“是啊，妈妈觉得跟歆舟很有眼缘，很熟悉，歆舟很像你小姨年轻的时候，尤其是眼睛，一模一样。”

母女俩行走在前往校门口的途中，林闲渟将拍摄完的照片拿出手，递给母亲。

“妈妈你认识照片里的这个东西吗？”

叶姨常常带在脸上的温婉，在看见照片上的饰品顷刻间凝固，急切的询问这个照片的来处。

“妈妈你怎么了？”

“闲闲你告诉妈妈这个照片是哪里来的？这是外婆在小姨十八岁生日那天，找工匠专门定做的一对，独一无二的玉饰。”

“这是我朋友母亲给她的留的念想，她的母亲两个月前因病离世，她母亲让她来临州寻亲，找一个叫袁满的人。”

林阖一路上安抚着陈歆舟，让她放轻松，她始终不能心安，这一条寻亲路走得太平坦，却牵扯到太多的陈年旧事。

林阖主动接过陈歆舟手里的行囊，钱姨早在家中等候多时，林阖热情的向钱姨介绍起身旁的陈歆舟。

“钱姨，这位是我的朋友，也是我请来的家教小舟。”林阖不打算将陈歆舟的全名告诉钱姨，避免有不怀好意的人打探。

钱姨是东北人性情豪放热情：“来姑娘饿了吧？姨饭菜都做好了，快洗洗手。”

“好，谢谢钱姨。”

一桌子的饭菜全是按照林阖要求烹调，无辣不欢的林阖，成了寺里的善信，吃过晚饭天还明亮，林阖骑着电瓶车载着陈歆舟外出兜风散心。

凉风吹醒小迷糊，春末的昼夜在相互争抢时间，陈歆舟搂着林阖的腰间，仰头望向天空上的云朵云卷云舒，个个怀着少女不可言说的梦。

林阖一口标准流利的粤语，带有遗憾的歌曲，在林阖的嘴里却是欢快舒畅的歌声。

林阖将电瓶车停稳当摘下头盔，带着陈歆舟来到被浪漫气息笼罩的江边平台上，成双成对的眷侣，三俩好友围在一处愉快畅聊。

陈歆舟眼神里的憧憬停留在一处，贩卖卡通气球的移动摊子上，小女孩不费吹灰之力，让父亲买下一只HelloKitty的气球。

“爷爷，剩下的气球我都要了。”

林阖想着早点卖完让老爷爷早点回家陪亲人，剩下不足十只的气球，老爷爷贴心的在尾部打上一个牢靠的活结，递给林阖。

林阖揪着卡通氢气球绳子藏在身后，面带微笑的朝着在江岸上，正在含笑注视自己的陈歆舟走去。

“猜猜我给你买了什么？”答案呼之欲出藏在林阖背后，飘浮在空气中卡通动物的氢气球。

“气球，你给我买了很多只可爱的气球。”

“拿好咯，不然气球飞走了，小姑娘，就要难过了。”林阖的嘴角带着痴痴的笑，将气球交给眼睛里闪烁着光亮的陈歆舟。

俩人漫无目的散步，你一言我一句，天色渐渐暗下，橘黄色灯光下，陈歆舟微微仰起头，目不转睛的盯着飘浮在空中的气球，像是自己弥补了儿时的遗憾。

喧嚣的市区里，隐约能听见不一样的声响，像是小动物的哀嚎声，从花丛里传出来。

“小阖，你有没有听见小狗的叫声？”

“小狗的叫声？”俩人停在花丛前的过道上，四目相对的看着彼此。

林阖往回走几步，俯下身子，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亮每一寸暗黑的花丛，一个黑色的鞋盒里装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小柴犬。

“应该是被狗主人遗弃的病犬，小舟你讨厌狗吗？”林阖将藏在深处的烂的不像样子黑色鞋盒拿出，小心翼翼的将虚弱瘦小的小狗抱在自己的怀里。

“不讨厌，小阖我们把它救下来吧，不然它可能要熬不过多久。”

林阖轻轻的抚摸小狗的毛发，她有些犹豫自己该不该救下， “好，你不要怕，我们是来救你，带你去看医生。”

俩人一路快步疾行，到最近的一家宠物医院，小狗的身上有几处细菌感染的伤口，需要马上处理，病得不算严重，林阖不明白狗主人为什么不愿意花一点钱救下它。

宠物医生给小狗上药杀菌期间问询， “小姑娘，这是你的狗吗？”

“不是，是我们在新口街，花丛里捡到被主人遗弃的狗，医生，小狗它怎么样？”

“小狗没有大碍，用心照顾一段时间就会恢复。”

宠物医生不免指责，几句不负责的狗主人，林阖小心翼翼的抱着睡过去的小狗，离开宠物医院，她发现自己没有养狗的经验，陈歆舟的手里提着幼崽狗粮，小狗的药。

“最近的宠物商店离这11.4km，这个点都下班打烊了，我们先带它回家。”

“小阖，你看它睡得好香。”

“小家伙你遇见我们走大运，小舟你给它取个名字，它看起来很喜欢待在你的怀里。”

陈歆舟停在回去的路上，“今天的第一次见面，这只小狗快要奄奄一息，身上还有好几处伤，那就叫它平安，祝愿这只小狗能够平平安安。”

林阖伸出自己的手，顺了顺平安的毛发，“平安，好名字，好寓意，和闲闲的银渐层长安撞名了呢？”

长安是只猫林闲渟对外说，长安，长长久久的平安，取收尾两个字简单有寓意，对自己说要加上祝愿者的人名。

担心小平安被凉风吹醒，外界因素吵醒，一路上林阖开的慢悠，回到家林阖翻找纸盒，小平安在陈歆舟的怀里吃着陈歆舟手上的狗粮，不闹不叫。

“小阖上哪抓的小公狗嘞，长得蛮俊，看着刚满一个月，身上还有伤，这狗容易养不活。”

“街边捡的小柴犬，能养多久养多久，钱姨我不在的时间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

“小事，可稀罕这小家伙嘞。”

钱姨老家会养狗看门，有一定的养狗经验，林阖按照钱姨的指导，东找西翻给小平安，用温热的水冲羊奶粉。

“小平安你可要好好活下去，多喝一点，明天给你买窝，凑合一晚。”有一瞬间林阖觉得自己喜当妈，给自己找事情做。

“上天有好生之德，让你碰见我们，平安我警告你，不要大晚上汪汪叫。”陈歆舟的嘴角微微扯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林阖立刻就察觉出。

“小舟你也是平安的妈，你不能当甩手掌柜，让我一个人抚养它。”言下之意，羊入虎穴，小舟你插翅难逃。

“我会和你一起照顾好平安，直到它离开为止，不会抛弃平安不管。”

“说好了，不能反悔啊，明天我们一起去给这个小家伙买窝。”林阖双手抬着纸盒，来到自己的房间，用心的照看。

林阖与陈歆舟两个不讨厌狗，也不喜欢狗的人，既然碰见了就是缘分，就要用心照顾，能养多久就养多久，就当自己是在行善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