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日,太阳如一枚烧红的硬币钉在江城上空。正午时分,郝斯羡的光谱仪显示紫外线指数突破极限,连江面都反射着刺眼的白光。死亡金属理发师在码头测试一个新想法——
用放大镜聚焦阳光,在木板上烧出音符的形状。
"这是最原始的声音记录方式。"他抹着汗说,手指被烫出好几个水泡。
但这个看似疯狂的实验却启发了郝斯羡。他想起古籍中记载的"日光取火",突然萌生一个念头:既然阳光蕴含着如此巨大的能量,为何不能用它来制造音乐?
于是,"日光共振计划"开始了。他们在码头架起巨大的凹面镜,将阳光聚焦到特制的共振器上。当光能转化为声能时,奇迹发生了——阳光的强度变化直接影响了声音的音量和音高,正午的烈日能发出最洪亮的鸣响。
"这是阿波罗的乐器。"林磊难得地诗意评价。
然而问题随之而来:强烈的日光虽然能量充足,但难以精确控制。声音时大时小,音高忽高忽低,完全不受控制。更麻烦的是,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火灾,有次差点把老钢琴点着。
转机出现在夏至后第三天。一场突如其来的日食给了他们灵感——如果无法控制太阳,何不控制吸光的面积?郝斯羡设计了一套精密的遮光系统,通过调节遮光板的角度和面积来控制光能的输入。
与此同时,翟星辰在研究古代日晷时发现,不同时辰的阳光具有不同的"性格"。晨光温柔如絮语,正午阳光炽烈如宣言,夕阳温暖如叹息。这个发现让他们决定创作一套《日光二十四时》,用音乐表现一天中阳光的变化。
夏至后的第一个周末,一场特殊的"日光音乐会"在正午举行。观众们戴着特制的遮阳镜,看着舞台中央那面巨大的凹面镜将阳光转化为声音。
音乐会以清晨的《曙光序曲》开始。遮光板缓缓打开,柔和的光线让共振器发出朦胧的低吟,像大地苏醒的哈欠。随着时间推移,音乐逐渐明亮,在正午时分达到**——《正午交响诗》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展现着太阳的威力,连江水都为之震动。
最精彩的环节是"日光即兴"。死亡金属理发师站在凹面镜前,用身体遮挡部分光线,通过影子的变化来控制音效。他的每个动作都带来声音的微妙变化,仿佛在与太阳共舞。
当演出进行到《夕阳挽歌》时,奇迹发生了。一片云彩适时飘过,阳光透过云隙产生衍射,共振器随之发出彩虹般绚丽的音色。这意外的插曲让音乐更加动人,很多观众摘下遮阳镜,任由泪水在阳光下闪烁。
"我从未想过,"一位天文爱好者激动地说,"有一天能听到太阳的声音。"
现在,码头上多了一套永久性的日光乐器。除了主凹面镜,还有用来采集晨光的棱镜组、捕捉夕照的反射镜,甚至还有一套月光采集装置——虽然声音微弱,却别具韵味。
郝斯羡的数据库新增了"光声转化"分类,详细记录着不同光强、角度产生的声学特性。数据显示,日光音乐不仅是一种艺术形式,更是一种清洁能源的利用方式。
"知道吗,"某个烈日当空的正午,翟星辰对郝斯羡说,"我父亲曾说,音乐是储存时光的容器。"
郝斯羡调整着遮光板的角度:"现在我们可以说,音乐也是储存阳光的容器。"
夏至的酷暑还在继续,但码头的日光音乐会成了新的消暑方式。观众们不仅在聆听音乐,更在感受阳光的呼吸。那些被谱成曲子的晨光,那些被吟唱的夕阳,都在这个光明的季节里,变成了永恒的音符。
日落时分,两人在调试月光采集装置。满月的光辉被聚焦到共振器上,发出细微如耳语的声响。
"有时候,"郝斯羡望着月亮说,"我觉得我们不是在创造音乐,而是在为天地万物代言。"
翟星辰轻轻拨动吉他的琴弦,让一个音符融入月光:"那就让我们继续代言下去,直到每束光都找到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