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发现她的同桌有可能被新来的同学给抢走,一时心中警铃大作。
自从昨天余昭云叫住夏惠介起,他们就好像有了共同的小秘密。
作为社交达人的齐悦,好似跟所有人都处得来,但在她的心中朋友也是有梯队的。
类似和她从小一起长大,也许短时间会因忙于某些事分隔,但长期还是有联系的朋友是第一梯队。
某个时间段跟她绑定在一起,性格上合得来相处得很好就是第二梯队。
刚认识没多久但对方脾气不错是个好人就是第三梯队的朋友。
像余昭云这种第二梯队也许未来会发展成第一梯队的朋友,结果要和刚认识没多久的第三梯队朋友跑了,而且还是异性!
齐悦简直没办法忍受。
拆散!一定要拆散!
齐悦开始了她的暗中观察。
今天他们时不时对视上,不知在密谋什么大事。
也许是炸学校?也许是偷小张老师的午饭?也许去教导主任那边偷月考的卷子?
总之不管是什么事,她作为余昭云在八班的第一个密友都得参与他们的行动!别想丢下她。
余昭云总感觉齐悦今天看她的眼神怪怪的,连接水的时候都用一种阴暗爬行的幽怨目光盯着她,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问齐悦有什么事也直摇头,笑呵呵说没事没事。
余昭云就不管了,因为她正为晚上的表演做准备。
看着夏惠介还在傻乐的脸,她露出隐晦的微笑,把在旁暗中观察的齐悦笑得心里又是一咯噔。
——
今天是周五学校没有强制性的晚自习,顶多自愿的学生留下。
等到六点四十五分,余昭云收拾好东西用眼神示意夏惠介跟上。
留意两人动作的齐悦也默默加快动作,飞速跟周边人说道别,先他们一步走出教室,蹲在墙角处等着他们的行动。
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色本就昏暗,通往顶楼的楼梯间更是幽暗异常,还透着阴森的冷气。
可能为了顺应气氛,余昭云和夏惠介两人默契地放轻脚步,上楼中只有脚步摩擦过石阶的轻微声音和彼此压抑的呼吸声。
“咣当”一声,余昭云先行拉开顶楼的铁栓,推开沉重的铁门,走上天台。
涟城市算是污染不太严重的城市,微暗的夜空中已经隐约露出繁星点点。
“大师、余同学,你是要趁着夜色开始做法招鬼了吗?”
夏惠介别扭地更换了称呼。
余昭云朝他招招手:“你先过来。”
天台边缘处都布好了铁网,可惜年久失修,又是在涟城市这种南方沿海的多雨城市,早就有几处生锈严重破洞了。
余昭云此刻站的地方就是一处破洞处。
夏惠介毫无防备地走过去。
接着夏惠介被一股巨大的蛮力猛地惯向天台边缘,后背重重地撞上冰冷粗糙的水泥沿。
夏惠介痛得想吐血,但是对方的动作还没完。
余昭云单手狠狠扼住夏惠介的咽喉,使得他瞬间感到呼吸困难,剧痛伴随着腾空的眩晕感而来。
他的下半身被墙抵住留在天台,上半身已经危险地悬空,余光一瞄天台到楼底的高度,让他两眼发黑。
“咳、咳大师,余昭云,我们、不是来抓鬼的吗,按着我干嘛——我又不是鬼,快松手!”
短短一句话被夏惠介说得极其困难,就差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说到最后还破音了。
紧随其后跟上天台的齐悦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她以为会看到两人密谋大事或者臭情侣在谈恋爱,没想到是凶案现场,动手的还是她的亲亲同桌!
齐悦吓得都结巴了:“昭、昭云,我们可都是好市民啊,同学间有什么矛盾好好说,可别动手。”
她想上前劝阻,可又怕刺激到余昭云,只能待在原地对话。
突然多出一个人让余昭云也有点措手不及,但是都已经动手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没错,她想用夏惠介的濒临死亡炸出鬼魂让它显形。
目前已知两个点,一个是两次鬼魂显形都在傍晚。以及它有自主意识,危机时分能自己显形,对其他人产生影响。
根据夏惠介昨晚的描述,她在赌鬼魂本身对夏惠介是怀有好意的,当然赌错了她也不会真的掐死夏惠介,只是做做样子。
“其实我那天看到鬼影不是在你身后,而是在你身上。你还没察觉到吗,其实丢失东西都是鬼附在你身上作得祟,所以你才没有记忆。”
“鬼魂长期附身于你,已经不满足于此,开始影响你周边的人,你爸妈的记忆出错就是因为这样,如果你现在不带着身上的鬼魂一起死,下一个遭殃的就是你父母。”
余昭云当然是在胡编乱造,可是这番说辞显然唬住了夏惠介,让他放弃挣扎。
“你这个小姑娘在胡说什么,事情都是我干的,我可没有附在他身上。你功夫不到家不要误人子弟,快松手,人都要被你掐死了!”
来了。
余昭云露出得意的笑容,松开抓住夏惠介脖子的手转身看向背后。
一个脊背不再挺拔略显佝偻的白发老头正拄着拐杖站在那,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并非活人。因为他双脚离地,且身体并非实体,微微透明。月光穿过它的身体照在地上,很符合影视中的鬼魂形象。
齐悦失声尖叫:“这是什么东西?”
自上天台起,她的整个人都处在云里雾里,你们在说什么东西?鬼又是怎么冒出来的?
余昭云笃定道:“你就是一直跟在夏惠介的鬼魂,拍肩叫他救人和藏准考证都是你干的吧。”
“咳咳、余同学这是怎么回事?”另一个云里雾里的当事人刚从窒息中缓过来,脸色还有发青。
“好啊,原来你在炸我出来!”老头吹胡子瞪眼,第一个明白了余昭云的算盘。
余昭云继续说:“老先生,你是夏惠介的爷爷或者外公吧,所以一看他的朋友掉水就提醒他,高考那次应该是你有什么能力能预知到他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所以忍痛藏起他的准考证。”
余昭云对她的推理很满意,常见套路不都是这样,老人死后不放心他的晚辈,默默在他们身边守护他们。
没想到老头气急败坏道:“谁是他的爷爷外公,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还是糊涂道士。不过你也勉强算猜对一半,只是认错对象了。”
老头以为余昭云是初出师门的道士下山来。
夏惠介也弱弱发声反驳:“余同学,我爷爷外公都还健在,我不认识这位老人。”
这下余昭云也傻眼了,不死心地说:“我不是道士。那你是他的老祖宗,他是你十八代单传的后人?”
老头哼笑:“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他小学同学的爷爷,最开始跟着他是为了惩罚他,后来是为了阻止他干坏事。”
余昭云和齐悦齐刷刷看向夏惠介。
好啊,你小子瞧着浓眉大眼的,背后原来是个坏蛋。
闻言,夏惠介也急得跳脚,慌乱起来。
“啊?!老头你不要乱说,我可没过干过什么坏事!”
“我跟大多数人一样小错不断,但没犯过什么大事。顶多抄个作业和小测作弊,偶尔趁没人闯个红灯,这也不值得你特地跟着我吧!”
“那是你不知道自己的能力——”
老头开始讲述他最初注意到夏惠介的缘由。
老头是寿终正寝而死的,没有什么遗恨。
死后发现竟然没入地府,便打算跟在自己的小孙女身边守护她成长。
他天天跟着小孙女去小学上课,孙女是个乖巧讨喜的小女孩,从小成绩优异,与人相处友好,根本没有需要人操心的地方。
如无意外的话,他只需要看着她长大成人结婚生子,这时他要是还没转世的话就跟着孙女的下一代继续守护ta。
结果某次考试小孙女失手了没考第一,她嚎啕大哭起来。
原本这种小学考试考差就考差,对长远的人生来说只是小波折。
可这次小孙女委实考得太离谱,竟然考到五十分,要知道她平时可是双百选手。
这次考差的还不止她一个人,而是全班基本都考不及格,不少人还是二三十分。
班级里拿到试卷的小学生立马哭成一片,嚎着要被家长打死了,发卷子的老师也摸不着头脑连声安慰。
在这哭嚎声中,唯有一个小孩洋洋得意,他拿着八十分的卷子朝旁边人说:“看,就我及格喽,我是第一哦。”
老头看着小孙女伤心的脸气得牙痒痒,但也不好怪这个小孩。终归,考试是学生间的公平竞争,只当是这次考卷设计得超纲,对三年级来说太难了。
因为这次事件,后来跟在小孙女的日子里,他也把一部分的眼光放在这个小男孩身上。
他发现这个小孩成绩一般,压根不像是能在超纲考试中考高分的人。
另外值得注意的点是小男孩身上有时会散发一种气,这种气让他感觉很舒服,忍不住向小男孩靠近。
然而这种气散发时,身边的人都仿佛变傻一般,意外频出。