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从被陛下一见钟情纳入后宫,白卿就称病闭门,将众人一概拒之门外。
谁也不想见。
一日午后,外头忽传皇上驾临。
白卿匆忙起身整衣,未及就绪,门已被推开,君墨玉大步迈入,身后侍从鱼贯而入,摆满一桌饭菜。
君墨玉见他面色苍白,眉头一皱:“卿卿,你病了?怎也不传朕知晓。”
白卿垂首,低声道:“多谢陛下挂念,臣不过偶感风寒,不碍事。”
他不信,欲摸白卿额头。
白卿下意识后退。
他进一步,他退两步。
君墨玉神色一冷:“卿卿,你躲朕?”
白卿心一横,抬眸道:“没有,陛下,臣不过小小臣子,担不起陛下厚爱。”
君墨玉不听,拉着他坐下,指着满桌菜:“朕知那羹不合你意,才特来赔罪,往后,朕定知晓你喜好。”
白卿看到眼前这奢华阵仗,心下却满是惶恐,忙往后退了两步,欠身行礼:“陛下,您无需如此。”
“陛下,臣的风寒不过是小病,实在无需陛下这般费心。臣的身子臣自己清楚,您还是早些回去处理朝政吧,朝堂之上诸多事务,皆仰仗陛下圣裁。”
君墨玉剑眉一颦,薄唇轻启:“小病?”
他似是想起白卿那日宁愿虚弱地靠在冰冷墙上,也不愿靠近他身侧的模样,酸意直往嗓子眼冒。
“朝政哪有你重要。”
君墨玉跨步上前,想抓他的手,刚一收紧,似是察觉到他的瑟缩,又瞬间卸了几分力道。
“你这病没好朕是不会走的。”
白卿垂首敛眉:“陛下乃一国之君,身负江山社稷,整个天下黎民都需要陛下引领庇佑,莫要再为微臣费心了,陛下还是请回吧。”
君墨玉步步紧逼,俯身靠近。
白卿只觉心头乱作一团,恰似麻线纠葛,剪不断理还乱。
君墨玉仍然自顾自说:“话说朕都没有为你风风光光办一场嘉礼,卿卿可有当皇后的想法?”
这话仿若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劈向他,他身形一晃,来不及思绪,双膝一软跪倒,身子匍匐,嗑头。
“陛下,臣无心后位,只愿为陛下分忧,为大齐百姓谋福祉。”
“为朕分忧,为百姓谋福祉……”
君墨玉喃喃低语,反复咂摸着这话。
白卿依旧叩首,见陛下未接话,继续道:“陛下明鉴,微臣一心侍君,绝无半句虚言。恳请陛下让微臣继续为大齐百姓效力,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别妄想了!”
君墨玉骤然怒喝。
白卿身形一颤,缓缓抬首,望向他,眼角泛红,泪意盈盈却强忍着不落,道:“看来,陛下是铁了心了……既然如此,臣唯有一死,以全名节。”
他猛地起身朝着立柱冲去!
“不可!”
君墨玉嘶吼出声,飞身扑来,一把将他抱住:“朕不许你死!你若再敢寻死,朕便诛你九族!”
白卿被他箍在怀里,那怀抱炽热得似要将他灼伤,可听着他口中冰冷又决绝的话,心寒彻骨髓。他眼眶泛红,泪水在眶中打转,终是没忍住,涩声低语:“臣不过是陛下的笼中雀,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朕不会放手的。”君墨玉猛地将他打横抱起。
“啊!陛下——”白卿惊呼一声,下意识攀住他脖颈。
君墨玉大步迈向床边,将他轻放在锦被之上。随后,紧紧握住他的手,目光炽热:“这辈子都不会。”
白卿眼角泪意未消,咬着下唇:“陛下乃一国之君,何必在微臣身上浪费时间。您后宫佳丽无数,定有能与您心意相通之人。”
君墨玉眉梢一挑,盯着他:“你莫不是在意那些妃子会与你争风吃醋?”
白卿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喉咙干涩发痒:“陛下误会了。”
“误会?呵。”君墨玉怒极反笑,“你当真不在意朕的感受。那你为何屡次拒绝朕,还总是想要逃离朕的身边?”
白卿气力似被抽干,声音轻得近乎呢喃:“陛下,您将微臣强留在身边,可曾问过微臣的意愿?”
“朕是皇帝!”君墨玉神色晦暗难辨,“朕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白卿惊恐:“陛下请自重!臣的风寒还未痊愈,恐过了病气给陛下。”
“朕不在乎!”
君墨玉双目圆睁:“你是朕的妃子,为何要这般疏远朕?”
白卿眼中噙满泪水,霎那间泪水夺眶而出:“陛下,您这样强迫臣,和那些欺负臣的地痞流氓又有何区别?”
君墨玉身形一滞:“朕在你眼里,难道就是这般不堪么……”
白卿落下两行清泪:“陛下,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臣只是一个小小的臣子,您又何必如此为难臣……”
……为难?朕只是想让你留在朕身边。
君墨玉心底泛起一阵苦涩。
龙涎香弥漫,君墨玉倾身靠近:“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权力,地位,名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白卿:“陛下,微臣想要的,只是一份真心,一份平等的感情,而这些,陛下都给不了。”
“真心?”君墨玉冷笑,“朕为了你,什么都可以给你,这还不够吗?”
却唯独给不了真心。
此言就等同于我是调戏完人家拍屁股就走人的人渣,玩玩而已,若你动了真心就是你不懂事了。
君墨玉摆出那副龙颜:“朕富有四海,同朕在一起,这天下你都可去得!”
妃子?
白卿:“陛下,您明知道,我不在乎这些。”
“不在乎?”君墨玉神色愈发冰冷:“好一个不在乎!既然如此,你为何宁愿死,也不愿接受朕的心意!”
“陛下,您是万民之主,当以国事为重,何苦为了微臣,弃天下苍生于不顾……”白卿愤然。
君墨玉猛地将他从床上拽起,盯着他,质问道:“白卿,你到底要朕怎样?”
“陛下,您放过我吧,也放过您自己……”
“休想!”
君墨玉将他紧紧拥入怀中。
白卿胸口沉闷得近乎窒息,气息微弱得几不可闻:“嘶——疼……”
君墨玉愤怒时行为总会不受控制地过激,直到听到这戚戚然哭声,才松开手,问道:“弄疼你了?”唤道,“传太医!”
他自幼登基,自此往后,日日俯瞰朝堂,满朝文武、万千子民皆听令于他。
可旁人不知,他也惶恐不安,无人可依。
他从未被爱过,不是他给不起真心,而是害怕真心错付。
在如狼似虎的朝中,真心是筹码,更是软肋。
他好不容易挖了自己的真心,怎敢再种下一粒随时发芽的种子?
白卿:嘤嘤嘤(我哭,我哭,我再哭)[爆哭]
君墨玉:卿卿莫哭,我只爱你一个人还不行嘛[可怜]
白卿白他一眼:男人的话,骗人的鬼[白眼]
小可怜爱哭包要哄哄~嘤嘤嘤[垂耳兔头]
花言巧语=有点作用
画个大饼=作用一般
花言巧语 画个大饼=君墨玉(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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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白卿(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