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我是何时起自称作飞龙的。只记得这名字来源于电视里动画片的《小飞龙》。我很是羡慕作家们的神笔,也感到他们的笔名很好。我想,我也应该有个漂亮而深刻的笔名的。于是叫作飞龙了。飞龙的名字确实不凡,它不同于别人的什么金龙,银龙等庸俗的无意义的修饰。这个飞字很好,它表现出了龙的乘云而起,飞舞盘旋的动态的美。一个飞字修饰,这龙便是一个活生生的形象,增添了这个名字的气势与威严。
常见到,一双眼睛在同学之间的缝隙中闪现,那双眼睛好明亮,仿佛是天上的璀璨的星星在闪烁,又像是平湖秋水,偶尔荡起凝动的波纹。我发现这双眼睛在看着我,我想躲避,却总禁不住偷偷地回头凝望。那双眼睛好火热,让我的脸发烧,心乱跳。
那是侯晶波的眼睛,她长的很胖,又不漂亮,却是十分的迷人,她在小学便是风骚多情出了名的。平日对我也很好,小学时曾在同学家一边看着我,一边用手轻轻拧我的胳膊上的肉。我只是冷冷的躲避,没有什么表情。今日看我又是何用意呢?我克制自己不去看那摄人心魂的目光。后来接近期末,她却成了我的后桌,于是我们多了话语,时常说笑打闹,有时竟忘了有老师。总算放了假,才逃脱了,也算是尽了缘分。
她的同桌张冬影却真是个好大姐,她在小学留了两年级,所以比我们都大,她正是能急人之困的。经常帮助同学,又是十分老诚,得到了班里人的一致爱戴,虽然她学习并不好。
真是人不可貌相,那终日流鼻涕的陈玉龙竟是位高手。在这期间举行了几次竞赛,答卷形式的,他都勇夺桂冠,我却常常不能入围。看着别人领了奖品,得了荣誉,而我却只能做一位看客,心里怎能好受呢?张老师在前边总是意味深长的说:“咱们班要不是来了个陈玉龙就完了。”眼睛却看着我。我常常低下了头,暗暗地加劲,决心要把陈玉龙超过去。然而直到期末,这个愿望还是落了空,终于以数分之差痛失班级第一名,屈居第二。
分数下来后,我很感到奇怪,植物分明有一个没有答上,地理也知道错了一个。怎么竟都是100分呢?发卷后才看到,别的题都对了,一个差的被人用笔改了过来,画了对号。后来才知道满分老师就会得奖金。到二年级时高老师还不住地夸我,连没学过的植树节的日期都填上了。而且总是满面春风地说:“一个百分五块钱。”甚至重复好几遍。我把错判的事和别人说了,辛梅听了,又皱着眉,噘着嘴埋怨。
开家长会那天,我们便在外面无事了。陈玉龙搂着我的肩膀,领着我四处乱逛。后又看见了班里的第三名,陈玉龙笑着说:“咱们三个,正好是一、二、三。”他用手指指着,那个有史以来空前绝后考了第三名的同学得意地笑了,我也笑了,心里却暗想:那个第三名只是侥幸之果,不会长久的。至于我的第二名,我岂会如此善罢甘休!但我依旧应和着,十分阴险地冷笑。
一年过去了,我们成了二年级的学生了。一年间,有的同学辍学了,有的同学留了级,也便是该来的来,该去的去,走自己的路罢了。学校也因此清静了不少。
过去的成为历史,无论我们曾成功或是失败,是英雄还是狗熊,都已无需再提。然而不是要将过去的耻辱统统忘掉,而是要不骄傲,不气馁,为重新创造一个真正美好的今天献出自己的全部力量。
开学重新排了座位,男的两组,女的两组。也许是为了避免什么意外。我的同桌是周振,也是富山村的。他的眼睛和嘴都是很突出的。很朴实,有时有点倔。前桌是王健和李小刚。王健还是那样的有趣,李小刚也还是那样的瘦弱。
下课无事,常和李小刚扳手腕,我们俩儿旗鼓相当,各有胜负。每当他输了,他便说等吃完饭再扳,而吃完饭后,我便真的扳不过他。我们谈谈笑笑,关系相当的好。
一日下课,同桌出去了,我坐在座位上,正和李小刚闲谈。忽然侯晶波走过来,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侧着身子和旁边的女生说话。我立刻感到局促不安,但故作镇定,渐渐地,我似乎听见了吃吃的笑声。我吃惊地抬起头,只见四外的人大多数都在笑,而且我感到他们正在笑我。我的脸很热,我无可奈何地望着李小刚。要不是我这边紧挨着墙,我早就走开了。当我看李小刚时,他正也别有用心地看着我笑。我意识到了他笑的意思,脸立刻羞得通红。我立刻惶惶地从桌上爬出去,狼狈地跑出了教室,只听见满屋的笑声。
后来李小刚转到体校去了,那天中午看见他坐着别人的自行车走了,他还笑着向我挥了挥手,算是告别了。我痴痴地望着,竟流下了眼泪。上天总是这样折磨人,让世间有这么多聚聚散散,总是好景不长,美中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