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傍晚,街角一个小酒吧,江凌推开后门走进去,刚放下包,一个盘子被推到了他面前,吧台后的年轻男子头也不抬地说:“六号桌,谢谢。”
江凌望着那盘子上的三杯酒,没动。
“路景谦,我不是你招来的服务员。”
“我知道。”男子抬起头,朝他眨了眨眼:“服务员都被我遣散了,帮帮忙啦。”
明明是最热闹的周末傍晚,这个酒吧却连10个客人都没有,确实不需要什么服务员。
江凌沉默了两秒,端起盘子,“下不为例。”
他寻到六号桌,正欲将酒放下,一句“请慢用”还没说出口,对面忽然传来一道略带惊讶的声音:“是你?”
江凌动作一顿,抬起眸,对上了一双探照灯似的眼。双眼的主人容貌昳丽,一头蓝毛,衣服配饰无不精致,浑身上下就透露着两个字:有钱。
是第一区首富之子盛星遥。
他会出现在这里,那说明另外两人是......江凌不着声色地往旁边看了眼,果不其然看到懒洋洋翘着腿的谢清让和气质斐然、神情却冷若冰霜的裴晏。
这三人怎么会来这么一个小酒吧里喝酒?
江凌心里有些意外,面上却不显,敛下眸,神色如常地将三杯酒依次放在三人面前,微微颔首:“请慢用。”
虽说这三人家世背景无不顶尖,但江凌并没有想要攀交的念头,在这个地方,平民和权贵有壁,他无意结交,对方怕是也唯恐避之不及。
“等等。”盛星遥开口叫住了他,一脸好奇地问:“你是在这里打工吗?”
江凌停住脚步,礼貌回道:“是。”
他转过身,还没走两步,盛星遥又问:“是做服务员吗?”
江凌有些不耐烦了,虽然对方的话中满是好奇,言语中也并没有冒犯的意思,但他还是疲于应付,直接道:“请问我们认识吗?”
盛星遥愣了下,看了眼谢清让,谢清让没理他,他又看了眼裴晏,裴晏垂着眸,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于是他将目光移回到对面那人的身上,一脸认真地说:“应该不认识。”
但事实上,穹顶学院不认识他们三个人的屈指可数,不认识眼前这位的怕也是少之又少。
他们虽没正式打过照面,却也算不上不认识。
江凌听到回答,点了下头,丢下一句“慢用”后转身就走。
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直到人都消失了,盛星遥才反应过来对方这是不愿与他多交谈,他众星捧月地长大,还从未受过如此冷遇,一时间颇感稀奇,用胳膊肘去碰旁边的裴晏,问:“诶,你们S级的是不是都这么傲?”
裴晏没让他碰到,在他胳膊肘伸过来的前一秒桌上凭空出现一个冰柱挡住了他的路,盛星遥被冻了个激灵,搓搓胳膊,没好气地抱怨道:“等级高了不起啊,冻坏了怎么办?”
那冰柱不过是拦了他一下,实则一点攻击力也无,他惯会大题小做,裴晏没搭理他的话,收起手指,漠然道:“这就是你找的好地方?”
盛星遥擦了擦胳膊,拿起酒杯往沙发背上一靠,神情倨傲:“如何?还不错吧?”
谢清让看了眼花花绿绿的背景墙,嗤笑一声:“你审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庸俗了?”
盛星遥一噎,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虽然这家店的老板审美不怎么样,但这里安静偏僻,人又少,多适合谈事情。”
最重要的是,这里的酒好喝。
盛星遥抿了一口酒,舒服地眯起了双眼。
谢清让无语,正欲损他两句,一道突兀的鼓声突然在安静的室内响起,“嘭”的一声如平地惊雷般吓得对面的盛星遥手都抖了两下。
酒吧里哪儿来的鼓声?
谢清让皱了下眉,刚想扭头看个究竟,那鼓声便如狂风骤雨般咚咚咚地响起来,虽勉强听得出来是有节奏的,可还是吵的人脑仁疼。
“......”
看着台上面无表情挥舞着棒槌的江凌,谢清让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出现了一丝龟裂。
虽说这东西现在已经很少见了,但在座的三人都不是普通人,自是识得那玩意儿是什么,在环境清幽的酒吧里打架子鼓,这酒吧老板的脑子是不是有病??
盛星遥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痛苦之色,捂住耳朵说:“我不喝了,我们走吧。”
在场唯一没被吓到的可能就是裴晏了,他伸出手指碰了下酒杯,对嘈杂的背景声置若罔闻,语气也十分冷淡:“喝完再走。”
盛星遥:“......”
他敢怒不敢言,捧着酒杯小口小口地继续喝。
江凌也觉得路景谦有病。
架子鼓是他爸教他的,江凌学的不精,只能勉强打出节奏,算不上好听,更不适合在清吧里演奏,所以路景谦第一次找上他的时候江凌还以为他是骗子,理都没理。
直到他拿出一兜子钱硬塞给他,又拖着他来到这个花里胡哨的店里,义正言辞地摆出一大堆营业证书给他看后,江凌才半信半疑地收下。
这工作钱多事少,时间自由,除了老板好像脑子不太正常外,其他的江凌目前都挺满意——至于店里的客人是什么想法那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半个小时后,江凌扭了扭手腕,收起架子鼓往后台走。
虽说路景谦脑子有坑,但毕竟是出了钱的雇主,所以每次表演不管台下有没有人在听,江凌都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认真对待。
他收拾完东西往吧台里面看了眼,路景谦又不见了。他神出鬼没的,江凌没放在心上,习以为常地给对方留了个言便背起书包往外走。
路景谦此人性格懒散,开店也十分随意,全凭心情,似是完全不在乎收益。不过在这种扔个石块下去都有可能砸到某位高官之子的地方,他能在第一学府穹顶学院附近开店,想必背景也不简单。
但江凌不是好奇心重的人,只当他是自己的老板,其他的从未多问过。
店里的客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江凌在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要做的事,肩膀忽然撞上了一个人。
说撞也不是很准确,其实就是与对方擦肩而过,只不过他走得急了些,所以力道有些大罢了。
江凌下意识说了句抱歉,主动往旁边让开了路。
一般人若是遇到这样的情况大都不会介意,最多抱怨几句,被他“撞”上的那人却动作很大地往后退了两步,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僵硬。
江凌愣了下,看着那张清冽绝尘的脸,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来一句话:第二次了。
......原来他刚刚放下酒杯时感受到的那一瞬间的僵硬不是他的错觉。
“怎么了?”盛星遥察觉到不对,凑过来问。
“无事。”裴晏垂下眸,看都没看江凌一眼,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盛星遥挠了挠头,欲言又止地看着江凌,似是想说什么,但最后憋住了,跟在裴晏身后走了。
谢清让也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离开。
这件事对江凌来说不过是他繁忙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他扭头便忘了。他来第一区是有重要的事要做,无暇顾及其他不相干的人。
直到晚上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场景看起来像是在教室,只是样子与现在的教室有所不同,处处透着大灾难来临之前古地球的气息,而他似乎正在上课,面前摊着一本书,台上的老师正在逐字逐句地讲解经济学知识。
枯燥无味的内容混着夏日的蝉鸣传入耳,周围的同学皆昏昏欲睡,江凌打了个哈欠,还在奇怪自己怎么会做这种梦的时候,一个微凉白皙的手突然从旁边伸了过来,准确无误地握住了他的...大腿。
江凌吓得一激灵,昏昏沉沉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
搞什么?他竟然梦到自己被猥.亵了???
一股无名火瞬间直窜脑门,还未等他伸手抓住那个胆敢猥.亵他的傻.逼,一道低沉清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乖,别动。”那人单手钳住他的手腕,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颈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刚刚不是还让我帮你拿出来吗?”
江凌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大脑一片空白。
倒不是说他真有那么听话,只是他被这个声音的主人给惊到了,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毕竟几个小时前刚刚见过,那人也不是丢在人群中就消失的普通路人甲,他就算想忘记都难。
他怎么会做这么荒唐的梦......
许是他的“乖巧”取.悦了对方,那人搂住他的腰,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圈进了怀里,语气也近乎宠溺:“别怕。”
怕什么?他要干什么???
凌晨三点,江凌从睡梦中惊醒,神情呆滞,大脑宕机。
以后会更荒唐(不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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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